“既然如此，草臣就却之不恭了。”卢君笙只得这样说道，其实他哪里不明白，现在八王爷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但又不便说破，派了几个奴婢来监视自己而已。
“哈哈哈，好得很。”八王爷笑道，“你出门在外，总算要有人照顾才好，不然我也放心不下你啊。”
“王爷，我听卢小友说他是汝南郡无双城人士，是无双城城主殷无敌的女婿。”吴军师说道。
“无双城？”八王爷端起侍女端上来的茶杯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不是前朝皇族的安置地吗？”
“前朝皇族？”卢君笙惊讶地问道。
“怎么？无双城的人没有告诉小友你吗？”吴军师看着卢君笙惊讶的神色，又看了看王爷。
“哈哈哈，看来君笙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这也是难怪，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便是朝廷当中也甚少有人提起。”王爷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这……草臣确实不知道，没人和我提起过。”卢君笙行礼道，“王爷千岁，能否告诉臣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友，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吴军师说道：“我朝太祖皇帝原本是前朝的殿前都点检，因前朝后主年幼，太祖皇帝在阵前黄袍加身，得了前朝后主的禅让，也才得了这万里河山呐。”
“这么说，前朝皇族并没有全部消灭？！”卢君笙不可思议地说道，在他的印象里，历朝历代都是造反立国，哪有这么和平的政权交替。
“哈哈哈，既然是禅让立国，又怎么会诛灭前朝皇族，太祖皇帝虽算不上是前朝的忠臣，却是大大的义士啊。”吴军师说道。
“无双城就是前朝皇族的封地？”卢君笙惊讶地问，“难道殷家就是前朝皇族的后裔吗？”
“那么多年的事情了，现在的殷家还是不是当年殷家的直系后裔，哪有人能说清楚啊？”吴军师捋着胡子笑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朝廷就没有记录吗？”卢君笙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卢小友还是太年轻啊。”吴军师笑道，“你对朝廷抱有太多幻想了。”
“卢兄，我朝在地方上采取郡国并行的制度，所谓郡中有国，国中无郡啊，对于这些封地中的具体情况，朝廷可是两眼一抹黑啊。”沈醉说道。
“是啊，本王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情。”八王爷笑道，“那还是先帝执政的时期吧，淮南王的堂弟杀掉了淮南王，自己又被淮南王的儿子杀了，等到朝廷接到地方官报告的时候，淮南王已经传了两三轮了。”
“国之重器，私相授予，朝廷就这么忍了吗？为何不削掉淮南王的爵位，废国置郡！”卢君笙问道。
“卢兄，你说的倒是轻巧。”沈醉说道，“淮南王手下有六支护卫军，每支军队有三万五千人的编制，尾大不掉啊！”
“二十一万人的军队！”卢君笙大骇，“淮南又不是军事要冲，保有这种规模的军队，做什么！造反吗？！”
“诶……小友，你这可是诛心之论，没有证据以后可不敢再说了，诛心诛心，诛不了别人的心，那就得诛自己的心了。”吴军师笑道。
“诛心有何惧，我要是胆子小，早就连命都知道丢了多少次了，哪还能站在这里说出这些诛心之论。”卢君笙正色说道，“单单一个淮南王就保有这种规模的军队，全天下有多少个王爵侯爵，多少封国封地，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这朝廷难道只是京畿之地的朝廷吗？”
“哈哈哈，好好好，君笙啊，你说得很好啊。”八王爷笑道，“那照你这么一说，朝廷应该怎么处理这些土皇帝啊。”
卢君笙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让我来处理的话，不能操之过急，这些人虽有拥兵自重之实，却没有欺君犯上之名啊。”
“正是如此，朝廷就算想出手，也是师出无名啊。”沈醉一砸拳头，无奈地说道。
“请问沈都头，如果淮南王死了，他又不止一个儿子，那些继承不了王位的儿子会怎么样，又或者他没有儿子，这种情况又怎么处理？”卢君笙问道。
“皇族宗法规定，王爵之子只能有一个继承爵位，其他的儿子只能到宗人府备案，如果其他地方有宗室绝后，才可以继承爵位。”沈醉解释道。
“只能有一人继承爵位，那岂不是有很多皇族子弟跟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吗？这些皇族子弟能服气吗？”卢君笙问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否则龙生龙，凤生凤，朝廷早就被皇族子弟给涨破了。”沈醉说道，“那些皇族子弟当然不服气，所以每一次封国爵位的更替，都是一场血雨腥风啊，朝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哈哈，这就好办了，在下倒有一个好主意。”卢君笙说道，“只是这话有些大逆不道，请王爷先饶恕我的罪过。”
“你但说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王爷坐正了身体说道。
卢君笙笑道，“谢王爷千岁，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名为推恩之令，以淮南王为例，假设淮南王有三个儿子，长子承袭淮南王位，次子和三子应该自动升为侯爵，并且将封国和军队在内的一切，全部一分为三。”
“分裂封国？！”沈醉大惊，“那样会引起内战的，这主意太馊了！”
“等等，臣下倒是觉得，这主意也有一些可取之处。”吴军师说道，“封国内的私斗年年都有，根本不足为奇，其实也就是为了争夺王爵之位而已，如果每一个宗族子嗣都能够有爵位的话，也许封国内的私斗就不会那样惨烈吧。”
“臣下还有一个主意，那就是……”卢君笙说道。
“报！”一个士兵闯进了大帐，“探马来报，前方二十里处发现蛮族先锋部队！”
“他们有多少人马！”王爷一拍椅子吼道。
“至少有两千人，全部都是骑兵！”士兵回道。
“沈醉提点部队，前去会会他们！”王爷说道。
“回王爷千岁，这支先锋队打着白旗，好像是使者。”士兵说道。
“使者？两千人的使者部队吗？”沈醉讥讽道，“回王爷千岁，臣下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