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估计下午王爷就得开帐内会议,到时候你站在我后面,不要出声,你的武功我见识过,虽然不算极高,但十步之内,鬼神难防。”吴军师捻了一把沙土说道。
“军师言重了,我的武功确实欠缺远攻能力,但只要距离足够近,我可以杀掉比我厉害得多的高手。”卢君笙谦虚地说道。
这话卢君笙说得很谨慎,他害怕吴军师和安化王对他有所防备,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其实在练就梵明指之后,辅助以他原本的内功底子,现在的卢君笙可以在很近的距离袭杀任何人,所谓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
“但是你记住,不要万不得已,不能先动手,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吴军师嘱咐道。
“在下明白,我准备去了。”卢君笙拱手道。
告别吴军师以后,卢君笙招呼了几个士兵给自己打掩护,一行人假装巡营,其实是在这个营地里四处探察。
这个营地在建设之时,其实是将一座山在半山腰处挖了一个大坑,力图营地的隐蔽和易守难攻,营地本身并不是很大,安化王的队伍横插进来以后,这个地方就显得非常拥挤和混乱。
虽然卢君笙的盔甲非常显眼,但竟然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个陌生人,卢君笙探察了营地的各处,卢君笙还是第一次进军营,自然十分稀奇。
“这里是什么地方?”卢君笙看到光秃秃的岩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木门。
“怕是这个大营的军械库吧。”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士兵回答道。
“军械库?”卢君笙奇道,“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无人留守,嗯……也难怪,此时新旧交替,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恐怕留守的人马早就逃跑了吧。”
“兄弟,借你的长矛一用。”卢君笙一把拿过那位老兵的长矛,将长矛穿插到铜锁之下,再用力地一折,生锈的铜锁一下子就被挣断了。
卢君笙快步走入军械库,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地大惊失色,“这这这,为什么这里全是空的,这里难道不是军械库吗?”
士兵们将军械库里仅存的几个大箱子全部撬开,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折断的长矛,生锈的铁剑,就只剩下了沙土和石子散落在地面上。
“不会啊,从这里的布置来看此处就是大营的军械库,朝廷每年都斥巨资打造兵备,会不会是临时运到其他地方去了?”一位士兵说道。
“不可能,哪怕是一个再小的营地,都必须配有军械和物资仓库,如果营地失陷,就要将这些东西全部焚毁,断没有运到别处的道理。”那位老兵说道。
“看来我们这个孙将军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他经略此地有多久了?”卢君笙拿起一把还算是比较新的短剑藏在袖口里面。
“回亲兵大人的话,自先皇在世时这个姓孙的就在这里当典军校尉了,怕是已经快二十年了。”那位老兵答道。
“二十年……这可真是铁打的营盘铁打的兵啊,一个将帅统御一个地方这么久,没有花花肠子才不正常呢。”卢君笙冷笑道,“等一下,你好像很了解孙大奎嘛!你认识他?”
那位老兵将自己的长矛捡了起来,“也谈不上认识吧,我和他是一个村子的,说起来也算是远房亲眷,只是我没他那么好的前程,他都当上大将军了,我还是个大头兵。”
卢君笙点了点头说道:“不认识也好,这个姓孙的估计也没有很长的时间了,你们把地上这些破烂捡一些留作证据,咱们要让这个姓孙的死个明白,这私吞军备是个什么罪啊?”
“回大人的话,不管是私吞军备,吃空饷还是滥杀无辜,只要是犯了军法中的死罪,按本朝法令,皆为五马分尸之刑。”那个矮个子的士兵说道。
卢君笙咋咋舌,他还真没见过五马分尸,想想都觉得残忍。
几人收拾停当,把木门原样关好,又把铜锁又虚挂了上去。
“你们看,那些人来了。”那位老兵说道。
卢君笙定睛一看,在远方的天际线上,一队队人马正朝着这里疾驰而来。
“哼,不过是开个会而已,需要带这么多人来么,恐怕是来示威来的吧。”卢君笙冷笑道,“走,我们去前军大帐。”
就在此时,孙将军已经摆下了筵席在中军帐前为八王爷接风洗尘,他一眼瞥到了远方疾驰而来的队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八王爷,您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代表漠北大营的全军将士敬您一杯。”孙大奎说这话时中气十足,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唯唯诺诺。
八王爷用刀拨弄了盘子里的牛筋和羊皮,似乎没有什么食欲。
“孙将军,您什么意思啊,王爷是千金之体,你就提供这些牛尾羊首之类的糊弄人吗?”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站在王爷的身边对孙将军吼道。
“这位是沈醉沈千户吧,久仰久仰。”孙大奎眯着眼睛笑道,“并不是小将有意怠慢,只是这漠北苦寒之地,万物不生,这些牛首羊皮还是将士们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孙某人自己也是吃的这些东西啊。”
“孙大奎,你有意恶心人!”沈醉怒道,“吃的东西如此潦草,连这酒都是馊臭的陈酒,这不是对王爷不敬是什么?!”
面对沈醉的步步紧逼,孙将军毫不相让,“沈千户……您怕不是有所不知,这里距最近的县城也有八百里的路程,送上一担米上山来要花上两担米的费用,有这陈酒喝就很不错了,要想喝新酒,请回京城喝吧。”
“你!”沈醉将剑扔在地上,“要不要和我找个地方练一练。”
“沈醉!”安化王低吼了一声,“把剑捡起来,退到后面去。”
“诺!”沈醉一脸不服气地退到了后面。
“殿下,小将惶恐,生怕招待不周。”孙大奎阴阳怪气地说道,“只是这漠北之地寸草难生,这两年连蛮族都不愿意来放牧了,这种地方您来实在是太屈尊了,小将斗胆请您……”
只听得“扑通”一声,安化王的玉扳指掉落在酒杯里,这一声让包括孙大奎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现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