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施施好不容易甩开胖保安,又碰上班长那个倒胃口的假斯文,还差点被套话,幸好她够机敏,囫囵过去了。
“老姐带着U盘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好在操场汇合的吗?”虞施施焦急的左右张望,转圈跺脚。
最西南是一处小林子,最适合“情侣”约会,虽然原意是为了让学生可以在那儿安心学习才建的。
那边走来三个人。
“咦?那个女人不是老哥的女朋友吗?”虞施施大吃一惊。
陆一行烦躁的揉了揉额角,“卢萤蓥,我和你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帮忙的程度,肖玉,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别再来烦我,否则,你知道的。”
话中的威胁任谁都听得出来,肖玉和陆一行曾在一起过三年,她更深知,陆一行不是在说笑,脚步不由一顿。
卢萤蓥却没有被冷气吓退,“陆一行,你必须帮我。”
“不帮呢?”陆一行语气很不好。
卢萤蓥眼珠微转,得意洋洋说,“你如果不帮我,我就告你耍流氓。”
陆一行冷笑了下,“随便。”
“你!”卢萤蓥气极,掏出手机威胁,“那我真打电话了?喂,陆一行,你不许走,站住,我叫你站住。”
陆一行干脆捂上耳朵闷头走,卢莹莹不依不挠的继续追,还不停唠叨那几句话。
肖玉回神时两人走出很远了,她一个激灵刚想追上去,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横在了她前头。
肖玉一愣,“施施?”
“肖玉、姐?”虞施施别扭的想,既然肖玉在她妈面前帮她说情,那她也对肖玉客气点吧。
肖玉扯了一抹笑,有点勉强,“施施,你怎么在这儿?哦,你在这儿上学,我差点给忘了……”
虞奚将虞施施和肖玉两人扔在身后,朝陆一行和卢萤蓥追了过去,她有种直觉,卢萤蓥要拜托陆一行的事很可能和《希望》有关。
卢萤蓥求了半天也烦了,啪的站住脚,喊,“陆一行,你给我站住,我要你帮忙的事和阿城有关,你和阿城不是朋友吗?”
陆一行步伐一滞,微微扭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耳聋啊。”卢萤蓥翻了一个白眼,却也乖乖重复了一遍,口气仍是那样高傲,“怎么样?你帮不帮啊。”
陆一行不着边际的皱了一下眉头,旋即又舒展开来,“你先说说,让我帮什么忙。”
卢萤蓥倒是很实诚,却也有些小心思,“哦,是这样……等等,万一我说了你又不答应帮忙,我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一行勾了一下唇角,痕迹很轻,“学聪明了嘛。”
卢萤蓥瞪大双眼,“呴,你果然是在骗我。”
“那你说不说啊。”陆一行挑了一下眉,言语挑衅。
“说。”卢萤蓥一下熄了气焰,嘴里却叨咕,“看在阿城的份上,这一回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哼,以后再教训你。”
陆一行从鼻子哼出一个“嗯”字,颇具威压,“你说什么?”
“没。”卢萤蓥暗暗唾弃自己,面上却仍一副“狗腿”模样,“是这样的……”
卢萤蓥把她是如何将油画掉包又是如何弄湿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出来,当然省略了威胁虞奚那一段。
陆一行听完都不得不“高看”卢萤蓥一眼,“你够本事的啊。”
讽刺意味太强,卢萤蓥差点没忍住,捏了捏粉拳,“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找一个油画家来重新画一幅呢?”
“不要。”陆一行果断拒绝。
卢萤蓥一下火了,“陆一行,你过河拆桥,你不讲信用,你你你,无耻小人,你你你,知恩不报。”
陆一行听到最后一个词不免皱眉,“停停停,前几个还算‘附和’,后面那一个知恩不报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有恩吗?”
“当然了,”卢萤蓥头上的高帽子都快顶到天空了,“如果不是我选择瞒下,你早就因为调戏本小姐而进警察局了。”
陆一行顿了顿,然后呵笑了声,凉凉道,“没想到给自己戴高帽是你们家的遗传,你比你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厉害,真厉害,真是厉害。”
“你说什么!”卢萤蓥一下子炸毛了。
“怎么?脸皮厚了耳朵却聋了?”陆一行轻笑,嘲讽尽显。
卢萤蓥咬牙切齿,“滚,陆一行,你给我滚。”
“好啊。”陆一行竟然笑呵呵的应了,走得那叫一个干脆,独留卢萤蓥在原地气得跳脚。
虞奚和卢萤蓥站在一块,见证了她是如何发疯,不得不说,不管是什么女人,只要一发疯,准形象全毁。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希望》被毁了是什么意思?那这样阿城岂不是没有作品可以参赛了,还有,她打算让樊父认可阿城的愿望是不是也泡汤了。
再加上这个比赛对阿城很重要,她无法想象那个后果。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离开阿城。”
虞奚拔腿就往樊城的住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等到楼下的时候,她已经大汗淋漓,
可她却迟疑了。
该不该直说,怎么说?这都是一个问题。
还没等虞奚想明白,楼里走出两人,一个是樊城,另一个是米亦好。
虞奚一愣,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凑道到一块了,不,在拜神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好像认识,还有图书馆那一回儿,固然有虞奚自卑的缘故,但也和米亦好脱不了关系。
虞奚心里头的小醋坛子一下子被打翻了。
“樊城,我不想和你说的,但是这件事已经到了不说不行的地步了。”米亦好一脸认真为樊城担忧的表情。
樊城眉头一动,“什么事?”
米亦好开始叙说,虞奚是听在耳里,震惊在心里。
米亦好说的话和卢萤蓥所说的近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点东西,又添了点卢萤蓥威胁她的那一段。
米亦好在他的讲述中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局外人,这不是变相“洗白”吗?
可卢萤蓥明明说是米亦好帮她想出来的。
虞奚好像明白了什么,米亦好该不会是喜欢阿城吧,那阿城呢?阿城应该不喜欢米亦好吧。
说话间,米亦好已经说完了,正一脸期待的看着阿城。
“我很抱歉没有阻止萤蓥,但她这么做也是因为喜欢你,请你不要怪罪她,”米亦好抿了抿唇,“油画的事完全是个意外,你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
樊城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恩?”米亦好很惊讶,“为什么?你的作品被毁,你就参加不了比赛了啊,这个比赛关乎你未来的画家生涯啊。”
樊城嗯了声,仍然没有想要米亦好帮忙的意思。
米亦好有些不甘,“樊城,你确定不用我帮忙吗?”
“恩,我已经有了决定了。”樊城看在米亦好是为了他好的份上,还是解释了一句。
米亦好失落的垂下头,“好吧。”临走之前还不忘补上一句“如果你有需要,一定要找我”。
樊城没有作答。
米亦好转身走了,没有一步三回头,始终端着女生矜持的架子,但脚步却十分磨蹭,虞奚怀疑,她可能太老走不动了。
好吧,这个念头,怀着的恶意太深了。
“樊城,”虞奚幽幽道,热气打在樊城的脖颈上,“你和米亦好是什么关系啊?”
像鬼一样的阴冷语气,樊城无奈一笑,偏过头嘴唇擦过虞奚的脸庞,他一愣,又一笑,“我和她没关系。”
“那你们为什么一块从里面出来。”
这句话的醋味太浓,樊城皱眉,挥了挥手似要驱散酸味,“好酸啊,小奚,你刚刚是喝了一瓶醋吗?”
虞奚皱了皱鼻子,“我刚才只喝水了。”
樊城噗呲一下笑了,恨铁不成钢般说,“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能这么笨。”
“我不笨。”虞奚很认真的说。
樊城却不太信,敷衍的“哦”了两声。
虞奚没有解释,只是在心里重复,我真的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