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奚急急忙忙挂断电话往外飞奔,只来得及和柯亦是说一句“明天再搞”,柯亦是喊了好几声都没喊住人。
他低下头,整张脸埋在阴影下,嘴唇微动,“……”
关门时,虞奚偶然回头,只读懂了一个字,“再”,好像是这个字,又好像不是,虞奚也不确定更没时间细想,最后只匆匆离开。
虞奚彪了平生最高的速度,气喘吁吁上了楼,站在门口平缓气息,稍稍平稳才拿出钥匙开了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飘进了鼻子,一下俘获了虞奚。
一路“飘”进饭厅,虞奚闭眼喃喃,“好香啊。”
“是吗?我还担心你不爱吃呢。”樊城轻笑。
虞奚睁开眼,樊城站在厨房门口,手上端着一盘菜,桌上还摆着十几道佳肴,道道色香俱全,“阿城,你不要告诉我这些菜全是你一个人弄得?”
“怎么?怀疑我啊。”樊城故意曲解虞奚的意思。
虞奚很急,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行了,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啊。”樊城好笑。
虞奚惊诧的瞪大双眼,樊城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大致猜到,又笑了,“小奚,快去拿碗筷吃饭吧。”
虞奚哦了声,乖乖去拿碗筷。
两人默默吃饭,虞奚吃得很慢,一边咬筷子还时不时观察樊城,几次下来,樊城都无法忽视那道炙热的视线了。
放下碗筷,“小奚,你一直看我,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虞奚受惊“啊”了一声,连连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啊,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你舍不得离开视线吗?”
虞奚震惊,语气好像秦香莲说陈世美,“阿城,你变了。”
阿城忍不住喷笑,“我怎么变了?”
“你变得好自恋,好爱说笑啊。”虞奚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原因,“明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很高冷,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樊城追问。
“唔……”虞奚灵光一闪,“有了,是冰山。”
“冰山!有那么夸张吗?”樊城失笑。
虞奚很夸张说,“有啊,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敢想象我们会有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一天,甚至我至今都无法相信我们会是、会是男女朋友。”
说到后面虞奚扭捏起来,樊城唇角微扬,似乎想要伸手搭在虞奚的手上,但无奈无法实现,只好退而求其次,搭在椅子上,“傻丫头。”
语气极尽宠溺,虞奚悄悄红了脸。
一顿饭吃得很和谐。
洗碗筷的时候,虞奚犹犹豫豫,动作自然慢了,樊城瞟了一眼,问,“小奚,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好像有心事似得。”
虞奚的动作彻底停了,扫了一眼樊城,“比赛开始报名了,你知道吗?”
“哦,你说这事啊,我知道。”樊城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怎么了?”
“你的作品,”虞奚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已经成为定局的事说出来只是影响樊城的心情。
樊城笑了下,“有话就说啊,干嘛吞吞吐吐。”
“你说的啊,”虞奚破罐破摔的将陆一行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给了樊城,可樊城听了却没什么反应。
“是吗?”
虞奚很震惊,还有股说不出来的气闷在胸口,好像随时会爆发,“阿城,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你的作品被人抄袭了。”
樊城也停了动作,沉默了一会儿说,“说不在意是假的,可是那样又有什么用?作品已经被抄了,我们能怎么办?”
“但是你不想知道你的作品是怎么被那个阴险小人抄走的吗?”
虞奚很不能理解,整个人像是放在炉子上的水壶,不停往外冒气,“他、他也太可恶了吧,这种事都能做得来,他不怕报应吗?”
樊城又笑了。
虞奚更生气了,两眼一瞪,脸颊一鼓,“阿城!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别笑。”
樊城停不下来,“好好好,我不笑。”
虞奚一点儿都不相信樊城这句话,“那你还笑。”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樊城勉勉强强止住笑,耐心和虞奚解释,“报应呢是只有好人才会相信的事,坏人是不信这个的,所以他们不怕报应。”
虞奚气鼓鼓的,两边脸颊像只小青蛙,“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
樊城抢过话,“我知道。”
语气很温柔,令虞奚一下子闭上了嘴,只安安静静等樊城讲话,“但是那个已经不重要了,小奚,你过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虞奚忍不住问。
“你跟我来了就知道。”樊城卖了个关子。
虞奚更好奇了,但她不是会缠人的性格,只好任由自己抓心挠肺,暗自猜测个不停了。
樊城推开画室的门,扬了扬下巴指向窗边,“喏,东西就在那儿了。”
“什么啊。”虞奚探头,只见是一块盖着遮光布的画板,狐疑询问,“到底是什么啊,这么神秘。”
“你掀开不就知道了。”樊城仍是不肯照实说。
虞奚扁扁嘴,“好了。”
走上前一把扯下遮光布,一幅画突兀的闯进眼帘,柔和的色调,生动的场景,仿佛有一个人站在窗户上,翩翩欲飞,但细细一看,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这,这是什么?”虞奚想伸手触碰却又怕碰坏,始终下不去手。
樊城踱步上前,笑说,“这是我新的参赛作品,你觉得怎么样?”
“好,太好了,”虞奚一拍手掌,“这个,这个一定能得冠军。”
樊城觉得好笑,“你上回儿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虞奚一僵,“是吗?我不记得了。”开始装失忆了。
樊城无奈摇头,选择避开这个话题,“除了这句话,你不想说点儿别的吗?”
虞奚认真想了想,“有。”
“什么?”樊城问。
虞奚嘿嘿笑了两声,“你在画什么啊。”心中隐隐有一种期待,但她也说不出来个为什么。
“你啊。”樊城顺口接。
虞奚惊喜的睁大了双眼,“真哒。”
樊城嗯了声,随手摆弄手边的颜料盒,“这幅画我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备了,当时只是单纯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啊,它竟然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语气带上了些许凄凉。
虞奚神情一暗,低低喊了声“阿城”。
樊城转脸又笑了,伸手去捏虞奚的脸,当然又偏离了预定地点,不过相比第一次误差不算太大。
“行了,我只是随便感叹一句,不过说真的,这幅真的不输《希望》。”樊城温柔的望向画中“人”。
“是啊是啊。”虞奚连连点头,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你的画得不了冠军了。”
“你这么担心呐。”樊城调笑。
“是啊,你不知道……”虞奚差一点儿就将事情全部讲出来了,幸好还有理智,及时刹住车,眼珠微转,“没什么,没什么。”
说话说到一半,很吊人的好奇心,樊城挑眉,“小奚,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啊,没有啊。”虞奚否认的太快,嫌疑反而更重。
樊城微眯了眯眸子,眼神也带上了小小威胁,“小奚,你最好快点儿交代,不然,我大刑伺候。”
“真的没有。”虞奚睁大双眼以示真诚,但樊城看不到,一番心思白瞎了。
樊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追问,“真的没什么就算了,等你愿意和我说的时候再说吧。”
“好啊。”虞奚又张口就接话,这下彻底暴露了,幸好樊城只眯了眯眼,没有继续追问,虞奚小小松了一口气。
默念:阿城啊阿城,为了你和你老爸我算是“机关算尽”,希望不会“反误了卿卿性命”,一定要成功啊。
又看向油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阿城,这幅画你取名字了吗?”
樊城嗯了声,“它叫《透明人》。”
“《透明人》,”虞奚咀嚼了几遍,“挺符合的。”
“我也这么觉得。”樊城笑着附和。
不药有话说:嘤嘤嘤,不药错了,忘了定时,直接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