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是平静的品着茶，乔昊衍没有说，欧阳尊也没有催促，良久……
乔昊衍眼光落在后山的一脚，神情平淡：“三十年前，欧阳博为了……”
整整一个多小时，他将自己与欧阳博的恩怨到来，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正是这平淡的语气，却让欧阳尊察觉到他心中不可言语的痛楚。
“对不起。”欧阳尊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欧阳尊，若是你，他，你会饶过？”乔昊衍淡淡一哂，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欧阳尊沉默，饶恕？只怕自己做的比他更狠，毕竟乔昊衍只针对了欧阳博，对待欧阳殊，对他从来没有为难。
他苦笑，端起茶盅一口饮尽，凉透的茶水浇下，凉透了心间：“那话当我没有说过！”
啪塔一生，精致的茶盅竟然被他捏的粉碎，细碎的瓷渣嵌入掌间：“你想我怎么做？”
乔昊衍一震，欧阳尊从来都是感情内敛之人，如今压不住的情绪，足以说明今天这个选择对他有多难。
父子之间，父子之情！
他有些恍惚，他与萧韵，他与乔卿；母子之情，父子之情，他与他们缘分虽尽，情却断不了。现如今他都未能将真相告诉两人，只因为，那两人根本承受不住。
“欧阳尊……”乔昊衍目光闪了闪，嘴唇驽动：“你若能说动他放弃，我不介意成全你们这段父子之情。”
“乔昊衍！”欧阳尊蓦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如此做？
乔昊衍目光看向他，却又不像看他，眼神空空茫茫：“我与他们注定今生缘尽。欧阳尊，昊衍从来想要的不是恨，有情终比无情好，他若在乎你，我愿放手，华夏那边我也愿意为你周旋一二。”
欧阳尊怔愣，感动，惭愧，内疚，所有的滋味冲上他心头，铁血如他，心狠如他，此刻也觉鼻间酸涩。
“乔昊衍！”
他鲜血淋漓的手抓过乔昊衍的衣领，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终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乔昊衍，世界上怎么有个你！欧阳家，我欧阳尊欠你的！”
两人隔着个桌子，姿势说不出的别扭，乔昊衍也说不出的难受，苦笑道：“欧阳尊，你放手，我腰疼！”
“呃……”
欧阳尊身体微僵，讪讪的放开他，脸上的神情颇不自然，刚才是他太激动了。
“呵呵……，”乔昊衍整理衣服，不在乎的一笑：“欧阳尊还有如此一面，我想说出去都无人相信。”
说着他眼神微暗，神情微敛：“言归正传，欧阳尊，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但是……，”
“不用你说，若他执迷不悟，我欧阳尊也绝不姑息。”
为了这段父子之情，他欧阳尊愿意在尝试一次，若他欧阳博还不愿放下他的妄念，他也无脸要求再多，从此之后他欧阳尊甘愿只当个欧阳家的家主。
“那就好！”两人之间又恢复刚才的气氛，好似欧阳尊的失态从来没有发生过，乔昊衍接着笑道：“以乔萧两家为首，由王豪发起，上京众多豪族会同时逼向欧阳家，欧阳殊在我这里，我会适当时候将他被软禁的消息放出，若欧阳博不愿放弃，欧阳尊，这次行动你不能做任何事，否则上京所有的目光将会全部转到你身上，那欧阳博摘出来，而你欧阳尊连同欧阳家与上京豪族做对，谁也帮不了你！”
“谢谢！”欧阳尊由衷感谢，乔昊衍没有必要告诉他计划，他肯告诉他，足以证明他坦荡的心胸：“乔昊衍，这次事了，欧阳家与乔萧两家必共同进退，乔昊轩的安危，由我欧阳家护着！”
“互惠互利而已！我会为你拖住几天，这段时间你与令尊好好谈谈。”
乔昊衍轻笑，欧阳尊的为人他很清楚，他重诺不错，但前提是不会危及欧阳家，不过，今天能得他如此一诺，至少乔萧两家在三人掌权期间不足为虑。
“好！”欧阳尊深深看了他一眼，沉了沉心思，从侧门出了别墅。
乔昊衍没有离开，而是一杯接着一杯喝茶，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神色平淡。
“主子，你真的打算放过欧阳博？”阿登这时走进，看向乔昊衍，看不出他想什么不由疑惑道。
“他放弃，我不介意做个好人！”乔昊衍眼神一冷，嗤笑道：“可是欧阳博会放弃吗？”
“那主子？”
“欧阳尊总要看清这段情在欧阳博心里算什么，况且他欧阳尊的承诺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乔昊衍冷冷一笑，欧阳博若重情，就不会毫不在乎欧阳殊。欧阳尊是他儿子没错，那也只是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真要论及感情恐怕还不如欧阳殊来的真切，毕竟欧阳殊跟了他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