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昊衍闭着眼,像个孩子一样埋在老人怀里,自己也不知说了什么,眼神涣散语无伦次,似乎要将埋在自己心里所有的痛苦都在此刻呈现出来,而一旁的几人听着他的委屈,他的不解,他的无奈,他的绝望,才知在他看似淡然的面容下是怎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心。
“我的昊衍什么都没有错,我的昊衍一直是这么善良,爷爷知道,爷爷都知道!”抚摸着腰腹上的脑袋,乔义覃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没有能护住他。
“昊衍,和爷爷回家!”乔义覃环视这个别墅,这里留给乔昊衍的只有深沉的痛苦,让他将他丢在这里,他放心不下:“这里……太苦!”
“不了,”乔昊衍一直压抑的感情突然释放,情绪不在压抑,眷恋的深深埋入他的怀里:“爷爷,就在这里,这里适合我,你也知道乔家最近被上京瞩目,现在并不适合我。而且欧阳博虽知我在上京,却查不到具体地方,这里地处偏远,无人打扰,在这里我才能很好的把控一切。”
“爷爷住进来!”乔义覃不勉强他,却又不放心他一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乔昊衍张嘴想拒绝却发现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口,不禁苦笑不跌,原来他心里一直是渴望的!
“爷爷!”
他抬起头眼里的脆弱被他很好的掩去试探着道:“如今的我,昊衍怕你伤心!”
乔昊衍感觉到手中的身体变得僵硬,颓然的放开乔义覃,眼神刹那间恢复古今不波,他自嘲一笑:意国一别,对眼前的老人来说是忘不了的心结,然而他已然做不回当年的乔昊衍。
他退出老人的怀抱,扶着沙发扶手起身,侧开身体避开乔昊轩伸来的手,低眉笑道:“乔老太爷,回去吧,你我都知道光影已非乔昊衍,回去只会令大家伤怀而已!阿登,送几位回去吧!”
是他贪心了,他忘了乔昊轩萧越寒与杜岚烟的回来,只是不忍,只是不忍而已!自己已非乔昊衍,怎么有资格享受他所享有的。
“主子……”阿登不忍。
“送客!”
“昊衍……”
乔昊轩上前,今天他们一旦踏出这栋别墅,就不会再有机会前来,乔昊衍已经渐渐打开的心房又会再度紧闭,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而乔昊衍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手扶住扶梯便要越过他们上楼。
“你站住!”
“乔家主还有话要吩咐吗?”乔昊衍扶着扶梯的指节泛白,不敢转首看他,情感的回归带来的便是看不得他眼中的失望。
他等了片刻却不见乔昊轩开口,放在扶梯上的手渐渐放松,回头看向难言的几人,几人脸上均有几分难堪,突然间他笑了,伤感,无奈,释然,他说不清是哪一种,或许是一种,也或许兼而有之。
罢了,这时候到较真起来。
“乔家主,萧家主,杜家主,诸位为我做的光影非常感激,只是诸位又何必总是沉溺于过去,你们在如何想要抓住,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如若几位真心不能放下,请恕光影这里不再欢迎几位。抱歉,光影真的累了,诸位请便!”说完乔昊衍笑着向几人点头,回了房间。
“昊轩……”乔义覃挺直的背弯了下来,看着乔昊衍的房间颓然叹息:“爷爷,又伤了他。只是……爷爷总想试试,说不定我的昊衍还能回来,是爷爷想差了。”
“在我心里,以前的他与现在的他并没有两样。”
此话一出,乔义覃几人具是一震,怔怔的看向乔昊轩,他们真的错了吗?
床头的书还翻在刚才的一页,乔昊衍躺在床上神情恍惚,连房门打开都未曾发觉。
“昊衍,爷爷……他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像以前一样,一家人开开心心。”乔昊轩看着他这样,眼中有着愧疚。
“哥,你是不是也接受不了如今的我?”乔昊衍双眼迷茫,未曾恢复时他至多伤感而已,而如今……
他苦涩一笑,他大概一生也摆脱不了乔昊轩的影响。
“不会!”
简短的两个字却令乔昊衍奇迹般的安心:“哥,你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吗?”
乔昊衍仰起头,闭上双目,此时他真的需要一个人陪伴,让他能有坚持下去的决心。
乔昊轩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在他床边坐下,拿起他搁置在床头的书翻起,似乎昊衍总是在看书,是喜欢也是寂寞吧!
房间里很安静,乔昊衍的感觉很奇特,乔义覃带来的酸涩竟然不知不觉间淡去,疲惫感袭来,双目渐渐合起,似醒非醒间乔昊衍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不由发出一声叹息:“哥,若昊衍还有时间,我们也许能回到过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