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牢骚歌懒。又遭时流欺谩,怎能得高卧加餐!
下官阮大铖,别号圆海。词章才子,科第名家。正做着光禄吟诗,恰合着步兵爱酒。
黄金肝胆,指顾中原,白雪声名,驱驰上国。可恨身家念重,势利情多,偶投客、魏之门,便入儿孙之列。
那时权飞烈焰,用着他当道豺狼;今天势败寒灰,剩下俺枯林鸮鸟。人人唾骂,处处击攻。细想起来,俺阮大铖也是读破万卷之人,什么忠佞贤奸不能辨别?
彼时既无失心之疯,又非汗邪之病,怎的主意一错,竟做了一个魏党!
(跌足介)
才题旧事,愧悔交加。罢了,罢了!
幸这京城宽广,容的杂人。
新在这裤子裆里买了一所大宅,巧盖园亭,精教歌舞。
但有当事朝绅肯来纳交的,不惜物力,加倍趋迎。倘偶正人君子怜而收之,也还不失为改过之鬼。
(悄语介)
若是天道好还,死灰有复燃之日,我阮胡子呵,也顾不得名节,索性要倒行逆施了!这都不在话下。
昨日文庙丁祭,受了复社少年一场痛辱。
虽是他们孟浪,也是我自己多事。
但不知有何法儿可以结识这般轻薄?
(搔首寻思介)
「步步娇」
小子翩翩皆狂简。
结党欺名宦,风法动几番。
挦落吟须,捶折书腕。无计雪深怨,叫俺闭户空羞赧。
(丑扮家人持帖上)
地僻疏冠盖,门深隔燕莺。禀老爷,有帖借戏。
(副净看帖介)
“通家教弟陈贞慧拜”。
(惊介)
呵呀!这是宜兴陈定生,声名赫赫,是个了不得的公子。他怎肯向我借戏?
(问介)
那来人如何说来?
(丑)
来人说,还有两位公子,叫什么方密之、冒辟疆,都在鸡鸣埭上吃酒,要看老爷新编的《燕子笺》,特来相借。
(副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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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