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你在干什么?”
大元生刚出门,身后就响起了云天道人的声音。
他似乎是早就等在那里的,昏暗的光影下,他脸上的神情复杂极了,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师、师父,我和我师姐在开玩笑呢!”元生见状不由有些尴尬。
“你随我来,为师有话要对你说!”云天听了,没有多言,只是冲他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开了。
元生见他脸色不好,哪里敢迟疑,立刻跟在师父背后去了。
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不是别人可比,即使云天只是一个眼神,元生也能立刻感受到师父心情上的变化。
“元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进房间,云天便吩咐他关上了房门,师徒两个坐在房里说话。
“师父,我觉得挺好,感觉……从来没现在这么好过!”这是实话,元生真的非常喜欢自己现在的身体。
“嗯,从前你还小,师父一直没有正式让你学习道法,可如今你一夕长大,那道法课业就不能再这样继续荒废下去了,”云天的话说得意味深长,他望着自己的小徒弟,许久才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一个纸卷,递了过去,说:“这是一套心法,可助你走正道不偏行,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每日练习!另外,吐纳和打坐,今日起都要跟着为师一起做!”
“师父,我是真的长大了吗?我真的不会重新又变回去了吗?”元生望着纸卷,有些将信将疑。
“大抵是不会了吧!元生,你本就不该再做小孩子了!”云天叹了口气,道:“万物生长,皆有定时,兴许,这就该是你长大的时候了!”
“师父,那我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和别人不一样?”元生闻言忍不住问。
屋里烛火摇曳,将云天的脸照得阴晴不定。
他大概是没想到元生会这么问,因此有些发愣。
“师父,我的父母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弄堂里的阿婆们总说你就是我爹,这是真的吗?”元生见他不答,忍不住再次追问。
“那些婆子的话,怎么能当真?我是你的师父!”云天闻言突然生气起来,低声喝了一句:“你的耳根子怎么这样软?别人说什么就能信什么么?那改日若随便来一个女的,说自己是你的娘,要来与你认亲,你是不是也就信了?我告诉你,你没有爹娘!你是我在死人堆里抱回来的!”
他这话说得极重。元生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和他讲过这么重的话!
“师父……”死人堆这三个字,着实刺激了元生。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房去吧!”云天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了口气不看他,好一会儿才说:“叫你师哥快些送你师姐回去,接下来这段日子,你们师兄弟两个要一起闭关,为师会亲自看着!”
得了这话,元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识趣地点了点头,随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他一离开,云天便一屁股跌坐下来——直觉告诉他,他最惧怕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七点,贺承星陪着冷天薇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夏夜凉爽的风,顽皮地撩动冷天薇两鬓的发丝,将一阵阵迷人的花香从她的发间一直送到贺承星的鼻尖上。
他微微转过头,便能触碰到她柔韧的发,一切幸福而美好。
“你在瞧什么?”他灼热的目光,烧红了她的脸。她虽故意不看他,可却依旧笑得合不拢嘴。
“我看你呀!”贺承星倒是直言不讳,大方得很。
“油嘴滑舌!我有什么好看的?”冷天薇闻言忸怩着撒娇。
“你最好看,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看的!”贺承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是么?”她抬眼望他,随即狡黠一笑,说道:“那我就来审审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认真回答,不许骗人!”
她的模样较真又紧张,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可爱至极。被她这样一问,贺承星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望着这花一样的人儿,他无力思考。
四下无人,他忍不住想要俯身吻她。如此良辰美景,岂容辜负?
谁知,他才一俯身,就被她伸手推挡开了。
“先回答问题!”她不依不饶。
他被她打败了,忍不住笑着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你说嘛!这有那么难回答么?”这态度叫她很不高兴,渐渐撅起了嘴来!
“你真想知道?这很重要么?”她越这样,他就越忍不住想要逗她。
“对,很重要!我要知道!”她最是不禁逗,这三两回下来,脸上便起了一层薄薄的愠色,娇蛮得可爱。
他见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一把搂住她,故意皱着眉轻声说:“咦,你这人倒真是奇怪,难道不是你先喜欢的我么?怎么倒来问我?”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你——”果然,这话一出,她立刻就炸毛了!哪里还肯老老实实地由他抱着,顿时对着他就是好一通地掐捏捶打,整张小脸都气得鼓鼓的!
“你松开我!你松开我!你这个坏小子!你……”她口里骂个不停。
贺承星挨了打却只是抱着她咯咯地笑,也不松手,任由她打骂,还照样笑得前仰后合,睁不开眼,直到最后见她都快急哭了,才圈紧了她,沉声认真说道:“薇薇,我们上辈子就认得,我上辈子便喜欢你了。大概是我太贪心,所以喜欢了你一世还不够,这辈子还是要找到你、还要继续喜欢你,永远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
贺承星这话说得动情,冷天薇听了,心头说不出的感觉。
她虽知道这不过是哄她的鬼话,可不知怎的却当了真,总觉得他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兴许,他们两个,本就是前世的缘分,今生来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