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国回行的车队并没有因为突然发生的意外有所耽搁和变化,天一亮,就收好东西,却不是从宽敞明亮的大道出发,而是改成了偏僻狭窄的小道,那样虽然艰难了许多,但无疑的缩短了时间。
还不到晌午时分,就已经到了北辰的边防城越城,而在这座城的另一边,则是与之相邻的西月国的领土了。
一路上摇摇晃晃极为颠簸,紫贝贝又是个晕交通工具的人,所以一路上早已昏昏沉沉的模糊了意识,也忘了自己之前干的胆大包天的事情的恐惧,直到出了越城踏上西月国的地盘也不自知,一直卧在马车上的一角沉沉的睡着,以缓解那呕吐晕眩的不适之感。
忽觉有外力极为粗鲁的抓住自己的身体,顿时拉回她已晕出天际的意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便整个被人扔在了地上,因为力的原因还在原地滚了一圈,才用爪子扣住地上勉强停住。
“呜呜。”的凶狠叫了几声,看着面前这个扔她下来的罪魁祸首,穿着一身黑甲,长相冷酷功夫厉害又怎样,姐照样不怕,可能是不舒服的厉害,反而将她的本性刺激了起来,亮着尖锐的爪子和牙齿,很是狂躁的在地上吼叫着,成攻击的动作。
“什么时候本殿教过你们这么温柔了?难不成是想找夫人了?所以故意在本殿面前抱怨?”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轻佻的慵懒而随意,说的话却是让那位扔紫贝贝下来的黑甲卫瞬间跪地,冷汗直流。
“属下知罪。”他确确实实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这小物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喜爱,而且这小东西可一直和主子呆在马车里,以为对主子会有所不同,看来他是估计错了自家主子的心思了。
“本殿讨厌自作主张的人。”尽管这名黑甲卫近身跟在了自己身边已经许久,但西月音处理起来依旧毫不留情,魅惑的桃花眼闪烁着阴冷之光,他,讨厌那种喜爱的眼光,小东西只能属于自己,就算那小东西因为他的顾虑没有大碍又如何。
心思转瞬即掩,看着那个在地上龇牙咧嘴很是凶狠的小东西,心情莫名的就愉悦了许多,这大胆的小东西,咬了他一口,还可以一路睡的如此安稳,现在还这般张牙舞爪,看来是没有好好反省啊!
“知错了吗?”本着要做一个宽容大度的主子,西月音很是和蔼的开口,准备给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她以后乖乖听话,他会给予她百分百的宠爱吐纵容,这可是别人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福分呢!
然而偏偏某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东西不知他的良苦用心,那位扔她下来的人被带走,她只好转向这个罪魁祸首了,虽说她刚才反应灵敏,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右后腿被摔伤,但生病时的她那股任性倔强让她不愿意表现出来。
听到他那话时,紫贝贝很是不屑的凶恶叫了几声,不断挥舞着爪子挑衅,知错?知错个屁啊,你丫这个该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就知道欺负弱势群体,要不是她现在体能有限估计会再次冲上去咬他一口吧。
周围围观的人早已惊呆,此时已经进了西月官道,围观的依旧是那些人,大概是从来没有看过他们伟大的西月太子那么和气又被拒绝挑衅的样子吧,尤其还只是一只宠物而已,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屑?”西月音懒懒的靠在了案几之上,漂亮而修长的手指磨-蹭着那光洁漂亮的下巴,轻而易举的读出了她的意思。
眼里的冷光浮现,妖异之光更加炫丽,周围的人头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西月音殿下真的生气了:“不错,看不出来你那么有骨气,而且精力如此充沛,那你就好好挥发吧!华凉,上绳子。”
紫贝贝依旧不减眼睛的圆度,依旧瞪的大大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那绳子干嘛,但气势也丝毫没有败下阵来,这几天来一直讨好迁就,她也是有脾气的,再怎样不过一死,她现在除了一条命什么也没有。
华凉的动作一向麻利,一条拇指粗的麻绳很快就递在西月音面前,作为西月音的贴身侍卫是最明白他的心思的,没有自作主张的去做什么。
西月音伸手接过,在手里面颠了颠,难得的移动了身子,站了起来,不稍片刻就已经从马车处到了紫贝贝的面前,高大伟岸的身躯于现在的紫贝贝来说无疑是巨人般的存在,带着无法忽略的气势倾压而来。
紫贝贝心里不可避免的颤了颤,却依旧没有低下那高扬的脖子,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小小的头颅毛茸茸的,粉红的嘴紧紧抿出一条愤怒的弧线,一双猩红的眼睛毫不回避的看着他。
“呵”的一声轻笑出声,西月音一双流转着无限魅惑的眼眸同样落在了她小小的身体上,没有人知道他那声轻笑究竟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想看看她究竟能倔强坚持到何时吧,毕竟,西月音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破别人的希望折磨人的精神了。
西月音亲自动的手,屈尊降贵的拿着不符合他身份的麻绳,缠住了紫贝贝那细嫩脆弱的脖子,另一边则被他栓在了马车后沿的木头上做好这些动作,便踱着优雅闲适的步伐缓慢的走上了马车。
这两新的马车与之前毁坏的那辆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六角金沿极为奢华的马车,由六皮宝马拉动,所以行驶起来相对平稳,且速度也极快。
随着车厢内传出了一声出发的吩咐,一群人的视线不敢落在那马车后的小小一团身上,很快车队就开始继续向前赶路。
紫贝贝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是依旧没有妥协的意思,这里无论是人还是马羽她而言都是极为巨大的,跟着六皮马跑无疑是极为艰难的,加上地上扬起的沙土,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
面前的跟着跑了一些距离,紫贝贝的体力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但看着那前面偌大的马车再想着里面的人,紫贝贝咬了咬牙,晃了晃迷糊的脑袋,卯足了力气极快的奔跑着,看的周围偷偷观察着它的人都是一惊。
“华凉,没用午膳吗?”马车里淡淡飘出了声音,赶车的华凉手一顿,挥出手里的鞭子,落在了马的屁股上,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看在眼里的周围人不免为那只小物感到同情,惹了太子殿下还能有活路吗?真是没有眼见的一只动物。
本来跟上就是极为勉强了,现在又突然的加速,再加上偶尔遇到凸起的坚石,所以一路的跌倒滚爬,紫贝贝只觉得浑身都快要被摔碎了一般,一身粉软的毛也变得脏污不堪,意识也已经消散。
紫贝贝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看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就算她想要示弱,对方恐怕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的,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生命,却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想着也是极为不甘的。
慢慢的腿失去了知觉,整个身子开始被那绳子拖着走,脖子上更是传来了火-热的灼烧感,疼的她都快失去了呼吸,意识也更加薄弱了。
“真是倔强的小东西,认下错有这么难吗?”模模糊糊听到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随之好像得到了解放,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北辰
煌王府中,一切还是如之前那般井井有条没有多少变化,却是少了温情,氛围一如之前的冰冷失了温度,而王府的主人,更似一座移动的冰山般没了笑容,这一切,都是从心怡郡主出事后开始,却都是知趣的没有去了解细节。
“什么时候出发?”书房里,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声线却是极为的动听。
“明日一早,你也别来送本神医了,本神医会忍不住哭的。”依旧不失往日的轻佻逗趣,顾清尘眨了眨眼睛,颇具情感化的说着。
“大概能多久找到?”低头凝视着桌上的东西,声音依旧冷的可以溢出冰沙。
“你以为那是大街上的石头随手抓啊,那可是多少人寻而不得的至宝啊,我这次也是去看运气的,顺便增长一下见识,自从跟在你身边,我这个天下闻名的神医就很少干正经活了,有愧师训啊!”
他指的是义医的事情,医门的门训,门下每代传人每年都得免费济世救人,积攒善福。
“早日回来。”难得的一声关切,声音依旧是没有起伏的平淡,视线没有离开过桌上的东西。
看着如此走心的北辰墨,顾清尘直骂没有诚意,视线落在他桌上,看着那张白色的宣纸上歪歪斜斜写着的北辰墨的几个大字,也是喉咙一哽,心里一涩,却是转瞬间即逝,嘴里嘀咕着他没诚意便走了出去。
垂在身侧的手始终都是紧紧握住,他羡慕北辰墨,能够光明正大的思念,而他,只能藏在心里,无人知晓的永远埋葬,注定了只是一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