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那家丁打人的时候也没仔细瞧，不知道这个小乞丐是个女娃子。不过听面前的男娃子一说，他也注意到了。虽然他还是觉得生气，但却也停了手。“我哪知道她是个女的。不过就算是女的，偷东西也不对！”
苏心雨叹了口气：“若是有法子，谁愿意偷一块饼呢。还望这位伯伯高抬贵手饶她一次吧。”
那家丁见苏心雨虽然穿着的布料不华贵，但却干净得体，而且说话文绉绉的，像是个读书的。因此他也就不想再声张了。“那给你面子。我告诉你啊，赶紧走！别再到我们家后院偷东西了！不然下次直接送你见官！”说完他赶紧进了院门，立刻把门在里面栓死了。
苏心雨走过去，假装从怀里摸了个馒头出来，然后又给了她几个铜板。“你饿了吧。那饼脏了就别吃了。这个馒头你拿着。这几个铜板你留着买吃的吧。”
那小乞丐没敢伸手，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这苏心雨。“真的，给我？”
苏心雨点头：“对啊。你拿着吧。我不是坏人。拿着吧。”
那小乞丐眨了眨眼，最后没有接过东西，而是跪倒了地上。“公子！公子求您收留我吧！我做牛做马都行，求公子给我一口饭吃！”
苏心雨被吓了一跳。她虽然可怜这个小丫头，但却没想过要收一个人。先别说她自己和娘也算是在逃亡，就说她的空间也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我不是有钱人，你跟着我也没有用啊。”
小乞丐连忙磕头：“我不用吃很多！一口就行！我不能被抓回去，我不能被抓到，要是被抓回去，我会被卖到窑子里的！我宁可要饭也不去做那种事！”
苏心雨顿时皱了眉头。看来这个小姑娘并不真的是个乞丐。这时候苏文兰走上前来。“心雨，这丫头怪可怜的。至少先带她离开这儿问个清楚吧？”
苏心雨只能点头：“好。那咱们还回可站吧。”
回到客栈，伙计见她们母子二人带回来一个小乞丐，表情就有些微妙。苏心雨撇了他一眼，多拿出了十文钱给这伙计。“这是赏你的。还是之前我们娘儿俩住那屋，你再准备热水给她沐浴。看什么？还不快去！”
伙计拿了十文钱，那还不听话。赶紧就去准备热水了。掌柜的也纳闷怎么这母子二人带了这么个乞丐回来。不过一想人家有钱人家乐意呗。他不过就是个开店的，跟他有啥关系。于是就赶紧把房间重新打开，将三个人让了进去。
苏文兰从包袱里翻出了一身干净衣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乞丐回答：“我叫虎丫。”
苏心雨瞧这丫头说话的时候露出的一颗小虎牙，这名字起的还真没错。“你姓什么？哪里人？怎么会沦落到乞讨的？”
虎丫回答：“我没有姓，是跟着舅舅舅妈长大的。他们说我是我娘跟野男人生的野种。所以从小就不对待见我。头阵子他们把我卖给了人牙子。那人牙子要把我卖到妓院去。我害怕就逃了。没有吃的只能捡东西吃，今天实在是饿坏了，看到那家的后门开着，门口掉了半块饼我才捡起来的。我不是偷的，真的不是！”
苏文兰听虎丫说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怜的小丫头啊。怎么这么命苦。心雨……”
苏心雨哪能不明白娘的意思。“虎丫，你也看到了。现在就是我和我娘两个人相依为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走一个地方看一个地方，不是我们不愿意救你，实在是我们自己也自身难保。”
虎丫一听，又给苏心雨跪下了。“公子！公子我求求您千万不要赶我走！您就救救我吧！”
其实苏心雨真的很不高兴。自己做了好事，却被人缠上，换谁都不会心情愉悦。没有人规定救人一就一定要救到底吧？可让她直接决绝这个小姑娘，她也着实的不忍心。再一看娘那眼神，她就只能叹气了。谁让自己有一个心软无比的娘呢。“你可是有卖身契在人牙子手里？”
虎丫点头：“有的。他们还逼我按了手印。”
苏心雨叹了口气。“他们要把你卖多少银子？”
虎丫回答：“我听着，是五两吧。他们说我长得难看，骨头还粗，卖不上高价。人牙子是想再抬一抬才没当时就我把给老鸨子。我就趁着晚上逃了。”
倒是有些聪明劲儿。如果只是五两的话，倒是出得起。这要是百八十两，她就只能只能藏一个黑市人口了。要知道按了手印的卖身契可是有法律效力的。“那好，现在你也不用梳洗了。我带着你去找人牙子，然后把你买下来。到时候再谈你的去留。”
苏文兰先站起身：“我去吧。”
苏心雨摇头：“娘。那地方不是您能去的。我去找刘掌柜，让他帮忙。您放心。我傍晚之前一定回来。”
虎丫胆战心惊的跟在苏心雨身后。但是她相信，救了自己的这位小公子就是自己的主子，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给卖了的。
刘掌柜意见这位小少爷又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个小乞丐，他就是一愣。等听完苏心雨的话，他笑了。“公子您可真是太好心肠了。罢了。这个忙我去帮您。您身边要是多一个人照顾我想我家主子也能放些心。其实不如再人牙子那里再多买两个人。这样你您和夫人也能有个照应。”
苏心雨连忙摆手：“可别了。我们之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还没有赚钱的营生呢。等将来需要人的时候再说吧。这孩子也是被我碰上没法子了。”
刘掌柜岂不知有时候帮人便是个麻烦。不过见那小乞丐眼神清亮，凭他多年看人的经验，觉得倒是个不错的。
有他帮忙，人牙子那里的事情解决的很顺利。虽然那人牙子还想再多要俩，开口就是二十两，可刘掌柜在本地也是有人脉的。几句话就把那人牙子给镇住了。收了五两银子，立刻就把卖身契给了苏心雨。
再一次跟刘掌柜道谢告别，苏心雨又领着虎丫回了客栈。重新让伙计送了热水进来。这一次虎丫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苏心雨将卖身契递到虎丫面前。“虎丫，这是你的卖身契。你可以拿着它离开。从此以后你自己说了算。不会有人再能买卖你了。”
虎丫愣住了，随后又要下跪。被苏心雨拦了下来。“你不用一直下跪磕头。我都说了。我和我娘是去赶路，也是在逃命。自己照顾自己都是问题，再多一个你，怕是很难照顾得过来。”
虎丫眼泪掉下里了。“公子。我真的吃得不多。我可以干活。洗衣做饭喂猪养鸭种地什么都行，我还能砍柴打猎。您留下我我肯定不给您和夫人添麻烦！”
“？？？”还能砍柴打猎？“你以前还砍柴打猎？”
虎丫点头：“嗯。我要是一天不干活就没有吃的。村子里的猎户爷爷看我可怜，我四岁的时候就教过我怎么下套用飞刀了。”
苏文兰都听不下去了。“心雨，不如就留下她吧。她这么大点儿的小丫头，去什么地方都危险。跟咱们娘儿俩在一起，也是有个照应。何况你身边也没个伴儿，有她在，你也不至于每天只对这我一个。”
苏心雨已经无语了。不过既然娘开了口，她也只能点了头。反正将来她也不能每日依靠空间。将来有了落脚地她们又不住在一个屋子。只要这个丫头将来看着心性好，那收一个人来帮忙找姑娘也无妨。不然自己将来出去做生意，只有娘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那好吧。现在先去洗个澡。我去叫吃的。”
等虎丫洗干净澡又换好了衣服。苏心雨才发现这小丫头的鬓角边上有一条一指来长的疤痕，那疤痕是淡褐色的，一看就是受伤之后没有经过处理，曾经感染过，所以才会有这么丑陋的疤痕留下。这也就难怪妓院的老鸨子说最多五两银子了。只是破了相的女子在这个世界的确是很受人歧视的。
见公子看着自己的脸，虎丫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鬓角。“太丑了。少爷您别看了。”
苏心雨嘴角抽搐：“丑什么。不过就是一道疤。我也是半个郎中。将来等有了落脚地，配药给你去了这疤就是了。”其实虎丫长得挺可爱的。圆溜溜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圆润的嘴唇还有一个标准的鹅蛋脸。虽然瘦巴巴的皮肤也枯黄头发也焦黄分叉了。但架不住底子好。只是看得出来骨架很大。将来应该是个高个子的姑娘。
虎丫听少爷这么说，开心坏了。“这的可以吗？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苏心雨揉了揉耳朵：“行了。从此以后你跟我一样，都要女扮男装。以后我就叫你虎子。”
虎丫反应了一下才名过来。“您不是少爷，是小姐？”
“……”苏心雨点了点头：“嗯。你既然自愿跟在我身边。我手里又有你的卖身契。这些秘密你就必须要保守。而且如果我和我娘出了事，你也只有死路一条。明白吗？”
虎丫赶紧点头：“虎子明白！少爷是少爷，虎子也是男娃子！是少爷的小厮！”
苏心雨咋舌。这反应是真快。看起来也是自小寄人篱下锻炼出来的吧。“那行。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早早休息。明日一早好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