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然而冤大头还是非常愿意继续追加价码的：“还有这个烤蛇肉的法子，若是姑娘也愿意，我再追加四百两。”
苏心雨就算是再见过世面，也同不少人谈过生意，但却从来没见过加价这么随心所欲的。不过吃惊了片刻之后她就明白了文凌的意图。“文公子，其实您大可以直接说这是给我的报酬。”
上官麟笑了：“不不不。在下和三位随从的命可不是五百两就能买的下来的。我是真心诚意的同姑娘做这笔生意。我有信心可以赚回来。”
这蜜汁自信简直无力吐槽。苏心雨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虽然说有银子拿我很开心，但如果不是报酬的话，我拿着不心安。书上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何况五百两银子，文公子觉得我能拿得回去吗？这么大一堆，我怕是想藏起来也难吧？”
一旁的肖童被逗笑了：“心雨姑娘，我家合主子自然是要给你银票的。”
“……”苏心雨觉得自己好丢人。“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花。”这倒是实话。只是其实她有得是地方可以藏这五百两银子，但认为自己不应该拿这么多银子。她倒没有什么高风亮节的想法，就是觉得这个文公子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救了自己，又突然跟自己说给自己五百两银子他要去做买卖，这怎么听都不算太合适。关键是银子太多，她没办法做到那回家而不被人发现。要么就是娘和七奶奶问清楚来历，自己算是失信于人。要么就是这位文公子见自家毫无动静，再起什么疑心。毕竟这种有钱人家又是在嫡庶争斗中活下来的人，疑心肯定不会小了。
上官麟有想过这小丫头会拒绝。毕竟五百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那可是一笔可以过一辈子的巨款。但苏心雨的拒绝却让他觉得，这小姑娘的不是因为觉得钱多而不要，而是觉得对自己不放心所以才不要。这让他有些许失落和无奈。“其实姑娘可以换成其他东西，比如铺子，农庄，田地？都是可行的。”
苏心雨还是摇头：“这么说吧文公子。我不是不想要钱。是我觉得钱太多。当然你们四条人命是无价的，我之前说要报酬只是出于医者之心。毕竟我也是跟我干爷爷学医的。我就是给了我干爷爷的解毒丸，又给了你们一些吃的。你们要真想感谢我给我诊金，一百两就已经很贵很贵了。真的不用这么夸张的。我会非常不安。”
倒是少见把话说得这么坦白的。上官麟心里反倒十分舒坦。“姑娘直率，在下明白了。不过诊金归诊金，报答归报答，生意归生意。在下办事一向一是一二是二，不可混为一谈。这样。既然姑娘说诊金一百两，那就一百两。这是一百两的银票，姑娘带着便是。至于报答，我们四条人命换姑娘五次要求，只要不涉及王法，在下都会答应。但生意这件事在下也是认真的，姑娘觉得价格太贵，可以说个你觉得合适的价位。我买姑娘的方子可是诚心诚意。”说完他将银票递了过去。
苏心雨听文凌说完，心里好一阵郁闷。明明自己也说得挺明白了。拒绝之意明显。怎么他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怼回来了。还让自己无法反驳。不过四条人命五次要求，虽然这个人算数可能有问题，但这也算是不错。也许自己可以借用他们逃离周家也没准。至于一百两银子她接了过来。毕竟将来走人换一个地方生活，一百两银子可以让她做许多事。更何况还有烤地瓜和烤蛇肉的方子钱。
苏心雨叹了口气。“行吧，我都说不过你。不过那烤地瓜的方子我可以白送给你。然后五十两把烤蛇肉的手法和另外一款用地瓜做的点心卖给你。这样可行？”
上官麟心中暗笑。“自然可行。那就依姑娘的。只是这五十两姑娘要现银还是银票？”
“银票最小的是大面额的啊？”苏心雨计算过，这里的重量单位就是十两一斤，所以五十两就是五斤银子，她疯了也不会拎着回家。
对于这件事上官麟了解的也不那么清楚。于是肖童忙说：“最小的面额是五两的，不过每次还要给银号手续费，所以用得人极少。”
苏心雨皱了下眉头：“行吧。那就十张五两的好了。不过你可以放到四海杂货行那边吧？到时候我去拿就好了。想必你现在手上也没有这么小面额的。可是你们还没有试过我烤的蛇肉呢。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上官麟笑了：“对心雨姑娘的手艺，我很放心。”
苏心雨当然不能自毁招牌。虽说实在的，让她把东西做难吃了也有难度。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边没有可用的调料，要做出好吃的东西也难。尤其是油和蜂蜜水，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上官麟他们也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在林子里乱逛。于是这次苏心雨只能做了一个简易版本的。用山楂果汁来代替糖浆，她倒是有带着盐巴，于是这新鲜研制出来的山楂烤蛇肉就这么成型了。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是极好的。山楂的味道虽然酸，但所含糖分却不少。捣碎之后的果泥不但可以增加蛇肉的味道，更可以让肉质更软嫩。而且他们这几颗山楂树的山楂甜味儿很明显，苏心雨只用了几颗果子挑了一下味道，毕竟他们又不是吃酸甜烤肉。
上官麟的确是说过对苏心雨的手艺放心。可他也没想到，在只有盐的情况下，苏心雨都能用现成的两样材料把蛇肉烤得如此别致美味，这让他不佩服是不行了。“心雨姑娘的手艺果然十分了得。咱们说的事就这么定了。”
二妮儿咬着蛇肉，还没忘记问：“嗯？心雨，你们说了什么事？”
苏心雨无奈的告诉他：“文公子说，以后他们猎到蛇，也要像我这么做。让我教他们。”
二妮儿“哦”了一声，对此毫无兴趣。“我只要跟着你就有吃的了。我不学，学不会。”
苏心雨哭笑不得。“有空给你烤鱼吧，这蛇肉咱们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二妮儿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是呢。而且哦。我三哥到了要娶亲的年纪，家里花销更多了。别说吃烤鱼烤蛇肉了。吃肉都少了好多。”
苏心雨心疼地又给拿了一块蛇肉给二妮儿。“那你多吃几口。蛇肉也是很补身体的。你还小，要多吃一些才行。”
二妮儿虽然很想多吃，但他还是知道这是谁的东西的。于是她抬起头，看向上官麟。
上官麟丝毫都不介意苏心雨慷他人之慨，反而笑着点头：“心雨姑娘说得对。小孩子就是要多吃一些。心雨姑娘，你也多吃。”说着，他亲自递给苏心雨一块。
苏心雨也没推辞，直接接了过来。“谢谢文公子。你们也多吃，这蛇肉凉了就不好吃了。不过这蛇肉大补，吃太多也是不好的。”
“噗！”肖童当时就笑出来了。
郑良偷偷怼了他后腰一下。“严肃点！”
肖童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严肃的。美食当前，吃才是最要紧的。心雨姑娘，您放心，咱们这些人大病初愈，正是要好好补补的时候。”
苏心雨摇头：“不对哦。大病初愈的人都要多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不然很容易消化不良，就是很容易积食肚子疼的。”
这下是上官麟笑出来了。转念想想，自己这是有多久没有过发自内心想要笑出来的时候了？或许慧欣大师所言的确属实，这小姑娘真的是福星降世吧。
这天回去，苏心雨跟二妮儿做好了约定。二妮儿也不傻，跟陌生公子一起烤蛇肉吃蛇肉这种事她哪里敢说。更何况还有苏心雨差点儿被蛇咬和掉下树的事情，这要是说了。她们日后就铁定不能单独出来了。那岂不是再没了自由了和乐趣？而且二妮儿可还想着呢，那文公子说了，他们时常会到山上狩猎，若是看到她们在，就一定会请他们吃烤肉。这可是二妮儿现在最盼望的事情呢。
苏心雨的心情也不错。空间里多了一百两，又即将有五十两可是入自己的腰包，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说句不可能的话，她就算是把这笔钱给丫头那个脑子里根本没有妻女的爹，要是省着用，也够他在京城花上一年有余的了。这还得是读书和住店，这要是普通家里过日子柴米油盐，那可是数年的花销。
回到家，苏心雨把今天摘的山楂都放到了院子的石桌上。因为她回来的不算晚，所以刘氏还没从农田那边儿回来。今天有城里的酒楼过来拉刘氏地里的白菜萝卜和土豆。这可是刘氏年底的最大一笔进项，可不比卖谷子大米赚的少。
苏氏见女儿回来，摘了这么多的山楂，赶紧过去。“肩膀子酸不酸？”
说不酸那是假的。苏心雨点了头。“嗯。果子好多，还能摘好几天呢。这些山楂能健胃消食，我跟干爷爷学了怎么做消食山楂丸，所以想要多摘一些。”
知道丫头这是说明天还要上山，因为一向都是如此，苏氏当然也没想阻拦。“小心一些。今天跟二妮儿一起，她没伤到吧？”
“没呢。就是吃了不少山楂，嚷嚷着牙疼。都说了不让她吃那么多，非不听我的。”这话倒不是假的。回来的时候二妮儿嘴馋，小女孩儿都喜欢这酸酸甜甜的东西。因为太多，吃起来也没有负担，所以就吃多了。
苏氏笑了：“小孩子可不就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不过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你要不要把这个给你奶奶送去一些？”
苏心雨点头：“要的。我一会儿就装一小篮子带过去。我和二妮儿回村时候不少人看到了。要是不去送，大伯娘准有说道。”
提到王氏，苏氏就皱了眉头。“不用理她说什么，咱们自己的事情做好，无愧于心比什么全强。”
苏心雨笑了。娘现在的性子变了许多，慢慢的来，他相信有刘氏、宋氏和平氏还有张氏这些女人们的潜移默化，自家娘亲一定会更自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