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苏心雨知道吴老板叫自己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毕竟自己名下的两个店铺的生意真的异常火爆。但苏家其他人都是不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后,苏文兰和刘氏都很紧张。
“奶奶,娘,您二位千万别把这个当回事儿。真的没有什么。他们不过是让我过去说几句话而已。而且实际上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刘氏拉住孙女儿的手:“他们要跟你说什么?我听你娘说了上一次他们合伙欺负你的事。这次难保不是又想给你下绊子。”
苏心雨笑道:“他们不会那么做的。先别说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人人都知道海安城的文武官员都是我的亲近人。就说玉馔楼如今可以抓住海安城百姓的胃口,他们若是再敢说公开比试,也是自取屈辱。”
苏文兰不解:“那他们又叫你过去做什么?”
“他们也只能希望我尽量减少新菜色的推出。虽然这种行为本身就很蠢,不过答不答应我要看他们的态度和当时我的心情。”就这一点而言,苏心雨最佩服的还是百味居。虽然同样受到了自家酒楼的威胁,但百味居却可以同样积极的增加新菜色。可以说虽然也有一点点影响,但影响终究不大。而其他酒楼一味的想从别人身上找问题,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没有谁是会为了别人而放弃银子的。至少苏心雨没有那么高风亮节。更何况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的,同行之间不就是竞争的关系吗?难不成还指望谁来迁就自己不成?
到了约好的那一天,苏心雨是带着屠伏过去的。倒不是担心会动手,而是有这么个人高马大又凶神恶煞一样的人在身边,那些人说话之前就先得犹豫再三。能震慑住那些人一二也是极好的。谁让他么能做这些事都招人烦呢。
吴老板早早的就等待自家酒楼门口迎接了。看到苏心雨,赶紧上前。“苏老板!欢迎大驾光临!”
苏心雨笑了:“吴叔叔这是做什么呢。我身为晚辈,您这么大礼节不是折我的寿么。您快别客气。我敬各位前辈是叔伯,所以也就甭有这些客套了。”
吴老板虽然早就知道苏鑫宇是个嘴皮子利落的,他也没想过自己能从口头上留下什么好,但话他还不能不说。“都是自己人,不客套就对了。快楼上请。”
苏心雨来的算早的,算上吴老板和九鲜楼的赵老板,连上苏心雨自己也才三个人。小二把茶果点心都端了上来,没一会,又来了两位。虽然人数看起来不够,不过这几位已经开始聊了起来。苏心雨估计,余下的那几位怕是根本不会来了。也并非所有人都这么不要脸不是。
苏心雨同这些人说得好没趣味,好在不过一盏茶之后,他们终于说到了酒楼上来。“苏老板呐,您的玉馔楼可是如今咱们海安城的头一位,不光是本地的人都知道玉馔楼的食物好而精,就连来往客商都是把玉馔楼做为了首选呢。”
苏心雨面带微笑:“能得到赵伯伯这么夸,小侄真是惭愧了。不过这做生意吗,还不就是讲本图利。小侄做的不过是诸位叔伯也在做的罢了。我还年轻,有许多地方还做得不够,今儿得了伯伯的夸奖,往后小侄定当更进一步才行,也不辜负诸位前辈的教诲。”
这话出口,其他那四位老板的鼻子都要气歪了。田老板是个性子急的,忍不住道:“苏老板,咱们明人不做暗事,面对面的就把话说得亮堂一点儿好。你那玉馔楼的生意好是不假,可大家同在一城,会不会太抢风头了?”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哦?田伯伯的意思是,小侄要将客人赶走,好为了不抢诸位的风头?更何况这风头一词是何意?大家伙儿愿意进哪家店铺,还是我说了算的事情不成?我也没见诸位的酒楼开不下去啊?还是说希望小侄把手里的银钱分成几份儿,然后月月给诸位叔伯送到手里才算是不抢风头?”
田老板自知说的不对,可既已出了口,他也就没有办法再顾忌了。“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咱们也真没有必要咬文嚼字儿了。苏老板,你没来之前,我们海安城的几家酒楼算是各有千秋,都能和平共处。可你一来就要独占鳌头,抢了我们这么多客源。难不成还不能商量一二么?”
苏心雨被气乐了。“田伯伯您也是老生意人了。有您这么商量的吗?况且这是商量的口吻和态度吗?我苏家虽然是来外户,可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欺凌的。”
此时屠伏往前站了一步,虽然还没有做什么,但周围人已经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吴老板赶紧打圆场:“别啊。咱们这不就是闲聊说到这儿了。鑫宇啊,你也知道你田伯伯是个口快的。你莫要怪他才是。”
苏心雨笑了:“我不怪。谁让你们都是长辈呢。只能你们出言刁难,我却一定要敬语温和。不然说出去还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不尊长辈没有规矩呢。我苏家虽然是孤儿寡母,却也是知书达理,断不会做出让人如此诟病的事情来。吴伯伯您多虑了。”
几句话就呛到了这个程度,估计今天是肯定谈不下来了。不过吴老板也是真觉得把田老板叫来是个错误。这个人说话蠢得不行,要不是就他们四家酒楼的生意在每况愈下,其他酒楼也没有太大影响,他拉拢不过来,他绝对不会让这个货先开口的。
于是这场“谈判”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苏心雨回来之后让屠伏找人暗中盯着那几家酒楼的老板到底想搞什么,而后也就没当回事儿。毕竟她太忙了。而且她还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把玉馔楼开到京城去。
将买卖开到京城也是无奈之举。苏家的买卖产业在海安城,这一点不会改变。但苏心雨却是早晚要入京的。她不可能在王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还要打理自己的生意,甚至上官麟也跟她说过,如果她喜欢,将来他手里的产业也都交给苏心雨来照看,所以至少玉馔楼一定要在京城有分店。
所以选址这方面,他就一定要仰仗张字义他们了。最近这段日子,张字义就拿了不少铺面的资料来给她看。不过选定一个地方却不那么容易,毕竟在京城里的大买卖家背后都有各种各样的利益链,而之前上官麟的生意在京城的数量是最少的,所以他们也不敢打包票哪里一定可行。
好在玉馔楼入京这件事不急于一时。苏心雨进京少说还要几年的时间。余地多了,苏心雨的想法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比起在闹市中心找一个铺面做酒楼,他其实更喜欢像上辈子自家的御膳房一样,更趋向于私家菜的经营方式。也可能更适合京城那些达官贵人想要私密性的要求。
当然这些目前只是苏心雨自己的想法。要做这件事之前,他一定要跟上官麟商量的。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心雨除了打理生意之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研究新菜谱和跟田郎中学医中度过的。
又是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之前玉馔楼就推出了各种口味的饼皮月饼。买卖大了,包装也就可以更上一层,定好的竹盒里面放上八块或者十六块颜色各异,或晶莹剔透,或色泽诱人的月饼,比起其他的应季点心,玉馔楼的冰皮月饼可说是独树一帜,让所有人都眼前为之一亮。
这天苏心雨正在玉馔楼的帐房里统计上个月的账目。突然小二跑了进来。“东家,有个客人说咱家的月饼有问题,想要见您。”
苏心雨眉梢一挑。这怎么看怎么想是找茬儿的。毕竟自家的月饼都是由自己亲眼看着做出来的,有没有问题她可是一清二楚。“那客人在什么地方?”
小二告诉她:“就在三楼的雅间儿。”
上了三楼,苏心雨推开雅间儿的门,本以为会见到剑拔弩张的客人,结果却发现雅间儿里只有三个人,坐着的一看就是主人,一身文生公子的打扮,身材一看就十分瘦弱,最要紧的是腿脚不太好,他坐的不是自家的椅子,而是形式繁琐的木质轮椅。而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面向温和的中年男子,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俏皮少年,三个人都是面带笑容,全不似来找茬的样子。
苏心雨到底不是个小孩子,知道事情跟小二说的有出入,但也没有表现出诧异来。而是面带笑容的拱手:“在下是玉馔楼的东家,听小二说客官不是很喜欢本店的月饼,特此过来致歉。”
那坐在中间的书生面带笑容。“贵店的月饼新鲜美味,在下喜欢得很,并没有不喜的意思。只是听小二说是东家亲手所制,在下想结识一番,故此才出此下策。还望苏老板不要怪罪才好。”
苏心雨是真的觉得这个人有毛病,不过出于生意人的本能,她仍旧面带笑容:“哪里哪里。能让客官喜欢,我这月饼也就没有白做。来人,端两盘招牌菜上来,当时我对这位客官的答谢了。”
那书生也没推辞:“看起来在下与苏老板年龄相仿,却又虚长苏老板几岁。可否称呼苏老板一声贤弟?”
虽然不知道此人来历,但是能在他们玉馔楼这么做的,怕也不是普通人家。于是她欣然点头:“您不嫌弃,那便是苏某高攀了。但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书生微微一笑:“愚兄与贤弟同姓,说不定还是同族同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