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苏心雨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教坏人了。不过对她来说，既然一定要达到某种目标，也是早晚会成真的现实，那么过程如何，又有什么要紧的？又不是去冤枉一个好人，而是用手段去铲除一个不顾百姓死活贪赃枉法的恶徒，这手段也没有什么可很指责的。比起没能救得了沿途所有得病的人，给这种人下绊子，她可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上官麟把事情交代下去，也不用再这么继续等待时机了。不过他们刚刚决定第二天出发，当天晚上，就又遇到了刺客。不过这个刺客却没有之前那么高调，直接来人射箭。而是在上官麟的饮食里，加入了砒霜。
上官麟和苏心雨并没有怀疑他们的饮食有什么问题。所以吃之前也没留意，但吃了几口之后突然肚腹疼痛不止，他们就立刻知道吃的东西里有毒了。苏心雨有灵泉在，一人一杯灵泉下毒，那两口菜里的砒霜毒就被清理干净了。随后上官麟立刻派人去调查这件事。还真别说，直接在一个小巷里，抓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卫岫还认了出来，他曾经在秘密调查京中各种势力的时候，在俞太傅家中看到过这个人。
此人名叫王希元，对外说是俞太傅的学生，常年在俞太傅家中居住，是个被俞太傅救助的穷书生。但是当时卫岫就察觉到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个王希元身上有着习武之人才会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跟其他人解释，除非专门学过隐藏自己气息的功夫，像许老干那样，专门以迷惑人暗杀为生的。否则只要是习武之人，其实都有些不同之处。但仅仅是一个会武功的学生也不足以让卫岫印象深刻。让他记住王希元的原因是这个人出的主意过于心狠手辣。
当时娄家还在盛时，所有人都不敢招惹。俞太傅虽然能同娄家抗衡，但他却不愿意在明面上多说什么，看起来更像是明哲保身。可实际上他却下了不少手段。娄家人的罪证一点点收拢，这其中有俞太傅的功劳，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而这个王希元也是个功不可没，他出的主意，就是去娄家下毒，害得娄那段时间前后死了四个女人。而这四个女人偏偏都是每一房最受宠的。从她们的身上，俞太傅可以说是得到了太多信息。当时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卫岫就知道这个王希元是用毒高手。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直接用了最粗暴的砒霜。大概是想着没有人能发觉，这砒霜才能一击毙命吧。
他认识王希元，可王希元却不认识他。看到卫岫进门，他还试图反抗。奈何卫岫的武功比他高出不少。他直接将人封住穴道再绳捆索绑。在王希元一脸不敢的怒视之下，卫岫道：“你瞪我也没有用。还是祈祷你的恩师可以把你跟他的关系说清楚吧。”
见王希元睁大了眼睛，一副震惊无比的样子。卫岫微微一笑：“不用这么吃惊。你们真的以为只有你们是聪明人不成？皇帝掌握的东西，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节哀吧。”
抓住了王希元，不能说就给俞太傅定了罪，但这件事俞太傅绝对脱不了干系。因此这一次他们算是得了个重要人证。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上官麟也没了对王希元进行审问。
当然，王希元这样的人是很难问的出东西的。但架不住暗卫都有自己审讯的法子，光是不让他睡觉这一招，就已经让他撑不住了。更何况王希元是俞太傅的打手不假，可他又不是所谓的死士。他更想好好的活着，被折磨久了，实在是挺不下去之后，还是把上官麟想知道的都吐了出来。
在船上的十日是王希元最难熬的日子。可这一次苏心雨却没有再有晕船的症状。终于有心情多做一些好吃的。不晕船了之后，她甚至每天还要跑去跟着学习如何在运动的船上垂钓。在她学会之后，垂钓的“运气”好到让船上所有人都咋舌。没见过每一竿下去都有收获的，而且收获还都不算小。
他们哪里知道苏心雨的手段。在捏鱼饵的时候偷偷渗一点儿灵泉进去，那些鱼儿就得争先恐后的咬钩了。她本来就是为了自己钓鱼然后给上官麟做了吃，她又不是为了垂钓的乐趣，所以作弊也没什么所谓。反而这种收获的快乐让她心情好了许多。
眼看着明天傍晚就能到达望江城。苏心雨今天就钓到了第四条很难才能钓到的大白鱼。这中大白鱼在苏心雨的上辈子，已经没有多少野生的了。养殖的大白鱼虽然吃起来味道也很鲜美，但她是吃过野大白鱼的，那味道和肉的质感根本不是养殖可比。今天钓上来第一条的时候她就很兴奋了，脑海里已经又了好几道菜的做法，接连又钓上来三条个头差不多的，别说是那些船夫惊叹她的运气好，就是她自己也有些“受宠若惊”了。老天爷今天是真给面儿！
让人帮忙把四条鱼送到小厨房。她自己动手来收拾。这四条鱼最大的一条有五斤多，其实只有这一条做出来就够她和上官麟吃的了。不过他还要给肖童卫岫和屠伏他们一起吃，所以就留下两条。另外两条，自然是被她送进了空间，这回去之后还是要给奶奶和娘尝个新鲜的。
大白鱼的肉质鲜美，拿来炖汤味道无可挑剔。苏心雨将鱼骨剔下来，连同鱼尾炖汤。鱼头则是做了剁椒鱼头泡饼。鱼身上的肉，一半做了清蒸，一半做了糖醋鱼片。两条鱼三菜一汤分了两份，再加上一一壶好酒，绝对是个享受的晚餐。
上官麟回到船舱，此时苏心雨已经把吃喝摆好了。提鼻子一闻这喷香无比的味道，加上他本就了解苏心雨在船上的一举一动，这会儿他自然知道这是白鱼的鲜味儿了。“听说你今天又是满载而归。”
苏心雨笑道：“那是。我这不是作弊了么。不过这大白鱼真的很棒。你先来来试试这个汤，越往回走天越冷，这江面上本就寒湿，你也得多加小心。这汤里我放了温补的药材了。”
上官麟结果汤碗，立刻就喝了一口。汤微微有些发烫，却是正好入口的温度。鲜甜之中带着咸香，又有一种草木的香气，这让他很是欣喜。“完全没有药材的味道。很是美味的鱼汤。而且味道淡雅一点儿都不油腻，该是用鱼骨和鱼尾熬制的吧？”
苏心雨笑道：“你这舌头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那你再吃一下这个清蒸鱼片，猜猜我在里面放了什么。”
洁白的鱼片蒸的时间刚刚好，夹起来虽然颤微微的，但略带韧性的鱼肉并没有散开。吃到嘴里也弹性十足。而且鱼肉本身的鲜加上调料的味道混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蟹黄混了蟹肉的味道。“这里面，似乎还有花香？”
苏心雨点头：“对了。我放了菊花。败火的。你最近几天都在审问王希元，肯定一肚子火，这个虽然没多大作用，但味道好啊。是不是挺有螃蟹味儿的？”
上官麟笑道：“是啊。的确是螃蟹的味道，尤其是你这浇汁里还有一点儿酸味儿，就更是突出了。不过不是醋的酸味儿，你用了什么？”
“只有一点点柠檬汁而已。去腥的好东西。而且也可以提鲜，你再试试这个糖醋的鱼片味道。这可是跟蒸鱼片完全不同的。我先油炸过了。”
这顿晚饭吃得上官麟心满意足，苏心雨从空间里拿出了苏家祖上传下来的酒，只有一碗的量，也足够上官麟赞叹的了。
吃饱喝足，上官麟才把王希元今天招了些什么告诉苏心雨。苏心雨听后皱了眉头。“那就是说只要拿到俞太傅和他学生女儿不清楚的事情，就可以让全天下的读书人唾弃了？你确定不会有人吹捧这是一段不顾世俗的旷世奇恋？”
“……”上官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苏心雨这句话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心雨道：“就是我们那地方，就有一些故事，是歌颂古时候人们冲破世俗只为了相爱在一起的故事。还是很有人吃这一套的。比如穷书生和富家千金啊。青楼女子和深情郎君啦之类的。”
上官麟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在咱们这里。师徒如父子，尤其是读书人之间的师承关系。学生是有义务终生孝敬师父的。师父就等于学生的父亲。那么学生的女儿自然就是祖父和孙女。这可不是什么旷世奇恋，而是丧风败德有悖伦常，不只是要被天下读书人戳脊梁骨，这是人所共愤的事情。这事儿如果是真的，俞泽不但会名誉扫地，再没有抬头的机会。俞家后代儿孙也将永远抬不起头来。所以这是最狠的一招了。”
苏心雨挑眉：“那意思就是，这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上官麟摇头：“我相信这是真事儿。但是能不能拿到证据实在不好说。他今年七十二，他的学生已经五十多了，那个女人应当少说也有三十多，若不是已经进了俞家的门，就是被养在外面。王希元不知道她被藏在哪里。但是也说不准人已经没了。要是他先杀人灭口了，真的也就不是真的了。”
苏心雨摸了摸下巴：“那俞太傅的那个学生呢？他总不会已经死了吧？他就算死了，他的儿女孙辈呢总有活的吧？皇上面前，他们敢说谎，能说谎吗？”
上官麟叹了口气：“这只能回去再说了。不过加上他贪污的罪名，只要证据确凿，也可以让他掉脑袋。只不过是要让那些天下学子不要闹事而已，或许江湖传闻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