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许老干是一个健谈的老人家，虽然身上的疫病十分严重，但看起来精气神儿不错。那些病情都好得大半的人都受过疫病之苦，自然也知道得了这个病有多难受。可是他们劝慰许老干的时候，发现这干瘪瘪的小老头儿仿佛对生死毫不在意，即便是浑身高热不退，他也可以对周围的露出笑脸，又带着一嘴的本地方言，说着好笑的事，好玩儿的话。
枣子最近担心哥哥和好人王爷，所以一直都没有笑过。但是这个许老干说的故事却很容易就吸引了他的主意。但是这个特殊的病人，却是让田郎中更为“重视”。
“您的意思是这个人有可疑？”郑良表情十分严肃。王爷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六天了。虽然他们还没有得到王爷已经出危险的消息，但那不表示暗卫们也一定都是安全的。所以即便暗卫没有回报，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而且王爷失踪之前一定是有事发生，或者是发现什么，否则王爷也好，未来王妃也好都不是那不负责任的人。所以这短时间，一定会有其他对自家王爷不利的人和势力会有所动作。那么任何一个被怀疑的人，都是要严密监控起来的。
田振业点头：“的确。此人尽管隐藏得极好，从脉象上看毫无破绽，但是我仍旧看得出，他有不俗的武功底子。这就是掩饰得太过彻底，所以才更有问题。”
郑良眉头紧锁：“我明白了。我会让人紧密监视他。但是我希望田郎中您的帮忙。”
“这是自然。王爷也我孙儿一起失踪，我哪里还能坐视不理。要我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这边，枣子端着装了药的水盆到了许老干身边。“许爷爷，我来跟您擦伤口啊。”
许老干笑呵呵的看着枣子：“小枣子，谢谢你了。”
枣子摇了摇头：“您不用这么客气。因为哥哥他们帮助了我，我也要帮助更多人才行。这样大家就都没有事情了。”
许老干心中微微一动，没有再说话。看着枣子认真的给他擦完所有伤口之后，他才再一次开口。“小枣子，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枣子叹了口气。“我哥哥和好人王爷不见了好几天了。我担心。”
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单纯的让许老干觉得有些不适应。几十年来，他都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心狠手辣并不能表达他曾经的狠毒。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到了这里仅仅不足三天，就被这里的气氛给感染了。尤其是每一次喝完药之后，他总是会觉得身上格外轻松，就连心里的阴谋算计都觉得没有了多大意义。这对一个职业杀手来说是很奇怪，也很离谱的感受，但他却无法改变。想要离开，又不能不完成任务，可是若是不离开，继续沉溺下去还是死路一条吧。“怎么会不见了呢？王爷不是有很多护卫保护吗？”
枣子摇了摇头：“没有的。好人王爷的护卫都在帮忙救老百姓和建房子去了。所以大家都找不到他们了。”
许老干他们一直以为，凌王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自己躲了起来，想要看他们如何动作。但是枣子的话却又让他相信，至少凌王手下的这些人都不知道凌王去哪里。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凌王被另外一拨势力掳走，那些暗卫为了保护主子，跟随其后不能分神回来报信。二，凌王和那些暗卫被一锅端了。否则如果凌王没事，一定会让暗卫至少给他的亲信报个信才对。但是看目前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凌王的消息。
这时候田立勇走到了房门口。“枣子，肖童让你过去一趟，他有一封信让你送。”
枣子赶紧把东西放下：“好的我这就去。许爷爷，这些药你要是觉得痒就擦一擦，千万别挠破，会留下难看的疤的。”
许老干笑着点了点头：“嗯。爷爷知道，你快去忙吧。”
送走了小枣子，田立勇看着躺在地铺上的许老干。“老人家，您觉得什么怎么样了？”
许老干叹了口气：“老了，就是什么都恢复得慢。不过各位郎中的医术极好，我这已经好多了。”
田立勇走到近前，脸上还带着和善的笑容：“这是医者应当做的事情。何况我们王爷此次前来赈灾，本就是为了救助一方百姓。老人家，您有没有觉得头晕犯困的症状？这可马虎不得。”
不说还好，一说，许老干就觉得有些晕了。“还真的是有点儿晕了。是病情又反复了吗？”
田立勇摇了摇头：“不是。是你方才喝的是蒙汗药。我只是奇怪，堂堂旱地龙怎么会沦落到为奸佞之辈卖命的地步，还想从一个无辜的小孩子身上打主意。说出去的话，怕是日后在江湖上也无法立足了吧？”
许老干顿时瞪大眼睛。“你！你们知道？”
田立勇微微一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这是是非非也许就和你老人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许老干失去了知觉，田立勇立刻封住此人的穴道，之后让人将其捆在木板上，直接给抬了出去。对外的说辞也简单，就说许老干的病情反复严重，为了不再传染给其他人，要给他转移到其他地方去隔离治疗。
肖童找到田立勇的时候，田立勇正在用匕首削竹签。“你弄这玩意儿干啥？不会是用刑吧？”
田立勇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至于。对付这样的人，硬的软的都没用。我也没有看别人痛苦爱好的嗜好。我只是在做暗器而已。今晚恐怕来的人不会少。”
就在这里时候，房间里传来了大叫声。等到两个人到了里面，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而且是躺在了血泊之中。可是许老干并没有被救走，而是心口上被插了一刀。
肖童倒吸了一口凉气。“太狠了吧！”
田立勇赶紧上前查看许老干的情况。“快去叫我爷爷，他还没死透！”
五公里外的拜月庙后院儿的禅堂里，两个人跪在地上。“老大，我们已经把许老干给宰了。”
为首坐着的那位面色阴沉：“废物！可确信他已经死了？”
下面人回答：“是。刀刺透了心脏，已经当场毙命。”
“这就好。如果是这样。不过看来上官麟手下的人都很警觉，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过看情况，他们也的确不知道上官麟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候，他们突然闻到禅堂里有一股香味儿。一直用惯了这一招的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们即便怀中有解药，却没想到这迷香的药效如此霸道，眨眼之间就都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中的并不是他们惯用的那种迷香。
这时候房间门被打开，上官麟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好久不见了洪大人。”
那为首之人看到上官麟，立刻就知道今日的一切都已经败露。他虽然仍旧不清楚上官麟是如何消失的，可现在那都不重要了。他试了一下，发现除了浑身无力不能动弹之外，他的头脑依旧清醒，也仍旧可以开口说话。“凌王好本领。在下佩服。”
上官麟挑了个位置坐下。“那也要多亏了这么多年洪大人手下对我的‘教导’。若没有你们穷追不放，我和我的手下也没有这么高的本领不是。所以这一切都是洪大人的功劳。只是本王很好奇，你是我父皇的暗卫长，却为何要投靠三皇子呢？这暗卫不忠……违誓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洪晋原眉头紧锁：“既然我落到你手里，多说无益。既然你也知道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安排人暗中杀你，你不如就给我个痛快。”
上官麟咋舌：“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追杀了我这么多年，我凭什么给你一个痛快？让我想想你为什么会对先帝不忠。对男人而言，钱财权势是肯定不会被洪大人看在眼里的。那么……就只有儿女私情了。这儿女嘛……我很好奇，三皇兄对我们兄弟几个这么狠，是不是跟我们并不是一父之子啊？洪大人，娄后与你之间的事情，你猜我父皇知晓多少？”
这话说完，洪晋原当时就瞪大了眼睛：“你不要信口胡言！”
上官麟面带笑容：“我是否胡言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父皇当年是否相信了这件事。不过娄氏一族如今已经覆灭，我也真没看出你有多专情来。转身就投入了俞太傅的门下。也难怪，你同徐侍郎到底也是亲兄弟，他是俞太傅的女婿，你要跟他们一路也是应当。不过这次俞太傅的手伸得太长了，你们下手也太狠。赈灾用的钱粮你们连一点儿都没有留给百姓活命的余地，你们真当皇兄要念及俞太傅辅助他登基的‘恩德’不成？别忘了，他是皇帝，于他来说，俞太傅再有多大功劳也不过是他的臣子。一介臣子还妄想了凌驾在皇权之上？到底是谁给了你们信心和勇气？”
没想到上官麟已经将事情调查得这么清楚。洪晋原知道他不管再否认多少次也无用了。“你想怎么样？”
上官麟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很简单。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以洪大人的智慧，自然不会愿意做替死鬼。本王也很看重洪大人的能为和手段。所以我现在才亲自在这里跟你面谈，而不是直接将你们废掉武功秘密押送京城。所以是死是活你自己挑选。本王绝对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