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上官麟将王希元告诉自己的事告诉了皇帝。上官恒一听，当时就皱了眉头。“朕只以为，俞太傅心有不臣，却不曾想竟然如此龌龊丑陋。这真真是岂有此理！”
上官麟叹了口气：“皇兄，这事儿臣弟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王希元是俞太傅的学生，虽然他并没有功名在身，却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俞太傅的爱徒。所以从他嘴里说出去的话，是可信的。只不过咱们总归要是要拿到证据。”
上官恒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朕以为，并不需要如此麻烦。只需让人相信这件事即可。至于是否真的发生，并没有什么所谓。余家本身也并非铁桶一块，朕之前早就派人渗入其中。想要拿到这样的证据不容易，可要制造这样的证据却又不难。”
没想到皇兄立刻就有了跟心雨差不多的想法和决策，上官麟心里多少有些异样。并非不快，但也真不是太高兴就是了。“那王希元臣弟已经派人押入了天牢。您可以随时审问。或许见了皇兄，他还能说出更多的内幕来。对着臣弟，唉，他却是没有那么多实话的。”
跟皇帝整整在御书房聊了大概两个时辰，皇上还留上官麟用了晚膳，之后本是还想继续商讨正经事，可太后传唤上官麟，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皇弟还没去看看母后，也还没有休息过的。于是就让上官麟先去见太后，明日早朝之后他们在继续交谈也不迟。
从御书房出来，上官麟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想到要去见母亲，他是又期待，又有些面露难色。每一次见面，他们母子二人的对话总是让他心中难受。这次怕是也不会例外了。毕竟这一路之上，自己遇到的事情多，而传回来的消息，应该更多。
太后如今已经移居康华宫，这次上官麟多大的脸面也不能再骑穿朝马了。皇上赏了他四人抬，并派了自己身大太监韶福跟随。
自然了，太监不能跟主子一样，所以韶福全程跟在上官麟的身边。并跟他说了一下这几个月来，后宫的情况。详细的他也没有必要和义务跟上官麟讲，太后的事情说的要多上一些。“您出发之后，天后就一直担心着，这不，您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要见您了。对了，之前太后还给您的福里送了不少好东西。又替您拦了不少功勋之家的婚约，都说是要您自己会来选呢。”
上官麟听后顿时皱了眉头。这话茬儿就不对了。“怎么会说到我的婚约？距离二十五岁，我尚有四年之久，现在谈论这个做什么？”
韶福笑眯眯的：“太后的意思怕是要您先挑选着，看到合适的，偷偷订下来就是了。也免得错过了好姻缘。”
上官麟眉头紧锁，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跟一个太监，他也没有必要详细辩驳，毕竟一不是他可以做主的，二也不是他该知道的。只是接下来，韶福再说什么，他的兴致也就不高了。看出了上官麟的不快，韶福也就没再将话题扯到婚约上。而是说起来后宫的闲话。比如这几个月后宫又添了两位新妃子，不过都不是很得宠。所以两个人绞尽脑汁折腾了不少事儿出来，让皇上心情十分不悦。也告诉上官麟，那两个妃子的家人在前朝也都少理为上，都是些没有眼力见儿的。还有就是后宫中又添了一位公主，安妃娘娘现在怀有龙裔，说不定又是一位皇子呢。
康华宫里，上官麟和太后两个人的话外人无从知晓。而在凌王府，肖童胡松这苏心雨回到府中之后，却看到门口迎接的人群里，多了许多他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其中最扎眼的，就是那一排四个女人。
赵喜看到肖童和苏心雨，赶紧上来迎接：“苏少。奴才给您请安了。”
苏心雨面带微笑，点了点头。“大总管快别这么多礼。王爷去了皇宫，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赵喜已经猜到了上官麟回京肯定先回去皇宫见太后和皇上。但是他列队迎接，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就比如太后非要塞进来的这些人，他如果不用这个方法安排给苏心雨见一面，以苏心雨的身份，根本也不能看到这些人。但是他隐约觉得这位表少爷跟自家王爷的关系不一般。甚至可以说做自家王爷的主。这次自己没能拦得住太后送来的人，王爷肯定会暴怒，那能救他的，就只有这位苏少爷了。
“苏少，这些都是太后给王爷派来伺候的。你们四个，过来给表少爷见礼。”赵喜扭身面对那四个衣着华丽，根本看不出是婢女打扮的女子。态度上一反之前的恭顺礼让。
那四个女人是太后精挑细选给上官麟做近身服侍的，说白了就是通房。可凌王府里连一个老妈子都没有，她们要是从了王爷的近身侍婢，再能得了王爷的宠爱，那就俨然能暂做一阵子王府的女主人了。再加上这四个女子别看说是给王爷做侍婢通房的，却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自幼多是娇生惯养，又是太后送进来的，所以进府之后，她们就端起了主人的架势。也是赵喜不愿意多事，也拦不住太后，这才容了她们许久。可是今日四个人一看赵喜变了态度，又让她们给这个俊俏少年见礼，这就让她们心中不悦了。
可是再不悦，听到“表少爷”三个字她们也知道这是王爷的表弟了。那既然是表弟，就是太后的外甥，得罪不起只能恭顺一些，不然王爷如何不知道，她们却是害怕太后的。于是四个人飘飘万福，给苏心雨见了礼。“奴婢等给表少爷见礼了。”
苏心雨又不是傻的，一看赵喜这个态度和这四个女子的表情，就猜到了大概。心里膈应，但到底也不是上官麟的错。只是让她心平气和的去接纳这四个明显送不走的女人，她还没有那么宽容大量。于是她点了点头：“既然是太后让她们来伺候凌哥的，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王府里的确还没有女子。一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工作男人来做总归是不细心。大总管，不然你就安排她们去负责这些吧。不然女儿家也不能做太粗重的活计。还是缝补衣物比较轻松一些。到底王爷的衣服也不会经常坏掉。”
赵喜愣了一下，随后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奴才就听您的。四位，你们这就跟咱家去后院儿吧。也免得你们终日里觉得无所事事，再愧对太后的嘱托。”
那四哥女子哪里能干。其中一个名叫王裳的出言反驳：“表少爷，您又不是王爷，怎么能替王爷做主？而且我们姐妹四人是太后下懿旨，让我们近身服侍王爷的。可不是让我们做粗使的婢仆！”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怎么。给王爷缝补衣物就不是近身服侍了？难道王爷穿的衣服还能离身百里地不成？何况你见谁家府里的粗使婢女之做这么轻松的小事？又或者，太后是让你们来王府里做主子的不成？大总管，太后可有这样的懿旨？”
赵喜赶紧摇头：“那并不曾。太后只说让四位姑娘服侍王爷，至于如何服侍，全由王爷自己的意思。”
苏心雨冷笑：“那不就得了。我很了解凌哥，他不会愿意让陌生人靠近的。更何况这些事是需要在府门外矫情的吗？”
这时候肖童站了出来：“你们四个如果识相一点儿，就赶紧进去。大总管，不听话的仆人怎么教训，这总不用小弟来说了吧？”
赵喜拔直了腰板儿。“自然不用。来人啊！请四位姑娘到清溪园。一定要好生服侍着，千万不能怠慢了。王爷还指望她们缝补衣物呢！”
那四个女子完全是一头雾水的就被送入了凌王府最偏僻的院落之中。可即便如此，苏心雨也不怎么痛快。等到回到了之前她住过的霜影居，赵喜才把太后做的事告诉了苏心雨和肖童。
苏心雨听完眉头紧锁：“那这二十多个奴才，不就等于是太后安插在凌哥这儿的眼线？我可是听义父和义母说过，太后自幼对凌哥很是疼爱，怎么会做这样的安排？”
赵喜叹了口气：“您哪里知道，这后宫中的人和事，今日都与昨日不同。何况十多年的时间呢。我也是看着太后把皇上当成亲儿子一般养大，最终扶持他登上了如今的皇位。而在这期间，太后对王爷……也许是我卑微，看不到那些事。但王爷实在是太可怜了。之前我是糊涂，可也没法子。太后让我过来伺候本身就存了心思。但是我现在也明白了。我是王爷的奴才，就得心里只向着王爷。只可惜我也拦不住太后要做什么。怕是这次王爷回府看到这些人，一定会责怪于我的。”
苏心雨看着赵喜的表情，听着他的弦外之音。虽然现在还不能百分百肯定这个人已经完全想明白了的他今后要站的立场。但是就目前来看，还是值得继续留用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为你求情。何况凌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太后要做的事，你有什么办法。好了，你也不用这么纠结，但是这些人暂时一定要安排在外院儿才行。尤其是那四个女子，她们的家世身份，你可知道？”
赵喜点头：“这个奴才知道。我一会儿就把她们的祖上三代如何都拿过来给您看。”
苏心雨很满意。“那就麻烦大总管了。对了。我带了一些各地的土特产回来。肖童，你快帮忙我把东西给府里的人分分，这都是京城买不到的小玩意儿，也就当是这趟给大家带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