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次日，苏心雨又在玉馔楼看到了上官麟。不过她这也是见怪不怪了。正好昨天晚上她在空间里炒了新茶，磨了茶粉。今天正好做了茶冻和奶茶，所以上官麟一来，她就亲自把做好的端了上来。“算你有口福，这是我今天新作的，试试味道如何。”
茶冻里带这茉莉花的香气，所以明明并非茉莉花茶制作，但吃起来的味道却所差无几。但茶叶本身的味道更香醇一些，吃起来并不是过分的甜腻，而是带有茶那种特殊的回甘之感。冻身入口即化却也能在咀嚼的时候极富弹性，尤其是这碧绿的色泽，让人看到就心生喜爱了。“这茶冻味道极好。不甜不腻正适合我的胃口。不过若是女子和孩童来用，怕是要多加一些甜味儿了。”
苏心雨将边儿上一个汤盅的盖子打开，从里面舀出了同样翠绿色的膏状物。而且一股子奶香扑鼻。“你现在再试试。”
上官麟先用汤匙蘸了一下那个东西，顿时眼前一亮。“这是牛乳茶？居然是冰的。”
苏心雨笑回：“是牛乳和茶做的原材料不假，但是里面还有其他东西。这东西我给起名叫冰激凌，单吃就已经极好了。跟茶冻或者是饼干一起食用，口感层次更丰富，也更能中和味道。”
上官麟既几口将面前的糕点吃掉，还有些意犹未尽。“真是好味道。我本不喜欢甜食，但是你做的这个冰激凌入口冰凉沁人心脾，即便甜也能让我喜欢。这是你打算在点心铺里出售的东西？”
苏心雨点头：“嗯。是啊。你觉得如何？”
上官麟竖起大拇指：“无可挑剔。”
苏心雨笑了：“你的夸奖我也就能信七成。剩下的准是在哄我。”
上官麟哭笑不得：“你看。我说实话你还不全信。”
“诶呀。七成还不够啊？我要是再信多了，就该狂妄自大了。这个啊，你今儿回去的时候给舅舅和舅父带些回去。卓将军不是明日启程？我这里有一罐茶粉替我送给他，就说是我的践行之礼。旁的我也拿不出什么，之前他说喜欢我这儿的茶叶，总算是投其所好。”
上官麟叹了口气：“你都没有送过我茶叶。”
苏心雨嘴角抖了抖，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你快行了吧。千万别学那些人的样子，你以前就挺好的。非要弄得奇奇怪怪的模样，我该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了。”
上官麟被苏心雨的直白逗笑了。“你果然是跟其他女子完全不同。”
苏心雨耸肩：“我要是跟他们一样，怕是都活不到认识你的时候，何况要是那样，你还能喜欢吗？”
是啊。喜欢的也就是她这个样子。又为什么要跟别人比较呢。“对。你就是你。我就喜欢你。”
苏心雨到底还是没有上官麟脸皮这么厚。被心上人当面这么直白的告白，她也是会脸红的。“说些正经的吧。你这次能在海安多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啊？不然皇上能给你这么多假期？”
上官麟也没打算隐瞒：“这次的确有密旨在身。我也不瞒着你。只是你切记不能对第二人演讲。姨母和奶奶都不行。”
苏心雨面容严肃了起来。“那你不然别说了。怪紧张的。”
上官麟笑了。随后拉过苏心雨的袖子，将人带到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苏心雨听后皱紧眉头。“这多危险啊。不就等于拿你当饵？”
这次皇上让上官麟出来，说是来看舅父，其实就是打算引出三皇子的暗藏的人马。虽然如今三皇子仍旧在天牢之中，但先帝不曾下旨要杀他，新帝就更不能动杀念了。暂时是没从天牢放出来。可时间久了，皇帝为了免于一个囚禁兄长残害手足的名声，最终也只能将他从天牢放出。但是在那之前，他们必须要断了三皇子的“手脚”，让他出来之后再无翻身的余地才行。否则那就叫纵虎归山。
上官麟将奶茶递到苏心雨手边：“别这么紧张。我的武功是不俗的。田郎中还给了我一些解毒药。我身边有暗卫十一人，又有卫岫贴身保护，他们想要伤我谈何容易。若是没有这份把握，差事我也是不会接的。”
苏心雨才不信他的话。“若是你有的选择，这样的事你该是不会接。”
“……”苏心雨的直言不讳，而且毫无疑惑的道出了自己真实所想。这一点既让他苦恼，又让他心中感动。能有一个这么了解我的红颜知己，他上官麟何其有幸。“可是我没的选择。所以只能让自己更安全。心雨。信我吧。”
苏心雨将奶茶重新拿塞回上官麟手心：“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否则还不整日提心吊胆不可终日。总之你现在得记住了，你还欠我个答案呢。可不能让自己有事。”
上官麟笑了。“知道。如今我也是有人关心有人等待的人了。”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幸福。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上官麟才讲话题引到了周中谨，也就是周三郎身上。听到皇帝要加封周三郎的官职，好给自己一个可以嫁给上官麟名正言顺做王妃的身份。这让她十分不快。“我就是我。跟周家又有什么关系。当年的周丫头早就被他派去的人杀了埋了！”
上官麟赶紧安抚：“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生气。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周中谨是袁盛的女婿，自然是袁家一党。皇兄是绝对不会留下他们的。”
苏心雨仍旧没有觉得丝毫舒坦。“那又如何？我不会为了任何事为难到我的母亲。凌哥，不怕你不爱听。我喜欢你，所以我可以为你做牺牲。但这件事牵扯到我娘和我奶奶则不行。她们给了我命，我不能因为她们疼我就再要她们的命。如果要我认下他，那我母亲要如何自处？他是周三郎的发妻原配，还是给他去做妾做小？那袁家的女儿又是何身份？我们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绝不可能再走回去。”
上官麟心中焦急，却并没有生气。他明白也理解苏心雨的想法。“你的意思我明白。那周三郎也是我欲除之后快之人，怎么能让他辱了姨母。皇兄的意思是让你认祖，却不归宗。也就是你连姓氏都不会变。还会给姨母一个身份显赫的娘家，让她自立女户。”
不得不说，这话让苏心雨舒坦了不少。“果真能如此吗？那周家能干？他们削尖了脑袋就为了出人头地升官发财，知道我要嫁给你做王妃，他们还能撒开手？”
“他们心里不管多想，但也违抗不了皇命。心雨，你有时候总是会忘记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钻营算计都是无用之功。”
苏心雨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所以其实就是为了顾全皇家一个脸面。哄着他们玩一出戏，戏散了，他们也就玩儿完了。对吧？”
上官麟笑着点头：“对。”
苏心雨也没含糊：“那如果我要在其中为自己，为我娘报仇呢？”
“我说过，即便你做错了，我也会站在你这一方。更何况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周家选择杀害你们，自然要为他们做过的恶孽承担后果。只要手段得当，你想做什么都行。无所谓什么冷血与否的念头。没有遭过罪，没有冷过心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被至亲伤害是什么滋味儿。”
看着上官麟说得如此认真，苏心雨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凌哥，也许世界上只有此时此刻的你最能明白此时此刻的我。”所以希望这份儿理解和感同身受你能保持永久。不然今日是有多喜欢，将来这些喜欢的理由就会变成有多厌恶的缘由。
上官麟自然想不到苏心雨心里的不安。但其实即便是父皇临终前跟他说了那些话，自幼的艰苦和几次差点儿丧命时的绝望都不会被他遗忘。何况他现在又何尝不是跟一样一样需要算计着过日子。而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也还不得而知。“一刻哪里能够，永远都是才行。”
苏心雨笑了：“那如果你做的到，我也能做得到。”
不知道怎么，原本苏心雨很厌恶的话题，最后却让两个人之前的气氛更显甜腻。这直接导致上官麟回到总兵衙门，把茶冻和绿茶冰激凌送给舅舅和舅母的时候，被拉住问了许多问题。
上官麟知道自己将来跟苏心雨的亲事，还需要舅舅和舅母的支持。更知道两位长辈对苏心雨的欣赏和喜爱。所以他并没有丝毫隐瞒，便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王氏夫人听后就赞叹：“我就说这丫头是个有想法的。若是日后等提拔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再告诉她，她指不定得多生气呢。现在这样多好，省去了许多麻烦。而且你们听听这孩子的话。孝顺，有想法，不拖泥带水。太和我心意了！”
纪林海也对苏心雨的话十分欣赏。“老五啊，身为皇家儿孙，能遇上这么干净清透的人实属不易。舅舅知道你心里有谱。但还是要多加谨慎。再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未来媳妇儿简直就是一颗摇钱树。你看看自她手里做出来的食物，从她哪里听到的点子，哪一个不是能赚上大笔银子的。或许你可以从这方面让皇上知道她的好处。法子是不怎么样，也有利用之嫌，但只要结局更稳妥顺利就好。”
上官麟一直不愿意去想这一点，但是他又无法否认。只不过他不同意。“舅舅，我是不会让心雨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的。”
王氏瞪了丈夫一眼：“别听你舅舅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总是会在后面支持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