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皇上的这个想法让苏元和大吃一惊，但他立刻跪地磕头：“微臣谢皇上隆恩！”
上官恒很满意。“既然你也没有疑义，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但同样的，你暂时不能离京。苏心雨封郡主之后，她的身世必定会成为焦点。周中谨此人和袁家朕必除之。”
苏元和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那便是要让自己做这个苦主，状告周中谨为求富贵抛弃妻子，袁氏出诡计使周中谨父母兄长屠杀亲孙亲媳。“微臣早有此心。那周家和袁家害我姑母幼妹，若非当年王爷相救，怕是微臣就见不到这可怜的妹妹了！”
达成共识，这件事就已经算是开始了计划。要出掉袁家远比当初要出调娄氏家族更容易得多。一来袁家当年就被娄家压制，所以没有滋生出那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二来袁家也算是助新君登基，知道这位皇帝的忌讳，加之他之前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这几年一直谨小慎微。没有重新张开双臂去织网，那么要一网打尽也就不是什么难题。
只不过袁盛万没有想到，他一直想要结交的凌王表弟，居然就是要他们袁家倒台的关键。
三天后大朝就要恢复自己的身份。苏心雨心里还是有点儿纠结的。习惯了女扮男装的便利，要让他改头换面每日做起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实在是对她最大的摧残。不过这件事早晚都要如此，她也没有任性的资格。
也是这三天，苏元和可不能每日在府里闲着。对付袁家，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有些证据都在上官麟手中，但要怎么说才能堵死袁家的每一个逃脱的可能性，也是需要技巧的。
可这三天，苏心雨却十分的郁闷。好在玉馔楼在虎丫和黄管家的忙碌下已经正式开张了。因为菜肴味美精致，而且又有许多西南边陲特有的新鲜花样，更是有他们没有尝试的，以鲜花和新鲜茶叶入馔，这可以说是让那些在京城里已经吃不出多少花样的达官贵人绅商巨贾有了新的去处。更何况玉馔楼的装修华美却也雅致，丝毫都没有过度修饰而带来的俗气。这就使得一些文人墨客也愿意来尝试一下这风雅的花宴茶宴了。
可是每天巡店也没有让她高兴起来。一想到大朝之后自己就不能再这么嘚瑟了，苏心雨就脸色十分难堪。
还是焦老头儿跟她聊了一会儿，承诺他可以用暗影的易容术教给她，然后她照样可以一另外一幅男子面孔出去见人，苏心雨这才高兴了起来。
上官麟见苏心雨为了“自由”这么纠结，也心疼得。大朝前一晚。他半夜翻墙到了苏心雨的院落，然后敲开了门。
苏心雨见他这一身夜行衣的装扮，差点儿笑出声。感激那边人带到房中，上下打量着：“真别说。底子好穿什么都好。你这么打扮也很帅。”
被心上人夸赞帅自然是高兴。可是上官麟却不是来听好话的。“心雨，我今儿过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苏心雨点头：“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深更半夜打扮成这样找我喝茶的。不过你在说之前，还是要喝杯茶压压外面的寒气。这都几月的天了，就没有件儿厚实的夜行衣么？”
结果苏心雨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发现不对。“参汤？”
苏心雨笑道：“还不知道你么。怎么能放心得下。今晚必来。所以炖好了花旗参汤等着你呢。快点儿喝把。这一壶都是你的。”
上官麟感动得不得了。“心雨，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会如此疼我。”
“那当然了。所以你要是以后对我不好，就没有人疼你了。”说着，她走到一旁的柜子上，把上面的食盒拿了过来。从来里面拿出一盘火腿糯米丸子，和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鸡丝粥。
看到这些，上官麟第一个反应就是拉过苏心雨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你没睡，就是在温着这些吧？“
苏心雨点头：“是啊。反正也睡不着。想着你肯定能过来，就霸占了小厨房。你快尝尝看，这个鸡丝是庄子上送来的野鸡腿肉做的，有嚼劲儿得很，一点儿都不柴。这火腿是玉馔楼自己做的，味道可不是外面的火腿可比。糯米是我自己泡水研磨出来的粉浆，保证你吃了一个还想下一个。”
其实上官麟并没有多少胃口。可是每次听苏心雨说这些食物，他都会突来好食欲。先是舀了一口粥送入口中。虽然看似冒着热气，但其实入口温度刚刚合适。香滑软糯的米粒中带着鸡汤的鲜甜，几乎没有多少盐味儿，但却吃得出鸡肉本身的鲜美。口感的确很有韧性，但感觉更多的不是韧而是鲜。新鲜的鲜。
再吃了一口火腿糯米丸子，弹牙的糯米团里包着浓香的火腿，外皮被炸到酥脆，里面软糯咸香，怕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配粥之物了。“好吃，也好喝。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你陪我吃点儿？”
苏心雨摇头：“我不饿，也没什么胃口。看你吃就很好。凌哥，你来找我是要说关于周家的事情？”
上官麟点头：“对。周中谨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周中谨也就是当初的周三郎如今官居四品，虽然在京城里，这四品的官职不值钱，但是他还是右相的姑爷，所以身份不太一样，也算是有头有脸。这些外在的事情，苏心雨是知道的。“不多。但是你手里肯定有详情。不妨说给我听。左右今夜怕是也睡不着的。”
原来这周中谨因为之前被授意揭发袁家姻亲而获升迁之后，袁盛这老贼就对他防备了起来。奈何他那的女儿就时认准了夫君能干，爹爹就不应该庇护那败坏袁家声望之人，于是对周中谨更是爱的紧了。
袁氏在与周中谨婚后不足六月就剩下一个女儿。对外说是被不知这么窜进家的野狗给吓到早产。但其实知道的人都能想明白。这绝对是未婚之前就已经怀上了。只不过袁盛的身份让其他人不敢多言。因此这件事至今也就成了没有人会说的秘密。
次年，周中谨和袁氏又生下一女。这两姐妹如今可说是周中谨和袁氏的心头肉。更是得她们外公袁盛的喜爱。尤其是那大女儿，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也是出落得花般相貌。虽然现在不过十岁之龄，却也有人说这是未来的京城第一美女。
不过因为苏心雨也好上官麟也好都跟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们没有打过交道，所以到底什么模样他们是不清楚的。只知道这个周家大小姐周溪月是个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比起二小姐周溪玲要不知道强出多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么多年，周中谨和袁氏也没有生出儿子。若是普通人家，早就纳妾了，可周中谨却是不敢的。他原本就有把柄在岳家手里，如今自己又得罪了岳父，就只能倚靠着妻子跟岳家的情分来保持他和岳父的关系。所以他也没有想过要纳妾的心思。
但没想过纳妾不表示真的没有外宅。他在京城就有一户外宅，里面住着两个十六七的外室。其中还有一个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周继祖。
苏心雨眉头紧锁：“我今年都要十七了。他还去买了俩十六七的外室？真不要脸！”原本就对于三妻四妾极度看不惯的苏心雨，这会儿对周中谨这个渣男就更厌恶了。”
上官麟也叹了口气：“不管多厌恶。但是这两个外室也能让袁家和周中谨隔阂更深。比起永远只能做个外室，将来连儿子都可能不是自己的了。那两个外室也会知道如何为自己打算的。”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这不是今天你要说的全部吧？”
上官麟摇头：“当然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是，袁家派人杀了周大郎和周吴氏。”
苏心雨手里摆弄着的茶碗当时就掉了下来。“你说什么？她们还杀了周大郎和周吴氏？是杀人灭口吗？那为何留下周田？”
上官麟回道：“因为如今周田又娶了娇妻美妾，有千亩良田做着老太爷。对了，周石头似乎也参与了这件事。总之他现在也是几房妻妾，过得不知道有多逍遥。还有两界村的周家族人，除了村长一家远走他乡之外，其他的都在吃香喝辣。”
苏心雨深吸了一口气：“阴毒！那就是说，现在两界村那边，只会说我和我娘是被山贼所抓，能活下来是命大。不是周家和袁家人造孽了？”
上官麟点头：“的确。如果去问两界村的人，势必是这个结果，而且之前他们也并不知情不是。但是我们找到了当初带着周家人去杀害你们母女的那个恶奴。袁家当时想杀他灭口，将他推下了山崖，幸亏有人一直盯着他，才救他一命。如今他跟袁家也有仇恨，有他在就好办。而且袁家也没有翻案的可能。皇兄要他们的命，他们应该心知肚明。只是区别于什么时候动手。”
苏心雨叹了口气：“可惜村长一家走了。不知道二妮儿在何处。当年除了七奶奶干爷爷一家，就只有村长一家对我和娘最好。”
“之前我回万福的时候听说才走不到半年。我当时就派人去寻了。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但相信总会有的。当初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不会放过。但是帮过你的人，我也要跟你一起报恩。”
苏心雨用力点头：“嗯。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