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上官麟看到那个女子,也眉头紧锁,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她有些紧张的先看了苏心雨一眼。
苏心雨笑着给了他一点点安抚。而后二人一起跪地给太后磕头见礼。
太后今天心情好。自然表情上也更加的和颜悦色。让二人平身之后,赐座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绣墩上。可是如此一来,距离那女子的距离就更近了。这明显就不合规矩。
苏心雨心里怎么可能舒坦。太后这是要给自己男人塞女人,她内心还没有炸毛,就已经很有耐性了。这会儿要让他们坐得这么近,那必须不行。所以她没有坐下,而是躬身给太后赔礼。“太后,草民实在不敢。只求下座便好。”
太后看了一眼苏鑫宇,笑了:“鑫宇啊,你别紧张。这算起来也是你和麟儿的表妹。她的母亲是哀家的堂表姐,父亲是翰林院大学时张通。昨日她和她母亲进宫请安,我见着丫头懂事而又乖巧,所以就留下来住几日。今日你们说要过来,我想着都是自家亲戚,也就没让她避讳什么。你们就唤她澜妹妹便好。”
果然是太后的娘家人。这一点苏心雨其实早有预料。毕竟能让太后直接掌控,而又不至于把实惠给其他人家的,也就只有文家人了。但也正因为这样,苏心雨才觉得更烦躁。如果太后真的是为上官麟考虑,为他挑选合适的妻子,她虽然也会吃醋,但毕竟知道太后是为了上官麟好。可现在的情形却并非如此。太后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和文家。
但他们也不能太不给太后面子。所以苏心雨心中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来,就有话题可以聊了。这位张家的女儿说是个懂事乖巧的,但只用一会儿的时间,介绍了几句,她就话多了起来。一看就是个不矜持的女人。虽然苏心雨不觉得女人非得矜持,想要的东西自己努力去把我去争取没有错。可是当这个人是上官麟的时候,她就很难不生气了。
张潇澜见苏公子微微有些气闷的样子,心中暗笑,觉得是自己魅力无穷,果然这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子是抵不过自己的。所以画风一转,没有再去同上官麟说话,而是问起了苏心雨:“鑫宇哥,听闻苏家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英雄,你也是将门虎子,那你的功夫跟王爷一样好吗?”
苏心雨嘴角抖了抖,还是出于礼貌的回答:“苏家的确出过几位将才。但都为国捐躯了。我也并非是在苏家长大,没有习得武艺韬略,算是给苏家丢了脸。虎子是绝不敢当。”
别看苏心雨这话像是在回答问题。可实际上,她每一个字都是在嘲讽这个女人。苏家死的就剩下一老一小的事情谁不知道?自己这个忠国公府的小少爷,还是没有真正在京城公开过的身份。张潇澜能说出来,自然是太后详细的跟她讲述了自己的身世。还这么说,不只是没话逗话,若是心眼儿窄一点儿的,怕是都得勾起伤心事了。
张潇澜面带愧疚:“很抱歉。我一时好奇,竟忘了鑫宇哥的身世。是潇澜的不是。我给你赔礼了。”说着,她站起身想要施礼。
苏心雨哪里能让他这么做。她立刻站起来侧过身:“不敢当。不敢当。”
接下来的聊天内容,上官麟是越听越憋闷。一开始他也以为太后的意思是给他塞人。但听到后来他却发现,母后这是想给心雨找媳妇儿呢。虽然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哭笑不得。但是见张潇澜这个女人自己也很努力的跟心雨搭话,他就不开心了。自己媳妇儿被一个女人打主意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太后见苏心雨虽然面带拘谨,但仍旧跟张潇澜有问有答。她便以跟凌王有事情相商为由,让苏心雨和张潇澜两个人先到戏台子那边坐下闲聊。
见苏心雨跟那女人出去了。上官麟眉头紧锁。“母后,您不要乱点鸳鸯谱!”
太后表情仍旧带着笑意:“麟儿,你要知道。如今皇帝既然信任鑫宇,早晚有一天就会给他官职。这次苏家也帮了大忙,皇帝势必要给苏家再封高官。可苏家除了那个病歪歪的七少爷之外,就只有苏鑫宇更合适。他虽然算是外孙,可也是入了族谱进了宗庙的。就与嫡子嫡孙没有区别。更何况皇帝喜欢,那就是苏家也不会拒绝。到时候苏鑫宇就可能是忠国公。这样的人,咱们定要拉拢才是。”
上官麟深吸了一口气:“母后。在您心里,难道亲情就不足以让人心甘情愿了不成?”
太后问:“那夫妻之间,就不是亲情了吗?”
“母后!先别说心雨的婚事皇兄早有定夺。这事儿本来也归不到您来做主。再说,您一直想拉拢这个拉拢那个,是要做些什么?您已经贵为太后。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连皇上皇后见到您都要问安。您还有什么是非要用心思去得到的?”
上官麟这些话说得毫不留情。太后顿时就皱了眉头。“这是你对哀家该说的话,该有的态度吗?”
既然已经说了,上官麟也就没想过再停下来。反正也收不回去,索性就说个痛快:“母子之间,一定要谨守君臣本分不能有话直说。儿臣觉得那是在是太悲哀。不管怎么说。儿臣只希望母后可以过得安康太平。母后不爱听,儿臣日后也不会多讲。但今天的事儿臣是绝对不会赞同的。我劝您不要在浪费心机。”
太后显然被气到了。她没想过,上官麟这么多年来,连自己对他不闻不问都可以淡然处之。却对给苏鑫宇做媒一事如此大的反应。之前耳边听到的谣传让她不得不觉得极有道理。“上官麟,你不要忘了,不管们之间有没有血缘,他都是你表弟!不管你有多喜欢,你是堂堂一国亲王,也不可以做出这等有悖伦常的事情来。母后这是为了你好!不然你要日后人人对着苏鑫宇戳脊梁骨吗?”
上官麟被太后说糊涂了,但是反应了一下,他才明白母后是什么意思。当是就觉得实在是无力。“母后!您都在说些什么!我跟您说了。心雨的婚事皇兄已经有了主意。这不是您该管的。您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您以为忠国公是好摆弄的人嘛?”
见上官麟真有了怒意,太后才发觉自己可能是有所误会了。可是她对皇上已经又了主意这件事非常警觉。“麟儿,你告诉母后。皇帝看上了哪家大臣的女儿?”
上官麟觉得头都要炸了。“这个皇兄没说。但只说等苏家人来了之后再说。您得知道,苏老公爷的脾气。”
苏缘的脾气多臭太后当然知道。当年扔下京城的荣华富贵就回了原籍,实际上先皇也是觉得怪丢脸的。这不就等于说自己给的钱财府邸都对他没有吸引力吗?要不是还知道苏家的人动不得,动了边疆就会不稳。说不定先帝就能把他给发配了。对先皇如此,对他们当然也不会予取予求。“那你可得为鑫宇多你把把关。他到底是你亲舅舅的义子。”
言下之意,纪林海自己太后母亲的表兄的儿子。跟上官麟尚且有一丝血缘,跟皇帝可是没有的。可上官麟很清楚。舅舅才不会跟母后一样总想着算计谋夺。
好不容易等太后和凌王出现。张潇澜和苏心雨赶紧起身见礼。
只不过这一顿饭吃得苏心雨和上官麟非常没有胃口。毕竟苏心雨和上官麟知道大概是有人会下毒。所以心情和事情夹杂到一起,真是想让他身心愉悦都很难了。
戏台上的戏文刚唱到《玉柳关》,讲的是一位千金小姐为寻夫到边疆的故事。台下苏心雨就觉得肚子开始疼痛。她的信期刚过,也没有过后疼的经历。而且疼痛的方式很特别,所以她敢肯定自己中了毒。
将准备好的血包偷偷放到嘴里,咬破之后做了个口吐鲜血的样子。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昏迷不醒。其他人怎么进行,就不管她的丝毫了。反正在血包里,她放了安眠药。皇上说了,太医院里有人能专解奇毒,让他几遍来不及自己服用解药也不用担心。但她还是偷偷的喝了一几滴灵泉,之后她就很安心的“昏迷”了。
苏心雨这么一吐血晕倒,可把太后和张潇澜给吓坏了。实际上整个康华宫的人,戏台上戏台下都算是,几十人都乱作一团。苏鑫宇可是太后的表侄,又是现在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这一来还得了?于是去找太医的找太医,禀报皇上的禀报皇上。毕竟太后宫中宴客,贵客却中毒吐血,一看就是有人要针对太后啊。
上官麟这次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把苏心雨抱到暖阁里之后就一直在旁边守着。对所有接近的人都高度警觉。别看他也知道苏心雨是在做戏。但架不住看到这个画面他就胆颤心惊。皇宫之中还有那些深宅大院当中这种下毒谋害之事多不胜数。当年自己就是身中剧毒被苏心雨用灵泉救活。否则就没有今日的他了。
这时候皇上和皇后一起赶了过来。皇后很担心苏心雨,所以在汤桂的带领下,到了暖阁这边。房间里只有上官麟和苏心雨,皇后过来看了看苏心雨的脸色。“这丫头也是遭罪了。解药吃了吧?”
上官麟点头:“恩。皇嫂放心,她现在就是服了药,睡着了而已。”
皇后叹了口气:“虽然只是睡着了。但你怎么想的,本宫哪里能不知道。是你该放心才是。我不能久留,现在就过去见太后。听说你家今日跟太后呛了几句?何必呢。忍忍就过去了。左右都是母亲。”
上官麟低下头:“皇嫂说得是。臣弟日后谨记。忍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