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小和尚离开，田湘蓉先有些担心苏心雨的身体：“你的身体能行吗？”
苏心雨笑道：“没事儿。不过是做几道菜而已，我也是为了让你们尝尝。其实我做素菜也是很好吃的。”
田湘蓉叹了口气：“原是我们来陪你散心的。怎么就成了让你给我们准备美味了。不过我也做几道，陪着你一起吧。也免得你一个人做多了辛苦。”
卓枫看着两个姐姐商量着要去厨房，她就有些坐不住了。“那我也去吧。虽然我不会做什么，但是我可以学啊。我娘总说我要我跟你们好好学学厨房里的功夫。还说将来要留住夫君的心，得先留住他的胃。我就很好奇了，难道我将来嫁的人家里连厨子厨娘都没有，还要我来做饭的吗？”
“噗！”苏心雨实在是没忍住，当是就笑了出来。“你啊。等真的有了喜欢的人那一天，就知道你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卓枫一脸的无所谓：“没关系啊。我又不是一定要嫁人。喜欢人也不是多好玩的事。我现在就觉得挺好的。我也可以做生意啊，可以自己赚钱。又不需要别人养，为什么非要依附男人呢？像苏姐姐这样就最好了。有喜欢的人可以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自己也有本事，不但不是靠着男人，反而可以帮着男人。这真的好了不起。我也想将来可以这样。如果没有这样平等的关系，我才不要嫁人，不要喜欢！”
过了这个年，卓枫其实已经十四周岁了，虽然京城的大家闺秀结婚都平常晚上一些，十八九甚至是二十也都有。原因就是身份越高，挑选越难。但像卓枫这样想的，却是几乎没有的。这不，出了个苏心雨，立刻就带出来一个卓家小姐。但其实田湘蓉虽然不说，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从前对孙大公子掏心掏肺，最后他换来了什么？还不都是一场笑话。就仿佛当年的事情全是她一人的妄想。再要有一日选择伴侣，他田湘蓉宁可找一户不门当户对的，她也要寻那懂得疼自己爱自己，更要敬自己之人。
见田湘蓉有些入神，苏心雨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湘蓉，最近可有那孙家和萧家的消息？”
田湘蓉愣了一下：“嗯？年中一直没有时间，之后就忙着香舍的事。没有多余的心思用在他们身上。而且上次香舍的请柬送到了孙府，孙家并没有来一个人，那萧诗苓第一次对我避而不见。估计也是怕见面丢人吧。”
苏心雨笑道：“他见你自然是要怕丢人的。我听说，孙家老爷子的皇子师被拿下了，现在去了京外顺印府做了官学司长。”
田湘蓉顿时瞪大眼睛：“那不是降职了？”
苏心雨摇头：“怎会？他之前在太学里，虽然作为皇子师，却也只有从五品的官职。如今这个官学司长可是有正五品呢。提了半级。而且在顺印府官学里，他是有实权的，这算算升迁呢。”只不过这个实权却不会让孙绍有任何好处可寻。官学是由皇帝一手创办，目前只在几个重要的府城里开设。而且目前还是刚刚开设没有彻底成学。虽然比起讲武堂，官学要更顺利得多。可万事都有一个规矩，在原本人家的那条道上已经走满了人，如今非要再挤一批进来，自然会有诸多阻碍。
说白了。皇帝让孙绍过去。除了皇后听苏心雨说完孙家对那位孙大公子婚事的作为之后在太学里留了心思。顺便在关心几位皇子的学业时瞬嘴跟皇上叨咕了几句，又八卦了一番。皇上也不喜欢这种攀附权贵之人，尤其是对文武官员内地里靠姻亲有勾结之意的行为极度反感。何况孙绍还是皇子师。他自己就是经过众皇子夺位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过早的被这种人教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所以皇帝就把孙绍当了挡箭牌。明升实降，让他去了顺印府给自己的官学去做工作了。至于能不能回来，这要看他能不能有那个本事。他们这个皇帝用人，可是很有一手的。
是升是降，不光是苏心雨能明白，田湘蓉也懂个中道理。从皇子身边一下子跑到了京外为官，何况品阶只是高出半级，即便高了一两级，那也是远离了皇权中心。那些皇子最次也是未来的王爷。而万一孙绍选择对了一位“主子”，最后成为了帝师，那就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如今到了顺印府，那对孙家这种人家来说，就得跟在心口窝插刀子一样了。“若是这么说，我倒是要好好恭喜一下孙爷爷的升迁之喜了。”
苏心雨笑着点了头：“正是这个理儿了。或许求一个平安符送过去，也是一番心意。”
两个人用了小院儿的厨房。这里自然没有荤腥可用。“借”回来的食材除了一些蔬果之外，就只有豆腐和豆皮了。
苏心雨却别出心裁的做了几样看上去像极了肉的菜肴。一道“东坡肉”把田湘蓉和卓枫看的都傻眼了。
“苏姐姐，你这真的是用白玉萝卜做出来的？”虽然如果之前，她是亲眼看着苏心雨放入的是萝卜可是出国之后却是色泽洪亮，看上去皮脆肉嫩的正经坛焖肉。
“自然是了。你不是眼瞧着么。”这道菜其实算是素菜仿荤菜里的一道很普通但是又很经典的菜色。白萝卜去掉萝卜的辛辣味儿之后本身是甜的，调好味的汤汁被吸入萝卜之中，再加上酱油的调色，仿成白肉状也很形象。而那豆皮炸过之后制作成的“肉皮”也带有油脂的香味儿，这让萝卜吃起来有了浓郁的味道。虽然跟真正的肉在口感上有一定差异，但是外观上是极其相似的。味道上也有九分相似度。当初她们苏家御膳房里这道菜可是跟真正的东坡肉一样欢迎的。
紧跟着，香煎素鸭、清蒸豆鱼、烟熏素排、荷叶素肉一一作出之后。田湘蓉已经不想再继续制作自己的普通素菜了。
“心雨，你这手艺简直是太绝了。若不是我们亲眼看着你做的。我真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素的。别看着像真鱼真肉，就是味道也像极了。尤其是这烟熏素排。面筋做的排骨口感也跟真正的烤肉一般不二。我怕是敬严大师都不敢吃了。”
苏心雨笑道：“正是要这样才好。否则怎么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咱们做美味佳肴呢？”
卓枫吃下第二块烟熏素排，喜欢得不得了。“苏姐姐，这些仿荤的素菜是不是能放在香舍里啊？你也知道。有些女子十分爱惜自己的体态，见了肉都不敢多吃。我大姐姐就是这样，每次她回家来看到肉又不敢多吃的样子，我就心疼。可若是苏姐姐今天做的这些，吃多些也是没问题的。”
苏心雨非常赞赏炒卓枫竖起了大拇指：“咱枫儿越来越有经商头脑呢。不但想着自己吃，还想着赚银子呢。”
卓枫脸红了。“我，我就是觉得，这么好吃的食物，不让更多人知道可惜了。”
苏心雨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这些食物不适合放在香舍，实则单独开一家素食坊也不错。专门卖用素菜制作的仿荤菜。毕竟香舍只有女子出入，接待的客人有限。若是开一家素食坊，那就男女老少都可以品尝了。”
“果然还是苏姐姐更周到。这注意甚好！”
苏心雨问：“那你们俩有没有兴趣继续跟我一起合作啊？”
田湘蓉和卓枫立刻瞪大眼睛：“还有我们俩？”
苏心雨回：“自然了。有你们帮忙我也能放心。而且我年底成亲之后，怕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随意外出，若是没有你们，我一个人还有玉馔楼和酒厂以及我海安那边的生意，是真的忙不过来。而且在京城，我就你们两个朋友。不拉着你们拉谁呢？咱们得让那些只会东家长西家短，或是只想着卖弄才情整日里想着好名声的人看看。有了银子才是硬道理。”
田湘蓉此刻的心甭提有多热了。“若是你不嫌弃。我定然是跟着你一起的！”
卓枫也不例外：“苏姐姐你说做什么我就跟你做什么！”
其实这个素食坊的想法，苏心雨还真是临时起意，还是卓枫的话让她灵机一动。但她除了是个厨子之外，还是个商人，是个老板。之前她就一直想要寻找合适自己的生意，各种餐饮自然是她最拿手的。镖局目前还没有时间去筹办，况且请武功高强之人也不是她能找的来的，还是得依靠上官麟。但这食肆对她来说确很容易办成。拉着田湘蓉和卓枫这一次也不是拉拢之意，而是真的觉得，跟她们相处起来极好。
她们这边有了意向，但成事也不是今日就可以商量好的。而且香舍才刚刚开始起步，他们这素食坊也不会这么快就成真。苏心雨这手艺传授给何人才能放心，这也是个问题。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得到敬严大师的肯定了。
苏心雨让静箐去寻来小和尚。而后将做好的几道菜都分成了四份。好在她做得足够多。分出来倒也不会觉得量不足。
看到桌子上的几道菜，小和尚连连摆手：“女施主这是何意？庙中不可有这等杀戮荤腥之物。罪过罪过……”
卓枫笑着说：“你想什么呢。这都是从你们厨房借来的食材。全都是用素材料做的。那里来的杀戮荤腥。”
小和尚明显不信：“这明明都是肉啊……”
“小师父，这真的都是素菜。你看这个，是萝卜，这个是豆皮，这个是面筋，这个是豆腐。不信你可以吃吃看。若是荤腥，我自去佛前领罚。若是素食，那一会儿到敬严大师面前，你可以就要多多美言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