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苏心雨都能画好雪松瑞鹤那样的图，自然一些简单的设计图也可以。他们苏家的子孙学习厨艺的时候可不仅仅是煎炒烹炸。食雕也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学问。而且餐点摆盘也是需要设计的。虽然到了“御膳房”开张之后，也没有几次为一道菜特别设计餐具的事情。但在苏家的家训里，对每一个苏家子孙都是有要求的。就比如什么样的菜肴应当用什么样的容器，而每一种寓意的菜肴要搭配什么样的餐具。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所以他对这些东西的设计，自小就接触。但因为已经不再实用，所以她也不算精通，但要应付一个百鸟朝凤还是没问题的。毕竟这对现代人来说也不是什么稀有题材。
苏心雨没有避讳上官麟和陈有光的注视，而是让人寻来一根炭条，然后拿了一张厚纸板在上面画起了图样。
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有功底儿的人自然可以做到形神兼备。苏心雨画得差不多了，抬起头问陈有光：“陈师傅，这样类似的器型可能制作？”
陈有光简直是两眼放光：“可以可以！郡主您真的是高才！不但画得易雕，而且这个琉璃盏器型秀美中不失大气。尤其是您居然可以用炭条画出这么好的图来，真是让我人佩服！”
苏心雨心道我还不是因为拿毛笔画这样的图没底气。不过陈有光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一件事：“这炭笔你们都不用吗？”
陈有光摇头：“以前倒是有他听过，穷人家的孩子想学字却苦于没有银钱，才会用灶坑中的炭在木板上习字。但也只是听说。毕竟炭烧出来也是要卖钱的。而且哪有那么多木板可以用呢。”
苏心雨却挑了眉梢：“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陈有光没明白。但上官麟却懂了。苏心雨是从陈有光的话里，又想到了铅笔。他在福地里用过，虽然拿笔方式有小些别扭，但的确比毛笔要方便得多。而且可以随身携带，也不需要带上墨汁。他们大燕的造纸术虽然造不出福地里苏心雨上辈子用的那种雪白的纸张。但各种硬度厚度的纸倒是都有。如果也订成本子随身携带，再配备一直铅笔，即便铅笔易掉，但作为随身记录的工具，绝对比携带墨砚要方便得多了。而且说不准这铅笔也能让他们在美莱国人那里大赚一笔。
陈有光实在是不明白主子和未来女主人之间交流的是什么。幸亏他也不关心琉璃之外的事情。他捧着苏心雨画的这张设计图，很快心里就有了许多自己的创意出来。于是等苏心雨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制成这个样品的时候，陈有光回答：“回郡主，这琉璃盏若是用无色透明的方法制作，五日可成。”
苏心雨点头：“好。那就给你五天的事件。五天之后你让人快马加鞭，将成品送入王府。而后就等着我的设计图即好。”
陈有光犹豫了一下，然后仗着胆子问：“郡主，我能否在这上面添加一些自己设想的花纹？”
苏心雨笑道：“当然。我只是出一个大概的创意，细化还是要你来。毕竟我不知道琉璃是什么工艺流程。这种事专家意见比我这个外行重要得多。不过我三天之后也需要你制作十块三尺见方的半透明琉璃。透明度可以在四五分左右浮动，不用完全一致。然后颜色也可以有些许差异，但一定要趋近于白。”
陈有光应道：“这没问题。保证可以按时完成。”
苏心雨又说：“你们现在可有光华平整的无色透明玻璃板？”
陈有光回道：“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块。本是见那秘笈后面有些新东西没有尝试过，所以试做了一下。昨日才打磨抛光完成。”
苏心雨让陈有光去取来。上官麟趁着房中没人，问：“那大玻璃板你要做什么我知道。这小块的你要拿来做什么用？”
苏心雨回答：“试着做镜子啊。铜镜太痛苦。银镜虽然还好，但人还是有些扭曲。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要瞎了。这都有无色透明的玻璃了，后面刷一层银粉就行。哦对。这里没有银粉漆。那找银匠制作银框的时候镜面要求平整光滑这总行吧？虽然造价高，但琉璃银镜的话，一听这个名头就不该是便宜货啊。”
“可是你那些镜子后面并非银子。而且银镜你不是说也不好吗？”
苏心雨想了一下：“虽然是这样。但是加了玻璃之后，折射率会不一样吧。诶呀总之先试一试。不行就用铝箔和水印这种方法。另外……“
他们这边说着，陈有光在外面敲门。等到苏心雨让他进来，看到陈有光手里的这块玻璃，眼睛当是就亮了。“就是这个！我的天。”苏心雨拿过这块巴掌大小椭圆形的镜子反正看了好几遍。“你是如何做到的？后面是什么？”
陈有光回答：“是水银。不过是按照那本秘笈里的方法用另一种方式蒸馏到琉璃的一面。制好之后又上了一层漆。只是这水银有小毒，所以我正打算拿去制作一个银框。不过包镶的方法容易让这种琉璃碎掉，不知道是否能成。所以方才才没有一起拿出来。”
苏心雨频频点头：“好！太好了！这个东西你再多做一些。但是水银的确危险。你在制作之前最好先给自己制护目的琉璃罩。然后将浑身皮肤眼耳口鼻都用厚布料遮挡。然后在进行操作。没得为了这些就伤了身体根本。”说完她想了一下，又道：“若是这东西日后能有销路，我每月派人给你们送解毒丹。但这些东西制造需余下的那些废水，千万不能胡乱倾倒。另外秘方一定要保密。不能外泄，如果这些有毒的东西融入了水域田地，就会毒害很多人。这一点马虎不得。”
陈有光点头：“郡主您说得是。这些东西我们是万万不敢随意处置的。可这么几块倒也无妨，若是多了，恐怕废物废水也不能一直存在庄子上啊。”
苏心雨眉头紧锁。“这样。你现在去装一瓶废水给我。我带走看看怎么处理。先这样。这种镜子你在安全的情况下再制作两个一样大小的。连同这个一起找匠人进行包镶。如果匠人手艺好不浪费。最好是外框是一金一银再来一个紫檀的。这样大小适合手持，记得都做带把的。”
从琉璃作坊离开，苏心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空间试试灵泉是否能将这些可以污染环境的废水进行净化。若是可以的话，她还能安心一些。否则在管多赚钱，破坏环境的事儿他也不能干。毕竟她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科学的处理这些东西，更没能力建造污水处理厂。只能看情况来处置了。
上官麟知道苏心雨心焦，所以她要连夜赶路回海安，上官麟也没拦着。主仆四人真的是一夜未眠，在第二次日上三竿之时回到了海安城。两个人没有先去总兵府，也没有先回苏府。早饭他们还没吃，所以苏心雨直接带着三个人去了玉馔楼。
如今玉馔楼的掌柜是成万年，而成万年在年底进京见过自家主子的女装模样，更何况他的前主子是凌王，如今两位主子都到了，成万年赶紧就将他们请到了楼上。
苏心雨是真饿了。也没跟成万年多说，直接让他们快些上吃的。孙喜光一听是郡主回来了，王爷也在，于是亲自桌了苏心雨喜欢吃的东西，待做好之后赶紧出来见苏心雨问安。
苏心雨这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到孙喜光，她笑着说：“孙师傅，这玉馔楼上午人就这么多。都是你和成掌柜的功劳啊。”
孙喜光跟着苏心雨多年，那是家奴，而且跟着苏心雨从无到有努力到了现在。他甚至自家主子的为人，所以也不见外。“您说完这个，我们就更得拼命了。”
成万年到底要拘谨一些， 尤其王爷还在呢。所以绝对不敢像孙喜光那么随意。“为主子办事儿，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
苏心雨咋舌，扭脸看上官麟：“你看你把人给吓的。”
上官麟哭笑不得。“他现在是你的手下，我吓他什么了。我说成万年，你这么拘谨做什么？学学孙师傅，你现在是心雨的手下，不归我管了。”
成万年一听更紧张了。“王，王爷……奴才……”
苏心雨赶紧摆手：“你别听他为难你。既然他在这儿你们紧张，你么那就先出去吧。不过晚上我在家请大家吃一顿，多接触接触就不会这么生疏了。对了，我还有事，孙师傅，咱们其他人还要你帮忙我通知一声。尤其是村儿里那些位，辛苦劳作了这么久，我回来了，说什么也得请大家伙儿喝两盅。”
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俩。上官麟笑着叹了口气：“日后这家里的下人生意场上的手下都归你管得了。显得我跟吃人猛虎似的。”
苏心雨咋舌：“你还不乐意了？你本来就太凶了。不过对我这边的人，都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我自然把他们当亲人。何况他们卖身契都在我手上，他们也闹不出什么。王府的下人我自然是要管的。不然不听我的话，我还不得被气死？至于你生意上那些人，你自己打理吧。没有你这煞神的震慑，他们见我小小女子，怕是得把你生意都拐跑了。到时候你怪不怪我是一回事，把你哥气个好歹我可对不起你嫂子。”
上官麟哭笑不得：“就你这小嘴儿就没人敢惹了。说起来。你要拿镜子是想卖给美莱国人？”
苏心雨点头：“嗯。一开始想做银镜，只是想看看加了玻璃面之后会不会更清晰，毕竟有一个折射的问题。但是现在陈有光做出来的跟我用的没有太大区别。虽然略乌一点，也比普通的铜镜银镜要更好用得多。所以卖给他们不成问题。但是我得先解决掉污水的问题。而且这个秘方不能外泄。污染环境的危害是巨大的。如果灵泉可行。也只能每年限定盛产。所以我想着东西要卖给他们，也最多每年十块。而且我相信，这个工艺若是他们没有，几十年内也不一定能研究出来。就算研究出来了他们也没有解决污水的方式。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有处理方法，咱们借鉴，哪怕是买回来也都是可以的。至于玻璃这方面。我觉得利益更大。其实不一定非要美莱国。周遭各国也会是个好销路。首先来说，咱们大燕的达官贵人绅商巨贾都都会有兴趣。先从他们身上挤出钱来，把国库先丰盈起来。然后再慢慢的低价化深入家庭。这冬日里可比窗纸要保暖多了。还能制造暖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