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从皇宫回来，苏心雨才算是彻底能在自家府里休息。皇帝下旨，让太医令亲自来给苏心雨安胎，以示对凌王和凌王妃的重视。这位还没有被皇上拿下的太医令朱柏却是对凌王妃相当熟悉。不过这几年他在太医院就是个摆设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是完全听命于皇帝。他基本不去给后宫的妃嫔诊脉，只是每日里在太医院里摆弄摆弄花草。他明白，皇上是为了避免麻烦，让自己占着这个位置好让皇上的人各司其职，好好做自己的时没有勾心斗角。当然他也乐得如此。
看到朱柏，苏心雨笑了：“太医令，两年多未见，您还是精神奕奕，更显年轻了。”
朱柏连连摆手：“凌王妃玩笑了。老臣早已老迈，不过是皇上看着我还有用，才让我留下来。其实老臣清楚，您的医术在老臣之上。所以王妃若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告诉老臣，老臣无不从命。”
苏心雨点了点头：“其实皇上也是为了做个样子罢了。而且太医令的医术绝非浪得虚名。有道是能医不自医，我这脉案还是要您来写的。不过您也知道，我不爱吃药，所以您只要告诉我日常可以吃什么食物不可以吃什么食物就好。”
朱柏称是之后，这才安心给苏心雨诊脉。而此时一旁的苏文兰和虎丫等人都显得有些焦虑。毕竟苏心雨医术好不假，可是她这是第一胎，又是颠簸了两个来月，她们是真担心。
好在太医令给了她们最安心的答案：“王妃的身体强健，诸位大可放心。而且小王子也脉象有力，也是健康得很。”
苏文兰睁大眼睛：“是男孩儿？”
朱柏点头：“回夫人。王妃腹中的确坏的是男孩儿。”
虽然苏心雨说是更想先生个女儿，但生男生女她也左右不了，反正只要是自己孩子，她哪有不喜欢的。现在想想，是个男孩儿也好，像上官麟，可以自幼教他习武骑射，将来定是个像他父王一样的俊品人物。“多谢太医令。琴臻，你送太医令回去，记得带上重谢。七日后有劳太医令再过府诊脉。”
朱柏告退之后，苏文兰才凑过去做到女儿身边：“心雨啊，是个男孩儿呢。真是太好了。”
苏心雨忍不住调侃：“娘。是女儿您就不喜欢了吗？”
“什么话。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外孙。我哪里会不喜欢？你还是女孩儿呢，娘还不是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到现在么？可是心雨啊，你夫君年纪不小了，别人家他这个岁数，孩子都能之乎者也了。他却还是第一个孩子。自然是一举得男更好。先不说你们有了后，日后再有多少都不用在意男女了。就说在太后那边，也能对你少些微词。不能总是想着皇上的想法，你们的日子是要自己过的。”
苏心雨点头：“娘，我知道的。其实皇上和皇后也希望我可以先生个男孩子。他们更愿意看到我和凌哥可以永远长相厮守。可若我一直生不出男孩儿，太后真的说不准会让凌哥纳妾。到时候凌哥不允，又是不少是非。而我这些年好不容易跟太后维持下来的平衡就会荡然无存。
苏文兰长叹了一声：“这做太后的儿媳妇，处处事事都要小心谨慎着。”
“其实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若真是按着凌哥对太后的态度，这么多年太后早就得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他能听我的让我去缓和跟太后的关系，已经不易了。就咱们娘儿俩说，太后对凌哥的确非常的糟糕，可天下人不会那么看。凌哥的委屈只有咱们才能懂才能心疼，可若是他做出一点儿不孝的事情来，他于国于民有多少功劳都会被人所忽略。我不愿意让他明明是受委屈的人却要被人非议，也不愿意让我们的孩儿背上父亲不孝的骂明。所以我真是得忍。好在太后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不争不抢安然度日，也算好相处。因为她知道没了凌哥和我的助力，她会更没有安全感。因为她也不信皇帝。”
不得不说，苏心雨对太后的了解远比太后对她的了解要深。苏心雨在宫中的时候，即便是面对皇后，她也没有露出所有的真性情。她的隐瞒既是自保，也是处世之道。所以太后以为她看到的苏心雨，其实也不过是苏心雨让他们能看到的那个人罢了。
不过太后的确对这个有自己血脉的嫡孙很是看重。人上了岁数，在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余地争夺的时候，会做的事就准必然跟年轻时不同。虽然在苏心雨觉得，太后这个年纪远谈不到老。就可是在这个时代，在普通人家，也是可以四世同堂的年纪了。
几乎三两天宫里就有东西送到凌王府。皇后送的，皇上送的，嫔妃送的，当然更多的是太后送的。苏心雨一开始也觉得有些诧异。但是看到那些东西都不是贵重之物，更多的都是一些阵脚略显笨拙的婴儿衣物，苏心雨就猜到，这大概是太后的手艺了。
她有过疑惑和猜测，但最后她选择相信，这是太后的善意。只要坚信这一点，那么不管是对这个孩子还是对上官麟，都是会让人身心愉悦的好事。那又何乐不为呢？
因为上官麟还没有回来，所以苏文兰最近一直住在凌王妃陪着女儿。苏心雨也很开心娘能每天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身份的关系，她更愿意回家去养胎。可是皇家尊严还是相当重要的，那些言官虽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到底也不好看。
不过也因为苏心雨也怀孕的关系，之前不是很方便经常过来的卓枫徐乐怡和田湘蓉也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一趟。她们的到来不光是能让苏心雨开怀大笑，而且可以跟她说很多这两年京中的奇闻趣事。说白了，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而苏心雨也喜欢听这些，倒不是有多少八卦之心，而是活在这个环境里，她不能脱离开这些世俗，要融入，就要了解。
说到这两年京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先帝在世时留下的那些奢靡之风已经快消失得差不多了。因为国家边境有战事，即便皇上没有抽重税供应前敌，但国家的发展建设也的确有了停滞不前的意思。而皇上以身作则，多次跟在朝堂上说起要勤俭度日，就算不能为前方将士做些什么，至少不要在那些人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流血流汗的时候挥霍奢侈。那些大臣们即便多一半都是为了讨好皇上，但仍旧有少一半是真心实意跟皇帝同心同德。
大臣们都如此，自然也减少了京城这些绅商巨贾们的奢侈无度。其实京城的玉馔楼本应受到冲击，毕竟玉馔楼的顾客就是那些达官贵人绅商巨贾，而且玉馔楼的酒菜极贵，普通百姓根本就进不去。所以人们要勤俭节约，玉馔楼就应当减少生意。但玉馔楼不是只有一个店铺，其他地方的营业额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京城玉馔楼不但没有因为少了而有什么抱怨。反而在这里两年里，一直保持这不错的生意。
其原因就是在一开始出现问题的时候，掌柜的往龙溪送了封信，苏心雨当时还在栾山大营，直接就给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他们不差钱儿，不需要靠玉馔楼赚金山银山。既然皇帝有这个想法，生意差，那就让这些银子变成前方的军需用银。她写了封信让人带回去。各地玉馔楼都要在门口立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本店经营所有盈利，六成交于朝廷用以军资。
苏心雨这一手是其他生意人所做不到的。六成就等于收入的一多半。再抛去人工和食材费用。再有商税玉馔楼也没有漏掉。所以算下来几乎等于是保本经营。这要不是王妃的产业，其他人指不定心里有多少算计，可苏心雨自己本身也在前敌为国出力，这要是再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猜想，别说朝廷上对凌王夫妻重视，就是老百姓也不能干。
但因为这份儿勤俭的风气出来，京中有许多曾经的纨绔就过得不怎么如意了。但也有些人“改邪归正”了。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徐乐怡的三哥徐天俞了。
说到娘家的事，徐乐怡叹了口气。“我三哥这个人就是头脑简单。可架不住赵明燕实在是能鼓动人心。自从她生下儿子之后，我三哥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对她是言听计从。有几次居然跟我母亲争论了起来。气得父亲拿出家法抽了他一顿。现在还在嚷嚷这要分家，家里人被他们扰得不得消停。”
苏心雨眉头紧锁：“赵明燕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银子呗。原本我家家中除了朝中的俸禄，就只有几个庄子和铺子。说是侯府，但我们家没有实权，所以日子远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风光。但到底也是吃喝不愁。赵明燕让我三哥去自己做生意，还真别说，一开张就小有成绩。父亲母亲连同姨娘都很高兴。心觉得这儿媳妇儿没白娶，能让我三哥这个混货做正经事。可没想到，这买卖越来越好，他们心也越来越偏。直说这买卖是他们三房自己经营下的，免得将来说不清，还是分家自己过为好。我出言劝说了两句，还被赵明燕说我不是徐家的人了，少参合徐家的事情。”
显然徐乐怡是真的憋了太久了。这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若是以前，徐乐怡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不过这成了亲的女儿还要在娘家住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的确都不太有发言权。更何况是碰上赵明燕这种女人。苏心雨眉头紧锁：“别急。左右我现在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做。赵明燕喜欢折腾？那咱们姐们儿就一起陪她走几招。我倒要看看她真正想干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