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让苏心雨没想到的是，她等了十天，都没有人跟那个魏婆子接触。于是苏心雨让人把魏小六带到自己面前，她要亲自问问这期间这个魏婆子到底跟魏小六说过什么没有。
魏小六跪在苏心雨面前，可以说是抖如筛糠。他虽然是又回到了玉馔楼，不过暂时还没有让他回到原来的岗位上。更何况他又不傻，哪里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一百个也不值五千两一直。王妃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他怕极了。
苏心雨跟她也没有丝毫委婉的必要，直接问：“你被你娘带回去的那些日子，可有发现她跟什么人接触？”
魏小六回答：“回王妃。我，我不清楚。回去之后，我就被我娘关起来了。不过她一直没断了骂我，应该也没有出门吧。但是睡觉的时候我听不到声音就不清楚了。”
这倒是实话。瞧着魏小六身上的伤，那也绝对不是一个妇人一天打出来的。怕是想起来就抽一顿。也的确是怪可怜的。“那你除了听到你娘骂你的声音，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或者是奇怪的声音？”
魏小六这几天一直都在害怕，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而且面对王妃，他就更是恐惧。所以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
苏心雨也知道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看着魏小六脸色惨白的样子。也知道没有逼他的必要。只能叹了口气。“罢了。你回去吧。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暂时你现在大院儿里帮忙搬搬抬抬，等事情淡了下去，再回玉馔楼。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个实话。你要如实回答。”
魏小六往上叩头：“请王妃您的话。”
苏心雨问：“你说你喜欢顺儿，可是真的？”
魏小六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咬了下牙，然后抬起头：“奴才喜欢顺儿！不在乎她以前的身世。她也是逼不得已！”
这话让苏心雨心里舒坦不少。但其实如果魏小六不接受，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样的人和事不是所有男人都可以接受。哪怕不是女子的问题，世俗就是如此，也是没有法子的。“那你可知道顺儿有心病，不会轻易让男人靠近？”
魏小六点头：“奴才知道。管家于管家跟我说过了。顺儿太可怜了。那个贾凯简直不是人！”
可不就是不是人么。那个货她派人直接丢给了叶广涛，气得叶广涛当时就口吐鲜血，醒来之后二话没说，直接跑去皇宫求见皇上。要皇上降罪。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在为自己开脱，毕竟外甥是凌王妃送过来的，在皇上这边避无可避。但是这口血却不是随随便便能演出来的。更何况苏心雨本身对叶广涛也是相信的。因此他这么一来，无论是皇上还是苏心雨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个贾凯却是不能留着。叶广涛亲自将外甥送到了刑部衙门。不过经过调查这个家伙除了横行乡里抢男霸女之外，倒也没有做过什么更出格的闹出人命的事情。所以晋丘只判了流放千里，六年得回。算是小惩了。
但其实苏心雨最希望的就是把贾凯那个孽根给剁了，然后再废了那两只爪子，免得日后再作孽害人。但若真是那么做了，怕是跟叶家也有了仇。至少跟贾凯那个外祖母是不会消停的。
这会儿听魏小六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苏心雨点了点头：“如果你真心喜欢顺儿，愿意接受她的过去，也愿意让她解开心结。只要她愿意接受你，我就为你们主婚。而且我还有重任交给你。让你可以跟顺儿好好过日子。但是前提是，你要清楚，你一生一世都不能跟你那个家的人联系。否则我不但会怀疑你背主，更会觉得你的蠢得无可救药。”
魏小六连忙磕头：“王妃您放心！那个家，我早就不想再回去了。可以往有孝道拘束着，我又没有其他依靠牵挂，更不敢让楼里的大家绝我是个不孝的人。现在我已经跟他们没有关系了。自然不会再有联系。而且他们已经有了那么多银钱去过好生活，哪里还能让我碰到呢。”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很多银钱？你知道些什么？”
魏小六这会儿因为跟苏心雨说了好一些顺儿的事情，逐渐放松了下来，脑子里能思考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回王妃，我这会儿想起来一些事。我娘虽然骂骂咧咧的极难听。但是她这个人藏不住事儿，而且十分喜欢炫耀。她打我的时候，一边儿说我是个丧门星，一边儿又说我在玉馔楼，好歹给他们带了个好处。打着不过瘾了，还会说打死我就得了，反正他们现在有很多银子，打死就扔坟坑里埋了拉倒。甭想我跟着他们去享福。其他的……哦对了，还有一天，外面听到了马车的声音。没多一会儿我娘就诶呦了一声，说我果然是克她的，我一回家就害她烫了手。然后就说去郎中哪里看看烫伤。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
苏心雨面带微笑。这何止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一个村妇，被水烫伤了基本都是用冷水冰冰，再涂点儿酱油就完事儿了。怎么会特意去找郎中？更何况一边儿骂人一边儿拿多热的水才能烫伤？魏家可都搬走了， 就只有魏婆子一个人带着魏小六。弄热水难道是给魏小六用的？所以一看那就是有马车来找她。
有了这个线索，苏心雨立刻就让人去村子里调查。还真别说，当天晚上就得到消息。说那马车是从城郊一个庄子里出去的。至于之后去了哪里，这个没打听到。但是那个庄子的所有人并非赵明燕，甚至跟赵家和徐家也没有半文钱关系。
那是娄家一个旁支曾经的庄子，娄氏被杀的被流放的人太多，而这些人之前又都是极致的富贵。就连如今的凌王府都是曾经的娄相府改造的。京城周遭有太多原本属于娄家的产业，如今巨大部分都在皇家手里，上官麟也在皇上的默许下收了几个他看重的。但还有一些都被卖给了商贾，至今还有一些因为过于奢华，当官的不敢买，做买卖的不能买。而这个庄子，也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是无主的。
金莺亲自去看了那个庄子。里面已经荒废了，荒草长满了庭院。里面的确有一亮马车，马不见了，但车轱辘上还能看得出，这个月之内出去过。在车里翻不出有用的东西。金莺回来只能告诉苏心雨实情。而也是同一天，魏婆子那边有了消息。这个女人大半夜的背上包袱就跑，最后被一辆马车在半路截住了。魏婆子不想上车，但她那里是车上人的对手，几下就给拽了上去。
马车又被拉倒了那个荒废的庄子。进去之后魏婆子被人从车上给踹了下来，摔得她“哎呦”一声，好一会儿没从地上起来。
马车上下来一个人。看身材是一个高挑但却干瘪的男人。月色之下，屠伏的夜视能力不俗，这会儿借着月色，正经可以把这个人的面容看的一清二楚。只见此人走到魏婆子面前。上去就又是一脚：“蠢妇！谁让你收了那五千两银票的？”
魏婆子又大叫了一声，却也不管像之前那么骂骂咧咧的。“大人啊！这不能怪我啊！凌王妃一口气给了我五千两。我没有理由再继续闹了啊。再闹，我就被关起来了。那样我也闹不了了啊！”
男人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他就是一肚子气。“你倒是会说。怎么，今儿是想带着银票逃走？”
魏婆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去跟我家人汇合。”
男人冷笑：“汇合？也对。你的确是应该跟你家人汇合。他们在黄泉路上就缺你一个做伴儿的。来人，把她给我宰了！扔到乱葬岗子！”
魏婆子这下彻底傻眼了。“你！你！你骗我！”
男人转身回到车里。而后在车里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无知草民。蝼蚁之辈。能为大业做一点小事，也是你的几辈子积了德。还敢大呼小叫的。赶紧处理掉，别让主子不痛快。”
眼看着马车离开。屠伏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就救走魏婆子。一来打草惊蛇，二来他对这种人实在是毫无怜悯之心。不过那几个杀手干脆利落，一刀下去直入心脏，人当时就没气儿了。紧跟着，他们将魏婆子的尸体带走，扔到乱葬岗之后，身形一晃，瞬间就在原地消失了。
跟苏心雨说完自己看到的。屠伏又道：“主子。那几个人是暗卫。”
虽然意外，但屠伏说的时候苏心雨就料到了。“看来这件事是我想简单了。没想到不是赵明燕，而是另有其人。不过也是，这京中想要我出事的人也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但能用得了暗卫的。除了上官景，也就是上官逸了。屠伏，你去查这两个人有谁跟魏婆子联系过。”
屠伏领命下去，顺便将那五千两染了血的银票拿了出来，交给了虎丫。“这个我带回来了。没敢给主子看，沾了血太晦气。你什么时候拿去换了，然后再还给主子。”
虎丫咧了嘴：“你自己咋不去呢。这血糊糊的。”
屠伏笑了：“我没有时间。最近也不会回来。这件事也只能你去做。不过我不能跟主子说太多，怕她担心再影响腹中胎儿。但是你要跟金雀金莺说，必须寸步不离，就算是晚上也要在寝殿内不能懈怠。”
虎丫眉头紧锁：“是还有什么发现？”
“只杀了魏婆子的人有暗卫本领，你就该知道，主子现在并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