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苏心雨对皇上的心思算计并不太甘愿。但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上官麟说的道理她都懂，而苏元和说让上官麟放心，那自己也得放心。对自家哥哥的本领苏心雨其实并不太清楚，但苏家的男儿，也不会是无能之辈。这一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次日回京。队伍浩浩荡荡。算上护卫和各府带去的家仆，千余人的数量着实十分壮观。这还跟各家臣子都是陆陆续续先去的完全不同。
而在这一千多人中，有两个人一前一后退出了队伍。自以为不为人知，却已经被人盯上了。
苏鑫泽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很是激动。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被他盯上这个人是点儿太背。没跑出两里地就被苏鑫泽伸手给抓住了。
苏小爷的飞毛腿和神力不是普通人可比。何况他现在身上还有功夫。别看没有这个人的武艺高，但有道是一力降十会，苏鑫泽根本也没有给他反抗的余地，直接抓人肩膀的时候，就已经把肩胛骨给捏碎了。而这个人只是“啊”了一声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苏元和那边却是没想着要杀人，而是要跟着人，找到他去接头的另外一个地方。好在他身边有皇上派的四个护卫和两个安危协助，而且不近身跟踪，也不会有太大危险。所以一直跟到深夜，才见到此人进入了一户普通民民宅之中。
苏心雨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已经是五天之后了。这天上官麟面色凝重的下朝回府，把苏元和和苏鑫泽调查的事情告诉了她。
“居然还有这种事！”根据苏元和跟踪到的那个民宅，顺藤摸瓜，之后的两天，院子里的人终于出来了，奔了京郊的一户村庄。而后跟随村子里一个屠户，送十头猪进了就军营。而跟这个屠户交接的人是不是火头军的管事人，而是骠骑营校尉曽启。
曽启的职位是负责每日巡逻军营，所以位置十分重要。他若是真的同夷狄人有所勾结，或者直接就是夷狄安插在本朝军中的一枚棋子，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就比如这十头猪如果有毒，火头军信任曽启跟他进行了交接，吃死了上千军兵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这个人实在是极其危险。
“是啊。早朝上皇兄不能对外说什么。但是下朝之后将我和卓将军叫到御书房，详细的说了这些情况。曽启好对付，但是曽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这是个大问题。而且为什么这些人要下铁蒺藜，这也还没问出来。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军中和前朝都得笼罩在谨慎之中了。”
苏心雨眉头紧锁：“那这件事查到跟安王和景王有什么关系了吗？”
上官麟摇头：“目前还没有发现与他们有关。但也不能忽视。不过现在事情已经不需要七哥和鑫泽来参与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
苏心雨却不觉得：“这么大的隐患，又怎么能不是苏家人处理就放心？若是有战事爆发，苦的先是老百姓。凌哥，我想你能帮我个忙。”
上官麟问：“什么事？你说就好。”
“我想审问曽启。只有我一个人。”
上官麟瞬间表情就凝重了起来：“这很危险。就算他被捆着，也不会轻易被问出话来。军中刑罚不比刑部来得轻些。他现在被抓之后用过十几道大刑都没说，你去了有什么用？”
苏心雨看着他：“但我可以装神弄鬼。我可以随时出现，随时消失。一个人在牢房里饱受刑罚可能挺得下来，多半是因为他有信念，但信念这种事是很容易被鬼神打破的。”
上官麟立刻就拒绝了。“不行！这种拿福地冒险的事我绝对不会答应。纵使他铜皮铁骨，也早晚有扛不住的一日。就算他死了，也还有其他人可以查。但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你就先有危险。就算是被皇兄知道我都不放心。所以你不能冒险。”
苏心雨眉头紧锁：“可是……”
上官麟按住她的肩膀：“这件事上没有可是。心雨，你要知道，保护住自己才能保护住更多人。是你自己说过的，连自己都护不住，就更不用提能不能护得住其他了。道理你都懂，又何必计较什么时候得到答案？”
苏心雨瞬间就泄了气：“可是如果他真不说。说不定还有更多细作在军中，甚至是朝廷命官。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上官麟叹了口气：“你不要太过纠结这些。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夷狄在咱们大燕有人，可咱们在夷狄也有安插细作。甚至其他国家也一样。若是因为这个就食不安寝不宁，就不值当了。不过你说的，装神弄鬼的法子倒是可用。不需要你来出手，这种瞬间隐藏自己的功夫，暗卫也是可以的。”
想到暗卫的那些本领，苏心雨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哦对了。我还想起一个法子来。刑只用疼痛还不是最狠的。你要让他怕之前，先要让他绝望，让他崩溃。找人换着班儿的看着他，不许他睡觉，房间一定要灯火通明。他熬不了多久。”
“这招……可是够绝的。”
苏心雨耸肩：“那我还没说，只给吃干的，不给水喝呢。总之，只要看住了不让他死，崩溃之时就是他说实话之日。做国与国之间的细作，就要有被抓到之后生不如死的觉悟。说起来，咱们的细作在他国若是被抓，想必也不会好过。”
上官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我一会儿就去见大将军。不过这个主意我就不说是你出的了。”
苏心雨笑了：“怕别人觉得我是个疯子？其实我无所谓。就是怕将来皇上一旦有猜忌咱们的一日。我若是给他留下的印象中有这么一笔，怕是也是过错。”
上官麟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就这件事说什么。只是他告诉苏心雨：“这几日我可能要在军中小住，协助大将军练兵。对外说是练兵，但实际上你也明白。所以你一个人在王府里若是无聊，就回娘家住两日。顺便趁着年前，把郑良的亲事给定下来。你正好也可以先将徐乐怡和侯爷夫人请到府上。”
军中的时苏心雨不能过问，也没能参与进去，因此她就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郑良和徐乐怡的亲事上。
从围场回来已经五日了，苏心雨能跟您想到徐乐怡心中有焦虑。而这件事徐天乐和徐天俞都知道了，甚至赵明燕那样的女人恐怕也能看出端倪，所以时间的确不宜拖得过长。
但苏心雨也没有打算回娘家住。毕竟王府里以前没有女主人，上官麟离开之后由赵喜做主还没什么。如今有了女主人，不能男主人离开女主人也回娘家，那说不过去。于是苏心雨就趁机将家人也都请到了王府，顺便也给徐家，卓家和田家都下了请帖。
苏元和和苏鑫泽也被拉去了军营，对苏鑫泽来说的确是操练。但是对苏元和而言却是单纯的帮忙，并且是没有圣旨的那种，别看皇上也知道，却是成与不成都没他责任的。
也因为上官麟不在家，所以苏缘也没有过去，苏心雨回去跟太爷爷聊了一会儿之后就赶紧回了王府。
刘氏和苏文兰是跟着苏心雨一并过来的。安排到了芙蓉阁，娘儿俩在苏心雨的带领下，逛了一圈王府。
苏文兰原本是觉得有些不妥。就算是王爷的岳母，也没有在王府这么溜达的。显现着也没什么体面。但苏心雨却说：“娘，您还考虑这个做什么？这是女儿的家，您也不会总也不来。来了也不能连路都不认识啊。再说了。这里我做主，王府里的奴才都是精挑细选的忠仆。他们可不敢惹我。”
苏文兰哭笑不得：“如今都是人的妻子了，说话还是这么没有遮拦。”
苏心雨笑眯眯的：“怕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嘛。旁人家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家就是这样的。凌哥把王府全权交给我打理，自然就是我来说了算。好了不说这些。娘，奶奶，你们看这梅园怎么样？这片是早梅，比其他梅树早开花。这边还有红梅、绿梅还有白梅，这边还有一个暖房，还没修建好，等修好了里面会种上果梅，这样就不用都从南方来运梅子了。”
“原来不是梅花结梅子的吗？”看着已经有零星开花的早梅，苏文兰很是欣喜。但听女儿说了这么多，倒是很好奇。
苏心雨回：“梅树有很多很多种。园子里这些都是观赏花朵的。而果梅现在在北地是养不活的。但我相信暖房建造好之后，也可以养一些南方的植物。”
跟着苏心雨进了梅园正中的三层小楼，苏心雨带着她们上了二楼。此时的二楼有宫女和太监在忙着装饰，意见是王妃来了，连忙都停下手中的活计，跪倒拜见。
苏心雨摆手：“都起来吧。我就是带我娘和奶奶过来看看布置得怎么样了。”
这些人知道了这二位夫人的身份，自然也要行礼。苏心雨让他们各忙各的之后，问：“奶奶，娘，这里怎么样？我打算明日的宴席就摆在这里。这楼上还有十六间屋子。是当初娄久鸣建造的。为的也是带着妻妾们在楼上观赏梅花。”
这小楼对苏文兰和刘氏来说已经极尽奢华。刘氏见奴仆们还在忙着装饰，便问：“已经很华美了，怎么还要再收拾？”
苏心雨笑着回：“正因为太过了，所以我才让人去掉一些东西。这些金色的饰物我看着就不顺眼，所以才让他们都去掉，然后挂上素雅的时候纱来代替。”
刘氏被逗笑了：“原来是劳师动众的拆。你啊，也是够能折腾的了。”
苏心雨笑眯眯的：“没办法。明天除了了吃熊肉之外，还有一个要紧事要办。到时候，娘，奶奶，你们可得帮我。我到底也没干过这事儿啊。有什么规矩之类的我也不清楚。今晚你们就得跟我念叨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