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苏心雨怀孕的消息把苏文兰高兴坏了。虽然女儿已经给女婿生了嫡子。但所谓多子多福，她当然无法免俗。更何况女儿的孩子越多，也就越有保障。虽说她现在相信女婿对女儿是一心一意真心相爱。但人的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久，于她而言，心中永远都是带着对男人的不信任的。
第二天来访的人也都知道了王妃的好消息。李家的几位夫人到了之后，更是好话说了几车。李家也已经今非昔比了。李宝孝去年刚刚提入京城，做了督察院的右都御史，已是正三品的官职。而李宝孝的妻儿也入京居住。所以这次来的人，都是李家的其他女眷。其中看到苏心雨最亲切的，就要说当年被虎丫救下的四少奶奶吴珠莲了。
如今的吴珠莲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三儿一女，可是个有福气的。而当年的四少爷，如今的四老爷李宝善也有了自己的官职。虽然比起他大哥差距甚远。但是对他而言，地方税官也是个肥差，只是他从不多收一文，也不贪污半两。官声极好。这次上官麟和苏心雨过来，也是有意要跟李宝善交流一番，若是此人有胆量，便会调他到万福，主理税收一事。届时万福就是税收改革的试点。若是成功，李宝善将来必然也是要入京高升的。
今日来的还有之前的老熟人。乔三家的还是那么能说能笑。现在乔三在给苏家做管事，所以两家的关系并没有疏远。年节的时候乔三两口子还有带着孩子到京城给苏文兰和刘氏问安。虽然见苏心雨的次数极少，但也比其他人要自然得多。
不过苏文兰和苏心雨的态度未变，大家伙儿聊着聊着拘谨的感觉也就消失了不少。但大家也都识趣，王妃刚诊出怀孕，还是因为赶车时导致气息不调所以不舒服。她们也没留太久便都告辞了。
傍晚之前，上官麟出门去见李宝善。自然是约在玉馔楼的雅间儿，而且自家姑老爷上门，必然是给最高级别的待遇。顶楼一层都不接待外人了。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定了包间被退十分不满。但一听是凌王驾到，这些人也就不敢多说了。
见到上官麟，李宝善赶紧跪地磕头。上官麟上前搀扶：“快快请起。若私下论。我还要唤你一声四舅兄呢。”
李宝善自然不会真的觉得当年那么口头上认了干亲，自己就真成了王爷的舅兄。所以连连摆手：“规矩不能乱。”
上官麟以前对李宝善不是太了解。但是却知道李家都是刚正不阿的性子。而且跟自家王妃交好的人家，他会高看三分。所以在皇上说要挑选合适官员，能在将来要开班的官税司里做要务的人时，他翻看全国有关税收官员的名录时，一眼就看到了李宝善。
当着直性子的人就不能说拐弯抹角的话。于是酒席上来两杯酒入肚，他就进入了正题。
听上官麟说起关于改革税收，加大商税，尤其是大客商的税金，减少人头税，减收田税，提倡开垦荒滩耕种，在这方面给与三年到五年免税等设想。李宝善眼睛都亮了。“王爷，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
上官麟点头：“正是。但你也知道，这一道多少人都要从中谋利。而且地方上有一些官员甚至是小吏也会巧立名目增加苛捐杂税。这些都是皇上改掉的弊病。可是要想真正的解决这个问题，不拿出一个实例是不行的。所以皇兄才派我来寻找合适的人来负责试点。”
李宝孝立刻明白了上官麟的意思。于是连忙起身：“王爷！下官愿为君效命！”
上官麟笑道：“是为君，但更是为民。你应该明白这税收如果如此改革会对燕国数量最多的农户是怎样的改变。地多了，粮食也就多了。粮食多了，百姓也就吃饱了。军队也就有了足够的粮草。绝大多数人可以安居乐业，各地的乱子自然也会减少。”边说，他边示意李宝善好好坐下来。
重新坐下，李宝善却有自己的忧虑：“可是按照您这么说，那税收也不仅都让商户来做吧？虽然商户如今的地位并不低。但人们心中士农工商的顺序仍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如果税收主要靠商户的话，那么商人的地位是否会有所改变？而且如果税抽得多，商人无法获利，无人行商全都去种地了，百姓也没法过日子啊。”
能说出这些话来，证明李宝善是个真正在思考的人。所以上官麟笑道：“你说的都对。所以试点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这需要很长时间的调整。可能三五年，也可能三五十年。更或许是我们这一辈人都不在了，我们的下一辈人来继续完成这个计划。所以你也好，我也好，都要有持之以恒的信念。我们得先确信。这个税收改革是正确的。”
李宝善点头：“您说的这个改革下官认为的的确大有可为。但也真的有太多的细节需要验证是否可行。若是皇上王爷信任，下官一定竭尽一生为国为民出力！”
上官麟就知道李宝善一定会答应，所以来之前就跟皇上讨了旨意。令李宝善为万福郡官税营营官，而这个官税营下又十税长，五十营吏。是一个相当大的直接由皇帝和凌王管辖的税务部门。当然，目前这只有万福独有。至于多少年之后才能让所有地方都有这样的机构，那就真要看万福这些年的情况如何了。
跟李宝善自然除了公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聊。正经事说完，也酒足饭饱之后，上官麟告诉李宝孝明日等候旨意。准备今日启程去万福，而后就回了苏府。
而苏心雨此时正忙着给儿子制作点心。虽然苏文兰和苏莓等人在一旁担心不已，但苏心雨却全然没放在心上。还是兴致勃勃的在灶台前转来转去。
听到王爷回来了，苏心雨这才把厨房的事情都交给苏莓，然后拉着儿子去回了他们的院子。
看到上官麟，上官锦扑了过去：“父亲！”
上官麟把儿子抱起来，见自己王妃的脸上还沾了一块面粉，就知道方才在还在忙活什么了。“锦儿怎么能让母亲去厨房呢？母亲现在怀着小妹妹，是不能操劳的。”
上官锦歪着头问：“父亲，他们都说母亲肚子里怀的是小弟弟。”
上官麟笑问：“那锦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上官锦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锦儿喜欢小弟弟，可以跟锦儿一起习文练武。”
苏心雨揉了一把儿子的头顶：“小妹妹不好吗？漂漂亮亮的，叫你哥哥，会跟你撒娇。”
上官锦摇头：“可是小妹妹会出嫁。”
“？？？”这孩子怎么会懂这些东西？“谁教你的这些？”
上官锦回答：“锦儿什么都懂，锦儿可聪明了。”
夫妻二人哭笑不得。看到儿子不排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苏心雨心里还是舒坦了不少。不过对于上官麟来说，却不会有这样的担忧。毕竟苏心雨的前世是一个多独生子女的社会环境。这里本来本来就信封多子多福。自然是有差距的。
晚上的点心不过是苏心雨突发奇想，加上精神头突然很足壮，儿子又想吃汤圆，所以她就想自己来做。天色虽晚了，但当宵夜甜点吃还是不错的。圆溜溜的各色汤圆有数种不同的馅料，每一口咬下去都是不同的味道。苏心雨包得多，自己吃得也多，一连吃了两碗，十二个不同馅料的，上官麟实在担心，只能拦了她的兴致：“别吃了。这黏食吃多了不好消化。再好吃你也吃得忒多了一些。一会儿睡不着觉，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苏心雨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放下了汤匙。“我就是馋了。其实这个月份，也不到有这么大反应的时候。我估计是头两天赶路颠簸的。我喝碗汤，不是都说原汤化原食，能消化好。”
听着这还是需要继续喝汤，上官麟哭笑不得：“那一会儿我陪着你在屋子里走一走，消化消化再躺下吧。”
苏心雨也不矫情：“好啊。对了，你明天还有事儿吗？”
上官麟点头：“我去一趟琉璃工厂。再把你的设计图带过去。等他们做好了再送到这儿来让你看。”
苏心雨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去。但是那边现在的环境不适合我。我就不添乱了。设计图事小，你得让他们准备好新炉。还有灵泉你给带去。这个绝对不能少。过一阵子夷狄会送来新的白石矿，肯定跟他们用惯的本地矿不一样。得重新提炼制作。人手一定要充足，得是老师傅才行。”
“嗯。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操心的命。你让我什么都不管就在院子里吃喝睡，我非憋疯不可。”
上官麟哭笑不得：“知道知道。可你哪儿能没事做啊？酱料厂那边的事情，还不是得你去谈。不过你把人叫到家里来谈。跑腿的事情让下面人去办。”
“嗯。这个倒没什么难度。上午也看到赵婶儿的儿媳了。问了几句，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以前看着还行，这年纪长了，反倒没什么胆子了。看起来还得跟赵大哥来谈。好在都是憨厚老实的性子，何况就算不老实也不敢惹我不是。买下来难度不大。他们要是不肯卖掉父母留下来的产业，我也不勉强。但酱料厂的酱基不能因为他们就降低档次，到时候只能自己开酱缸了。就是海安这边周遭也没什么地皮可以用。实在不行换一个地方吧。再北一些，找一个黄豆质量更高的地方开厂。重要的是要有盐场。诶呀不想了。之后我再派人去寻找合适的地方吧。光有海安这边的厂子其实也不够。如果能靠近周国，到时候直接做出口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