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回到寝殿，苏心雨就把今日在宫中的事情告诉了上官麟。当然主题思想还是说明，钟金荷八成是看上了他。
上官麟微微皱了眉头，但见自家王妃气鼓鼓的小脸儿，他又笑了。“难得你也有吃醋的时候。”
苏心雨白了他一眼。“以前哪儿有这么不自量力主儿敢在我面前嘚瑟啊？即便是赵明燕，后来也只是为了针对我在折腾。你都是次要的了。”
上官麟哭笑不得：“是是是。我一直都是次要的。现在也是啊。这件事儿原本就是咱们说了算，这天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我的决定。就算是皇兄也不行。所以你不用担心。”
苏心雨看着他：“我对你是有信心。但是我并不喜欢去解决这样的事情。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愿意跟另外一个女人去争夺自己的丈夫。更何况是我。但这个人是梁国公主，我不确定皇上可以承受我整治她到什么程度。或者应该这么说，我需要确定皇上到底要不要答应这两个联姻。如果这两个人将来一定要留在京城，成为皇家的一份子，那我的做法就不需要太客气。如果会让她们离开，那我下手就可以轻一点儿。”
上官麟笑道：“那你可以上一封奏则问问皇兄。他必然愿意批复。而且你的奏则他一定是第一个去看的。毕竟安远将军的折子可是难得一见。”
“你这笑嘻嘻的样子，是打算看我热闹吗？”
“我不插手，不是为了让你尽兴吗？若是我出手，必然没轻没重的。”
“那可不行。这事儿到底是你太吸引人了，我总得让你去做一些减分的事情。你要出去说，不接受跟外国联姻这种事。怎么用词你斟酌着来。不过大比国的那位公主我看着还不错，得把她摘出去。你直说皇家不接受这样没有道理的联姻。”
“你这话的意思，是皇家不联姻，可以接受其他人联姻？”
苏心雨笑眯眯的：“对呀。他们若是看上了哪位大人，也无不可啊。只要人在燕国，不就是联姻？咱们可没承诺过一定皇族联姻，何况这联姻是他们自己单方面提出来的。毕竟皇族中没有年龄相仿的可联姻之人。年纪最长的二皇子还不够年龄。你们这一辈的都有生了儿子的正妃。难道让异国公主做妾？这显然是没道理的。关键是你的态度。”
上官麟点头：“好。我明日一早就直接上金殿吧。只有在金殿上说，他们才会觉得我是真心厌恶这种行为。不过晚上我倒是可以去找老六喝两盅。”
苏心雨眼珠一转：“那我晚上宴请安王妃和昭王妃过府饮茶好了。你便可以去玉馔楼同你那两个弟弟多聊一会儿了。”
上官麟嘴角动了动：“跟老六说话还不费劲。老七这个人……虽然已经废了，但还是不如他家王妃懂事，这种事我是真懒得跟他说。”
苏心雨笑道：“那你就没想过，你去邀请他不出来啊？我叫走了他家王妃，他心里肯定不爽。他不爽的时候你去邀请他到咱们的酒楼喝酒，他能去的可能性只有三成。”
下午接到凌王妃的邀请帖，上官逸就皱了眉头。从侍妾的院子立刻去了王妃的寝殿，看到自家王妃已经开始梳妆打扮了，他挑了眉梢，让人下去之后才道：“你这是打算去赴约？”
柳雯琴看着自己的丈夫，心中虽然无奈，但表情上仍是温和且带着些许天真的笑容：“对呀。五皇嫂请我过府，我总不能不去。而且最近京中事情颇多，五皇嫂让我过去，一定是有事要商量。我不过去也不好。”
上官逸眉头紧锁：“你倒是会办事。”
柳雯琴站起身：“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凌王。也对凌王妃有些微词。但到底是自家亲人，有什么不好说呢。”
上官逸嗤之以鼻：“自家亲人？那是你这么认为。”
柳雯琴道：“即便只有我这么认为，又有什么不可以？王爷。一步错不要紧，有机会倒退一步重新转弯便是好的。我虽然一介女流没有凌王妃那般与男人都可以相较的本领，但却也可以用自己微薄之力护佑家中夫君稚子。我知道你有太多的不顺不快堵在心里，也知道当时的事并非是你一人之过。堂堂男儿要在人前纡尊降贵的确不易。所以由我来做这些便好。”
上官逸不是蠢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安王府如今还有表面风光是因为什么。所以对自己的王妃，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用了避而不见的态度。一来是觉得自己当初觉得无能的小女人如今护住了他们王府的颜面。这让他既愤怒又自觉地无颜见人。二来也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妻子。这个对什么人都面带微笑，看起来完全无害的女人，却让他又些不寒而栗。总是会脑补出是不是自己以前在做各种各样的决定时，这个女人背地里会对自己冷嘲热讽。
一个人会对别人有什么样的猜测，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本性。上官逸以自己的思维和心态去思考柳雯琴，自然会有无限的别扭甚至是厌恶。尤其是最近，八国使节来访，若是皇上安排凌王去接待倒还罢了。偏偏是用了跟自己一样无能也无实权的昭王。之前他跟昭王的梁子根本不可调和，而且不知道齐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法子，让上官俊只认为是自己招惹的她，还处处跟自己不对付。如今他都有了重用，自己却只能吃景王的牵连在家里吃喝度日，哪里还能痛快。这一听苏心雨让自己的王妃过府，同时邀请的还有齐斓，他心里的愤怒就没忍住。
可是这会儿一听柳雯琴的话，再看着面前一身素衣，薄施粉黛的发妻，心里突然有些微酸。“你是否觉得我太过无用？”
柳雯琴摇了摇头：“你不过是生不逢时罢了。论才智你远在昭王之上。论能力咱们治下的封地一直远胜昭王。但其实根本不用跟别人比。于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一个。哪怕你在其他人眼里有多少不足，我都觉得你是完美的。”
一个从来不会说这种煽情言语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上官逸突然就觉出了许久不见的甜蜜。就好像最近几年的日子一直都浸泡在苦水里，而自己的妻子却在自己要窒息的时候，给自己度过一口香甜的气息。他上前拉过柳雯琴的手：“之前是我想得太自私了。”
柳雯琴笑了：“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家好。我明白。王爷，今日我过去凌王府，其实也是有私心的。那两个公主如果非要联姻，说不准就会抢走你。我可以接纳你心中有旁的女子，却不能忍受别人成为你的正妻。所以我必须要去。这一次我和凌王妃和昭王妃是站在一条阵线的人。而且更要紧的是，一个一国公主到府中，她必然会跟自己的国家联系。如此将来谁能保证皇上没有其他的想法？我不能让我的家，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有任何危险。”
这会儿的上官逸已经完全被柳雯琴说得心中只有感动了。而且他对这个和亲联姻也很是不屑。“你其实不用担心。我这个摆明了不会被重视的挂名王爷，哪里能有资格跟一国公主联姻。何况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而已。别人是想都不要想的。”
柳雯琴摇头：“我不放心。万一哪一日在街上那公主看到了你呢？我的夫君有多好我还能不知道吗？”
上官逸笑了：“这世上怕也只有你会说我好了。罢了。你去吧。但也别什么都顺着她们。苏心雨那个女人太过聪明，你是无论如何也弄不过她的。至于齐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柳雯琴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不会给夫君丢脸的。”
从王府离开，柳雯琴的表情立刻有了个改变。身边的心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王妃，您若是早点儿跟王爷这样表明心迹，王爷也就不至于常日在那几个狐媚子院子了。”
柳雯琴冷笑了一声：“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时间一久就会忘记而已。我要的也不过就是我的身份地位，丈夫是信不过的。我做这些，是为了我的儿子罢了。”
到了凌王府，齐斓已经早到了一步。看到柳雯琴脸色有些不太好，苏心雨关切的问：“弟妹这是怎么了？”
柳雯琴叹了口气：“今日出来的时候被训斥了两句。心里委屈又不知道怎么说。”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七弟也是被连累的。心中意难平，所以才会口无遮拦。你们夫妻恩爱，过些日子他自然会赔礼道歉的。”
齐斓虽然之前跟上官逸有过那么有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但自从被苏心雨点醒之后，对上官逸就只剩下了厌恶。但她越是厌恶上官逸就越是可怜柳雯琴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所以听柳雯琴这么说，她叹了口气：“你啊。也不要一味的忍让。该自己争取的就要争取回来。男人多是花心的，但正妻的位置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撼动的。你有我和五嫂给你撑腰，他要是敢有别的心思，我们替你出头！”
柳雯琴早就知道自己男人跟齐斓的事。但她同样也清楚这两个人不管相见多少次，都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所以她心里之前对齐斓只有不屑和微微的怜悯。现在看齐斓这么义愤填膺的站在自己这边。她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六嫂今儿颇有女侠之风了。”
齐斓也笑了：“那不是跟五嫂相处久了么。”
苏心雨留意了一下柳雯琴身后那侍女的表情，随后也跟着露出微笑：“你们就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吧。走，去梅苑，我让人做了冰镇的梅子羹给你们消热解暑。有话，咱们还是过去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