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荒淫无度
麦苗2017-10-03 21:322,982

  武威郡自古便有塞上江南一说,因此郡县的豪富人家庭院基本都按江南园林风格所建,这官邸自然是半山半水,一条从外面引入的溪流弯弯曲曲绕着内院蜿蜒而过,此刻北地虽然冰化,但依旧是大雪纷飞,溪水凛冽夹杂着细细的碎冰哗哗作响,而看台的地面下地龙烧的火热,上面则铺就着厚实的白熊皮毛,厚实温暖,四周布幔下垂,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吹拂而过的寒风。

  原来还可以这样享受,朱绿蕊与父兄坐在肃雍下首,丝毫感觉不到此刻身处雪花纷飞的北地,而看台外的溪水边,拱桥上,则或坐或站着十几名身穿薄纱彩裙的年轻貌美女子,各拿着一样乐器奏乐,在寒梅冬雪中这副场景确实极美,咋一看这些女子表情陶醉顺服,乐曲优美流畅,仔细观察却可发现这些女子身子均微微颤抖着,涂着丹蔻的双唇与指尖都掩饰不住被冻的白里透紫。

  “朱大人看我这些侍妾们吹奏的可还入耳?”随手轻捏一个汁水饱满的梅子送入口中, 肃雍满足地叹了口气,侧颜看着朱康笑问道。

  梅子盛产南方,这个时节正成熟,入口酸甜适宜,肉质颗粒口感上佳。只是难以保存,要现摘现吃,更难得的是运输,成熟的梅子无法经受颠簸,所以在北地普通人家一辈子也难得一见,也就是肃雍爱吃,福王府才会倾全府之力用最快的马最稳的骑手,打通南方到北地的关卡一路飞奔送来,再由巧婢用上好的泉水洗了呈上来。说起来,要比前朝皇帝为爱妃采荔枝更难上几分。

  “这!”原本端坐在椅子上听乐曲的朱康突然闻得这些奏乐的不是乐妓一流,竟然是肃雍的后府侍妾,立刻坐不住了,连忙跪下请罪,“臣惶恐,不知是夫人们奏乐,未有及时回避,臣有罪!”

  见父亲突然跪地,绿蕊与朱蕴也慌忙 跟着跪下了。

  “我请朱大人看戏,朱大人何罪之有?朱大人快快请起。”见朱康的动作,肃雍哈哈大笑起来,还未笑完便被一阵咳喘打断了,一旁的琉璃立刻取来白帕放在肃雍口边,待这一阵咳喘结束,肃雍将白帕扔给琉璃,随手挥了挥,示意朱大人起身,“这些侍妾都是父王与母妃赐下的,长者赐不可辞,可是你也看我这幅身体,本就不适合行房,留着她们白白养着,倒不如让她们物尽其用,用以娱乐大家不是更好?”

  这世界上,皇族中,恐怕也只有肃雍会这样离经叛道让自己的妾室出来娱乐臣下了,朱家三人战战兢兢起身重新坐回座位,欣赏音乐的心思完全没有了,朱康与绿蕊心中均想,虽曾听闻福王四子持宠而娇,性格残暴,动不动就殴打虐待侍妾,但没想到竟然放肆到这种地步,朱绿蕊脸色白了三分。

  “这位……是叫朱蕴吧?你我年龄相仿,因这破败身体,从未纵马狂奔,引弓射箭,真真是羡慕你这样的将才啊。”眼睛越过朱康,肃雍遥遥看着他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儿子笑眯眯的说道。

  “久闻四爷大名,今日有幸得以同宴,朱蕴愧不敢当。”刚才朱蕴完全就不知道为何要跪下请罪,不过是父亲妹妹跪下,他也不好坐着罢了,这四爷明明很好说话嘛,听到肃雍夸奖他,朱蕴立刻抱拳喜滋滋道。

  “今日有美景、美人、美乐,太过阴柔,我北地本不该这般娇柔,将士征战,金戈铁马才是北地好男儿该做的事情,要不朱兄露一手弓射本事,也为咱们这夜宴增加一份雄性风采。”刚说完这话,就见一名侍女捧着一把精致的弓箭呈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弓箭,朱蕴眼前一亮,这是福王近卫才有资格佩戴的射月弓,轻易外人不得见,对于喜好弓箭的人来说,这弓箭在眼前,就犹如美人在床,总是要忍不住亵渎一二,拿起弓箭,朱蕴忍不住伸手抚摸片刻道:“箭是好箭,不知四爷让蕴如何展示这射箭功夫?”

  听闻肃雍要朱蕴展示身手,朱康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这是要考教儿子的本事么?对于这个儿子,脑子虽然不太够用,但武艺上,他还是很自信的,只要能混到肃雍身边认个官职,目的就达到了,至于女儿……刚才肃雍也说了,自己这身子本就不适合行房,再加上看他对侍妾的态度,自己也着实不忍心让嫡女去别人家做乐妓一流的人物,所以,肃雍若是要,就把女儿献上去,若是不要,那么自己也就不强求了。

  “恩……自古都是美人配英雄,这样吧,把后院剩下的那些夫人都叫来,抽签决定!”肃雍闭目想了想,突然拍了拍手,示意下人去请夫人们,不明白这肃雍要干什么,朱家三人互相递了递眼色,只得安静的等着,片刻后,只见十几个娇美的女子都穿着清如薄纱的服饰鱼贯走到了看台内侧,齐刷刷的向肃雍行礼。

  看着这十几名美女,朱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些轻薄纱衣不是皇室夫人的穿着,而是青楼歌姬的衣着吧,和一块布料没有什么区别,一揭就落,摆明了没有衣服能给人的安全感和尊重感。

  看着站在眼前一排的女子,肃雍皱眉用手指敲了敲软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嘴里嘀咕着:“怎么还剩这么多……琥珀,抽签决定吧。”

  “是。”一直站在肃雍身边的大姑娘听了肃雍吩咐立刻从一侧小丫鬟手中取过一个大竹筒,轻轻晃了晃,里面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朱康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只见琥珀拿着筒晃了半晌才停止了动作,然后她微眯着圆圆的杏核眼,用挑选的目光,在每个妾室的脸上徊徘了好一会,最终,她两指轻拈,选定好了一支木签。

  咕噜好几声,看台上好几个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的女孩,紧张得忍不住直吞咽着口水,有些身体不好,被冻的面色苍白的女孩,样子则像是随时会昏厥过去。

  捞出木签后,琥珀清清嗓子,宣布这一回即将慷慨就义的倒楣鬼大名……

  “岚姬夫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几声养气功夫不佳的女子长舒一口大气的声音,而被选中的那位则晃了晃身子,脸色刷的变白了,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木木的屈膝道:“臣妾遵旨……”

  不一会儿,朱蕴终于知道这名岚姬夫人为何一副被判了死刑的表情了,因为此刻的岚姬夫人还是那一身薄纱长裙,只不过是站在看台正对面小溪后的八角亭上,双手举过头顶,将一个小小的瓷罐固定在脑袋上,就像一个活靶子。

  “就请朱兄,用这把射月弓射中岚姬夫人脑袋上顶着的瓷罐。”看着远处的那个窈窕人影,肃雍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只挥手让几位如夫人组成的乐队暂时停止奏乐,笑嘻嘻的看着朱蕴的反应。

  按说这个距离对朱蕴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平常他也爱好打猎等活动,可眼前这个并不是动物,也不是敌人……而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还是肃雍的如夫人,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不如平时那么稳了,刚才一直心心念念手痒想试射射月弓的心也不是那么迫切了,“四爷……这……恐怕不合规矩。”

  “规矩?在这里,我就是规矩,岚姬一定十分高兴能够为我服务才是,就算死了,能死在您这样勇武的英雄手下,也不枉此生了。”嗤笑一声,肃雍眼神如刀一般从朱康身上划过,笑着指着远处的“靶子”,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莫不是朱大人是在吹捧自己的儿子?

  听了肃雍的话,朱康和朱绿蕊额头上的冷汗不由的滴落了下来,这岚姬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朱康收买的那位侍妾,此刻鬼才相信这是抽签所挑选出来的结果,肯定是早已确定好的靶子人选……肃雍肯定是知道自家收买他身边的人了,这是在警告自家么。

  只知道自己父亲收买了肃雍身边人,朱蕴并不知道到底是谁,所以虽然只是怜香惜玉,觉得肃雍冷血无情阴晴不定,也没别的其他想法,反正这个世界贵族看待人命本就如草芥一般,于是直接将弓箭举起,两指捏着箭尾,大力拉开弓弦,猛地松开手指,只听一声细微的“嗡”声过后,远处啪的一声,那个瓷罐应声而碎,随后就听见远处传来女人的呜咽声,仔细观察可见岚姬脸上身上沾满了黄汤,她捂着脸崩溃的大哭起来。

继续阅读:第十七章: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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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将军解战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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