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生,萧苒才入京时也曾于冬日来此梅林游览,那回她还见到一头极通人性的小鹿。鹿恍恍惚惚之间引她到梅林深处的一座院子里。萧苒还记得,那院子里开着好几株如同碧玉一般的梅花。她一时性起,还敲开园门,想到里面看看。恰巧园主也在,不过男女有别,萧苒拒绝了他一同观花的邀请。这桩偶遇她大致记不得了,不过园子里的碧玉梅花一直活在萧苒脑海里。
今生再到此地,萧苒还想再去看看那几株别致的碧梅,因此她并没有拒绝林瑜的要求。然而林瑜等人也没叫她立即往那边山上去。一众姊妹们闲话过后,萧苒便道:“你们既然想要那边的梅花来插瓶,我这便过去吧。”
林瑜和顾璇一人执壶,一人持杯,为萧苒满斟了一杯暖酒。顾璇笑道:“外头太冷,你仔细些,别急。”林珊亲自为萧苒换上御寒斗篷,还道:“多叫几个人跟着,雪天路滑。”
萧苒谢过她们,便带着两三个人往那边山上去。林珊安排了婆子带路,出门时萧苒却叫那婆子留步,只说:“我自己去就足够,不必带这么多人。况且这也就一条路,还能走到那里去?”因此,她只带了烟霞寒碧。
她们沿雪径一路往上,来到半山腰又绕到侧峰。果然梅岭上的梅花别有一番风味。这梅花无人打理,未经摧残,比起别处的更有一番野性。白梅胜雪,红梅如霞,疏密有致,仪态万千,却有同一种桀骜不驯气节。
侧边梅花比前山开得更好些,另有其他野草野花在细雪中生长。但萧苒并没看到那座院子以及那几株碧梅。她自信绝不会记错,却总找不到地方。
连丫鬟们也瞧出不对劲来,满怀疑惑问她:“小姐,咱们出来折梅花,这周围都是啊!为什么一直在转圈圈?咱们都走了一刻钟了,却又回到原地。听闻江湖上有些奇人异士最爱排兵布阵的,难不成这里也有话本里的阵法?”
阵法?这倒是提醒了萧苒。她笑道:“便是真有五行八卦之术,也是能破解的。我今日还就非得解出来。”萧苒嘴上这么说,实际她并不懂易经八卦。然而她记性极好,硬是凭着前世的记忆,走出这片梅林。方才转圈那是因为她只是信步而行,并没深想。
那片诡异的梅林之外又是一番新天地。萧苒心心念念的碧梅以及那座园林就隐藏在梅林深处。丫鬟们见此情形,不免惊呼:“我的老天爷!原来还真有阵法呀!小姐真厉害!”又道:“快看园子里,那梅花怎么是碧色的?”
她们的惊叫引来几声马的嘶鸣。原来,院外的树上绑着三四匹马。其中一匹汗血宝马神采奕奕,即使在严寒雪地里也不能叫它低头。马身上的鎏金配饰更是华贵无比。纵使萧苒不会相马,也能从精气神看得出这匹马非同一般。
萧苒便是冲着这梅花来的,自然要进去看看的。只听她命道:“烟霞,你去敲门。方才看见院子上头升起炊烟,想来主人家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