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雪是用狂奔的速度跑到纪修哲病房的,她推开门气喘嘘嘘地看着临窗而站的纪修哲。
“纪修哲!”她喊他。
纪修哲回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何依雪像一只空灵的蝴蝶飞奔而去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声音嗡嗡地说道,“我担心死你了,你怎么会晕迷,明明好好的怎么会中他的奸计。”
纪修哲傻愣愣地站着,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段鸿逾的话还在耳边回旋可是何依雪却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很快他就不想管这些了,记忆中这还是何依雪第一次跟他亲密接触,他忍不住抱紧了她。
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正如初见她时的香味,像蜜糖一样,甜甜的暖暖的,让人沉沦。
“你真的失忆了吗?”何依雪窝在他怀里问他。
“嗯。”
“这么说你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去参的军?”何依雪兴奋地问道,如果连这个也忘记了那就最好了。
这样他也就忘记了别人代替她拒绝他的事情,她不知道谁在捣鬼,这事解释起来也麻烦。
“是的。”纪修哲回答。
“太好了!”何依雪笑脸盈盈。
“什么叫太好了,我当兵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纪修哲一脸狐疑。
“没什么没什么。”何依雪搂着纪修哲的腰,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只是你以前不喜欢当兵,我觉得忘记了更好。”
说着她又搂紧了他一些。
纪修哲有些不太习惯她这么主动,身子硬棒捧的也不知道该继续抱紧她还是推开她。
何依雪马上意识到这一点,她连忙松开他,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忘记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段鸿逾告诉了我,我跟你离婚了。”
“是,是的。”这个必须承认,因为离婚证甩给玉美丽后,结婚证可没有还回来,他们目前是离婚状态。
“但是那婚是妈妈逼我们离的,我没有办法。”何依雪解释。
“跟当初我逼你结婚一样吗?”纪修哲问。
何依雪抱起了双臂,“这些都是段鸿逾告诉你的?”
“嗯,”纪修哲承认,“他让我不要太主动,他说你曾经让我受过很多苦。”
这一点何依雪承认,她确实让纪修哲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何依雪问他,“我们现在确实离了婚,而你又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事情,那我们就这样分开吗?”
纪修哲看着她,目光变得有些冰冷,他说道,“何依雪,我失忆了,但你没有,我们之间关系究竟怎么样你比我清楚,我们该怎么下去不是由我说了算。”
“那就由我说了算呗。”何依雪豪气地说道,“好啦,我跟你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暗恋也好结婚也罢,我们不再提,今天起我追你,你觉得我还是你心目中那个可爱的何依雪,就答应,如果觉得我不好,那就拒绝,怎么样?”
纪修哲完全没有想到何依雪会如此爽朗,印象中的何依雪总是一见到他就跑,而且还非常非常害羞!
何依雪见纪修哲犹豫不决,连忙过去拉起他的手,“不要这样,等到你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你会后悔现在的迟疑,相信我,我可是跟你做了两个多月夫妻的何依雪。”
“真的要追我?”纪修哲问,不过心里还是有很期待。
“当然,我答应过你,如果你有一天忘记了我,我会重新把你追回来。”这话何依雪确实说过。
纪修哲不相信自己会对何依雪说这样的话,“我真的跟你这样说过?”他觉得依自己的性格是不会说这种话的,追求这种事应该男生来。
假如他真的说了,那他会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下说的?因为难道他跟何依雪之间真的如段鸿逾说的那样,她让他受了太多的苦。
是什么样的苦?会不会是他拼命地一直爱她而得不到她回应的苦吗?
纪修哲抬眸疑惑地看着何依雪,他迷茫了!
纪家老宅,纪家人围坐在一起为纪修哲跟何依雪的出院庆贺。
席间,老爷子问纪修哲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失了忆,部队是回不去了,我会让人帮你办理转业,现在你是回公司帮忙还是先休息一会儿?”老爷子问。
玉美丽一听连忙帮纪修哲做了决定,“当然是回来帮忙打理公司,修哲怎么说都是纪氏集团未来的继承者。”
“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纪修哲拒绝了玉美丽的提议。
“那你打算休息多久?”玉美丽问。
“我忘记了五年的时光,有些事还没有搞清楚,特别是我的婚姻。”纪修哲是想问他究竟是怎么离的婚。
“你的婚姻?”玉美丽看了何依雪一眼,有些不屑地冷笑一声,“我来告诉你吧,三个月前你突然领着何依雪过来,说已经结了婚,后来我调查了一下,你结婚只不过是为了搪塞家里,而何依雪只不过是你花钱请来的临时演员,所以我做主让你们离了婚。”
玉美丽话音一落,纪家其它人一片哗然。
二房三房开始嘀咕,原来两个人是假结婚呀,这婚必须离!
“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开始质问。
“您应该问修哲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现在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荒唐。”
何依雪坐在位置上,平静地微笑着,她早就想到玉美丽是不会善罢干休。
“依雪,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老爷子看向何依雪,希望她能说几句。
“最开始是这样的,纪修哲确实是在我不愿意的情况逼我结的婚,不过他的出发点不是因为家里催婚而是他喜欢我。”
“何依雪,”玉美丽傲慢地看向何依雪,“不要再撒谎了,事实是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难道还要我拿出证据来吗?”
“什么证据?”
玉美丽掏出手机,放了一段何依雪跟邵浅元聊天的音频,也就是当初罗亦骁发给玉美丽的那段音频,里面有何依雪亲口承认她跟纪修哲是协议婚姻。
“难道你想否认这不是你亲口说的?”玉美丽问她。
何依雪很想愤然离席,但是想到纪修哲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离开只会引起两人之间的误会,于是她解释道,“这声音确实是我的,但是我说这话的时候并不了解纪修哲对我的心意,我以为他是为了家里的催婚,后来我才发现我所认为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些话也是我胡思乱想说出来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玉美丽咄咄逼人地看向何依雪,“何依雪,你嫁进纪家,收了修哲五百万,离婚,你也收了钱,现在别在这里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
“我没有说自己有多伟大,”何依雪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她把秋田山庄的钥匙放到餐桌上,大声地对众人说道,“我知道自己家里穷,配不上你们纪家,但是我喜欢纪修哲是真实的,现在他失忆了,您不能在这里信口开河把我说的如此不堪。”
“我相信她说的!”纪修哲也站了起来,“我也相信我是因为爱她才娶她。我刚才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我想搞清楚自己的婚姻为什么会由妈妈来主宰?”
“你,你现在是在怪我?”玉美丽也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质问纪修哲,“修哲,我是你的妈妈,这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
“如果真的是真心实意那就不应该在我失踪期间逼迫我的妻子跟我离婚。”
“我不这样这婚能离吗,你都被她迷惑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纪修哲垂下眼眸,心想果然没错,就算事隔五年,他依然爱她如初,正如现在的自己。
“我选择相信何依雪,所以她依然还是我的妻子。”纪修哲看向众人,“不过刚才看大家的反应,这屋里好像除了妈妈跟依雪外,其它人并不知道,我更坚信在离婚这件事上是有猫腻的,也就是说我如果知道了这婚八成是离不成。”
何依雪欣赏地看向纪修哲,心想他虽然失忆了,幸好推理能力不错。
“你错了!”玉美丽反驳道,“我是准备告诉大家你们离婚的消息,但是这个时候何依雪怀孕了,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没有说出去的,我想这孩子是我们纪家的骨肉,我不可能把她往外赶。”
“可是大嫂,”二房的开了口,她故意问道,“现在何依雪不是流产了吗,我看你也没有打算告诉我们的意思。”
“那是因为修哲失忆了,再说我也想看看何依雪这个人究竟什么打算,她从修哲失忆到现在不也没有提这件事吗?看来,她还是打算继续在我们纪家骗钱!”
“都给我闭嘴!”这时,老爷子发话了,他阴沉着脸把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敲,“大儿媳妇,不是我说你,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自己作主,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修哲跟孙媳妇之间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处理。”
玉美丽冷笑着不吭气。
老爷子把头转向何依雪,“依雪,我提个建议你看行不行,现在修哲失了忆,他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们既然离了婚那就重新相处相处,如果觉得感情还在,重新结婚怎么样?”
何依雪本来也有这样的想法,听老爷子一说连忙点头,“我尊重爷爷的意思。”
老爷子把头转向纪修哲,“修哲,你说呢?”
纪修哲想了想也点点头,反正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重新开始对他来说也是重新认识何依雪的好机会。
如果用夫妻的方式相处,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这顿晚饭吃得并不愉快,玉美丽匆匆吃了两口就离开了座位,何依雪也没有什么心思,她找了一个机会把秋田山庄的钥匙还给了老爷子。
二房三房自然是惦记着云川的那块地,本来老爷子把地给流了产的何依雪,他们心里就不服,现在何依雪既然不是纪家的孙媳妇,他们也不客气,暗得明得就想让何依雪把那块地拿出来。
何依雪也不傻,知道那块地很重要,在饭桌上她当着众人的面把地转让给了纪修哲。
纪修哲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何依雪,他觉得现在的何依雪跟他曾经向往的何依雪很不一样。
有时候他觉得她跟记忆里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从老宅出来,两个人朝停车场走去,何依雪歪着头问纪修哲,“你刚才为什么要问离婚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何依雪点点头,“是呀,我单方面说的原因不一定可信。”
她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她觉得纪修哲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相信她。
少年时期的喜欢总是单纯而美好的,纪修哲应该也清楚五年过去了,她何依雪经过了五年,不会一尘不变,而他现在喜欢的只是高中时的她而不是现在的她。
两个人沉默着走到车边,何依雪突然觉得气氛略有些尴尬,她决定跟纪修哲告别。
“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她转身正准备走,纪修哲却拉住她的胳膊。
“我不知道回别墅的路。”他说,更像是挽留。
何依雪朝他微微一笑,“好吧,我给你指路。”
一路上,两人再次沉默。
何依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想着之前纪修哲对她说过的话,“我希望副驾驶室上坐的人永远是你!”
当时的情话让人心动,可是现在却是长久的沉默。
想一想三个月前纪修哲回到蓉城强势娶她,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彼此不说话,陌生的让人可怕。
就像现在的他们!
“原来纪修哲当时是这么的无助。”何依雪突然笑了,看来她该还的还是要还,她确实让他受了很多的苦。
车在何依雪的指引下开到别墅院门下,何依雪下车指着院门对纪修哲说道,“你一直住在这里,屋里的工人姓陈,我们喊她陈婶。”
“那你呢,你住在哪里?”
“我?”何依雪拍着自己的头顶,笑着说道,“结婚的时候也住在这里,后来离了婚就搬出去了。”
纪修哲点点头,仰起脸看着别墅,良久他才说道,“对不起,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何依雪再次傻呵呵地笑道,“反正你之前也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现在重新认识也不晚。”
“为什么我会说一笔勾销?”
“因为你娶我是为了报复我,后来你好像发现报复错了人,所以你就说一笔勾销。”
“报复你?”纪修哲有些懵,他娶她难道不是因为爱她吗?
“是这样的。”何依雪耐心地跟他解释,“我们五年前有个误会,好像是你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你,不过真实的情况是我并没有收到你任何表白,所以你误会了我。”
“那我跟谁表的白?”
“我也不知道,你没跟我解释。”
“真糟糕,我什么都不记得。”纪修哲有些沮丧。
“没关系!”何依雪上前想去拉他的胳膊,想了想她还是收回了手,她尴尬地笑了笑这才说道,“你只要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就行了。”
“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纪修哲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这个问题你曾经也问过我,我说是害羞你能接受吗?”
“真的是害羞吗?”
何依雪点点头,她不想再解释她跑是因为她以为他不喜欢她靠近,她以为他讨厌她。
两个人又在院门站了一会儿。
何依雪觉得时间不早了,她决定还是离开这里让他早点休息。
“我先回去了,明天给你打电话。”她说着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转身朝大路走去。
“何依雪!”纪修哲喊了她一声。
何依雪还未转身,她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请给我一些时间。”他说,“现在的我有些混乱,我想接受你但是我又不敢相信你就在我身边。”
向往以久的东西一觉醒来就站在你面前然后她还说她喜欢你,这让谁都觉得不真实。
何依雪完全能够理解纪修哲此时的心情,因为他当初娶她的时候,她也有这样的不真实感。
他对她好,她怀疑他的动机,他吻她,她怀疑他在报复。
“没关系!”她再次安慰他,她愿意等,等到他知道她有多爱他的那一天!
最后,纪修哲开车把何依雪送回到宿舍,再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陈婶没有睡,一直等着他,见他进来连忙问,“我刚才看到少夫人跟您回来了,您怎么又把她送走了呢?”
“我们离婚了。”
“这个我知道,”陈婶一边帮纪修哲泡茶一边说道,“大夫人那次上门逼少夫人跟您离婚,少夫人正帮我扫院子呢,所以这事我最清楚了。那天少夫人当然死活不同意签字,后来少夫人的妈妈也来了,她妈妈一看到大夫人开了500万的支票,眼睛都直了,就一起逼少夫人签离婚协议书。我跟您讲,就少夫人跟您的感情,就算再多的钱给她她也不会签这个字的,要怪就怪少夫人那个妈,真的是见钱眼开,像卖女儿似的。”
陈婶说完叹了口气,“后来我才知道,她那个妈不是她亲生的妈,少夫人是弃儿,老可怜了!”
“你说什么?”纪修哲连忙问。
“我说少夫人是弃儿,您应该知道呀!”陈婶把茶端到纪修哲面前,突然想到纪修哲失了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忘记您失忆了。”
是呀,他失忆了,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原谅。
纪修哲想到刚才何依雪强颜欢笑的样子,她肯定也很难过吧,他忘记了所有,只记得他曾经喜欢过他,却忘记了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珍贵的记忆!
珍贵的记忆?纪修哲猛地站起来飞奔上楼,他想如果他跟她在这里一起生活过,那么这里肯定有一些关于他跟她之间的回忆。
照片?或是视频,他们应该有吧!
他进了书房开了电脑,但是电脑里没有任何东西,干净的像从来都没有人使用过一般。
他进了卧室,卧室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东西,仿佛这个空间不曾有她的存在。
“我跟她真的相爱过吗?”这个疑问又跳回到他的脑海,“会不会如段鸿逾所说,只是我单方面地爱她,她现在这样做只是在回报我的苦恋。”
如果是,那真的是太傻了。
他爱她,囚禁她,还让她受到自己母亲的羞辱,这对她公平吗?
“我该怎么办?”纪修哲临窗而站默默地问自己,这个梦想成真的惊喜,他能霸占吗?
第二天,何依雪给纪修哲打了两个电话,但是对方都没有接。
她只好把电话打给陈婶。
“纪先生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坐着发呆。”陈婶忧心忡忡地看着院子里的纪修哲,“这个怎么办呀少夫人,纪先生现在肯定很痛苦,他以前是多洒脱的一个人呀,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呆呆地坐着。”
何依雪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纪修哲坐着发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他会不会得了抑郁症呀!
不行,她必须过去看看。
二十分钟后,何依雪到了纪修哲的别墅,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中央的花坛下,纪修哲正坐在花坛下发呆。
“都一个多小时了。”陈婶偷偷地告诉她。
何依雪让陈婶不要担心,“我去看看。”
说完,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纪修哲身后,像调皮的女生那样捂住了他的眼睛。
纪修哲一惊,正想反抗,突然他闻到她身上特有的那股香味,如蜜糖般甜美的香味,他知道她是谁。
“猜猜我是谁?”何依雪奶声奶气地问。
“何依雪。”他回答。
何依雪缩回手,撅着嘴坐到他身边,假装生气地说道,“一下子就猜中了,真不好玩。”
“……”纪修哲有些抱歉地拿眼看着她。
“我听陈婶说你都发呆一个小时了,怎么啦?”
“没什么,我现在不发呆也没有事做。”
何依雪想想也是,纪修哲失去了五年记忆,他不知道自己从事过什么行业,也不知道这五年自己有什么经历,不发呆还真没有事做。
“你想不想知道你这五年在干什么?”何依雪试探地问道。
“我这五年不是一直在当兵吗?”
“当然不是!”何依雪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凑到纪修哲耳边说道,“你只当了两年兵,第三年就被人选去当了特工,你回蓉城也是为了执行任务,而且还是一个大任务!”
纪修哲脑子一阵轰鸣,并不是因为何依雪告诉他的身份,而是何依雪的气息离他太近,她鼻息之间呼出的热气还有她身上香甜的味道,像电击般让他动坦不得。
“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执行的是什么大任务?”何依雪问他,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凑到他的眼前,似乎想看清他的表情。
纪修哲抑着狂乱的心,垂目去看何依雪的脸,她长得真美,比记忆中的她还要美,薄薄的眼皮随着眨动呈现出一弯弧度刚好的双眼皮痕迹,那长睫像精灵一般守着如黑亮的眼珠,开合之间摄人心魂。
他对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你想不想知道嘛?”何依雪跟他撒娇,她娇嫩粉红的嘴唇微撅,像情人索吻一般。
纪修哲彻底凌乱了。
“何依雪,”他问她,“我们以前是不是经常接吻?”
呃?这是什么话题!
想接吻吗?
何依雪暗自好笑,她没有想到失忆后的纪修哲突然变绅士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接吻时从来都不打招呼,完全就是霸王总裁作风,按住了就亲!
“你猜?”何依雪想逗他。
“那应该就是。”纪修哲说完,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一吻封唇。
这是纪修哲已有的记忆中第二次跟何依雪接吻,不过他觉得他以前肯定跟她接过无数次吻,因为她十分了解他的需求,他探入她迎合,他想索取她就完全奉献。
唇齿之间交换的香,彼此之间的黏附,是那么的完美与契合。
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吻很长,纪修哲几乎用所有的感观在品尝她的美。
这一刻他心底只有一个声音,他爱她,他想拥有她!
情人之间的吻总是难分难解,良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何依雪依偎在纪修哲怀里轻声安慰道,“纪修哲,你不要闷闷不乐好不好,那失去的五年记忆对你虽然很重要,但是对于你在蓉城来说并不受影响,你不用担心周围的人会因为你的反应而难过,大家对你忘记的这五年都不了解,我敢打赌除了你告诉我的冰山一角外,没有人知道你的全部,包括段鸿逾。”
“段鸿逾也不太了解我的情况?”
“是呀,因为最初你回来的时候,段鸿逾还一直问你在部队的五年是怎么过的,很显然他并不知道你从事的是特工。”
纪修哲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你刚才问我想不想知道我执行的什么任务,这么说你知道我的任务?”
何依雪摇摇头,“我不知道具体的任务,刚才是见你不开心没话找话跟你聊天,不过我认识一直跟你合作的那个人,他叫老叔,你晕迷的时候他来找过我,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很苦恼呀,在你跟老叔之间我自己是选择你,不过我劝你不要去深究你为什么是特工还是你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
“为什么?”
“因为老叔跟我说,你们组织有人专门检查你们这些退役的特工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记忆,如果记忆没有清除干净就会重新清理。”
纪修哲沉默了,昨天晚上他确实发现他别墅四周有奇怪的人在活动,而且他本能地反应避开了这些人的视线。
有人说人的记忆会消失,但是身体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他对这些情况的本能反应显示出他曾经确实受到过十分专业的训练。
看来何依雪说的没错,他以前是特工,而且他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只告诉了她一个人,她对他来说肯定是值得相信的人。
那段鸿逾那小子的话就不太可靠了。
什么她让他吃了很多苦,他喜欢她追她能不吃苦吗?
“何依雪。”
“嗯?”
“我们恋爱吧!”
何依雪愣了一会,随后开始摆手,“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说好了这次由我来追,我都还没有表白呢,你干嘛要先提这种要求。”
“这种事,我喜欢男人主动。”纪修哲笑着又吻上了她的唇。
他,有点吻不够!
因为何依雪的到来,纪修哲心情好了很多,陈婶觉得自家少夫人简直就是灵丹妙药,一来纪先生的病就好了,笑容也有饭也开始吃了。
于是,她开始怂恿纪修哲让何依雪在家里住。
“少夫人本来就应该住在这里,就算你们现在是离婚状态,但男女朋友也可以住在一起,再说少夫人在外面工作,一日三餐没有着落,回到家里起码可以吃口热乎饭。”
纪修哲觉得陈婶说的是,不过他担心何依雪要是住进来,他会越来越黏她,不知道以前他跟她是怎么相处的。
“我们以前关系是不是很好?”纪修哲跟陈婶打听。
“刚开始不太好,纪先生您老挑少夫人的毛病,动不动就限制少夫的行动,有一次你让少夫人不要出门,后来少夫人偷偷溜出去,你很不高兴,不过你还是帮少夫人撒了谎,我一看就知道您不忍心说她,只是嘴巴不饶人!”
这么霸道,还毒舌?
看来以前他肯定是误会了她,就像现在他因段鸿逾又误会了她。
这个段鸿逾!
晚上,还没等纪修哲开口约段鸿逾,段鸿逾率先打电话过来,他约纪修哲去看看他们一起经营的酒吧。
“你既然不回部队又不想到公司上班,那就把你的店拿回去,我帮你看了五年,也该轮到你打理了。”
“什么店?”纪修哲问。
“就是玉林一带的酒吧,你用赛车赢的钱盘下的。”
纪修哲似乎有些印象,“你是说黄金拉力赛?”
“对,那一次总冠军是十万美金,你想起来了。”
“不是想起来,是这件事并没有忘记。”
“那你最后的记忆断在哪里?”
“具体的点我说不上来,不过我记得我是A大的大二学生,还记得我爷爷让我回来跟我奶奶扫墓。”
“那就是清明节前后。”段鸿逾嘿嘿一笑,“怪不得你不记得玉林的店,那店是你回来跟你奶奶扫墓时我们盘下的,当时你还让我找何依雪要QQ号。”
“我大二的时候找你要何依雪的QQ号,那她给了没?”纪修哲对此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