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夜希在帮何依雪和海藻拿衣服的时候,何依雪就开始跟海藻出主意。
“等一下夜希哥回来,你就装头疼让他带你回去擦药膏。”
海藻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头上的伤没有事,到是你,头发都被尹秀敏扯掉了好多,是不是应该回去敷一下冰块。”
何依雪再次摸摸自己的头,被扯掉头发的地方还在生生地疼,她咧了咧嘴轻轻地揉了揉,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没事,回去敷冰块就输了。”
“那我也不回去。”海藻似乎想跟何依雪一起面对。
何依雪大笑,轻轻推了推海藻,“海藻呀,你怎么这么笨,我让你跟夜希哥回去是为了帮你跟他制造独处的机会,现在你受了伤还受了惊吓,他自然会安慰你,到时候你再可怜兮兮一下,我保准夜希哥会怜香惜玉。”
正说着,韩夜希已经拿着两件外套下到海滩。
何依雪站起来,从韩夜希手上接过自己的外套,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对韩夜希说道,“夜希哥,你先带海藻回去,她头上起了包要赶快处理,说不准会有脑震荡。”
韩夜希也担心这一点,他问何依雪,“你呢,你头有没有受伤。”
“没有,只是钻树林的时候把头发弄乱了,你快带海藻进屋去,我推后一点再回去,要不然一起走目标太大。”
韩夜希同意了,他回过身看了看自在整理衣服的海藻,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心地叹了叹气,然后拉着海藻的胳膊往来的方向走去。
海滩上只剩下何依雪一个人,她连忙拿出手机给纪修哲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你现在怎么样,能回来吗?”
“还不能,怎么啦?”
“没事,我在舒家院外的海滩边等你,就是那个游泳的地方,你回来后过来找我。”
……
半个小时后,纪修哲没有回来,罗亦骁却走了过来,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海滩上光线很暗,只有躺椅跟桌子上方亮着一盏灯。
何依雪以为是纪修哲过来了,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阿曾。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谁?”罗亦骁走到灯光下,笑嘻嘻地问道,“难道是在等你的情郎?”
“没人跟你说笑话!”何依雪站起来想走,她不想等一下纪修哲过来跟罗亦骁碰到。
“你别走呀!”罗亦骁快走几步一把拉住何依雪的胳膊,“难得这里没有人,我们说说话。”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再说你家老板喊我们来玩不就是想跟我们欧家合作吗,如果你再来骚扰我,我会跟我爸建议最好不要跟你家老板合作,免得你趁机骚扰我。”
“老同学,你说这些就是冤枉我,我只是想跟你叙旧而已。”
“有什么旧好叙?”
“当然是关于你刚才跟那个叫尹秀敏的女人打架的事情,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出面帮你解决。”罗亦骁说道。
何依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歪着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打架?”
“我猜的,半个小时之前我看到她披头散发地从这里进了侧门,脸上全是被抓的痕迹,而你迟迟不在院子里,我想八成你们在外面打架了,这中间应该有我的一些功劳吧!”罗亦骁说着还得意地笑了笑。
何依雪心想这男人还真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跟尹秀敏打架那是积怨,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以为她们两个女的是为了争夺他而打架?
罗亦骁朝何依雪又走近了一步,依然是一副笑容模样,“刚才我骂了她,在她主动跟我示好的时候,而且我还说你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人,而她只是一只丑到爆的猪。”
原来是这种功劳,看来挑起事端的人是他。
“谢谢你刺激她!”何依雪抱起了双臂,“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想打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今天你这么一刺激刚好给我一个机会,我现在对先过来挑衅的人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你最好也别过来刺激我。”
“是警告吗?”
“当然是警告,你不要以为纪修哲跟我分手了,你就可以对我胡作非为,我告诉你罗亦骁,现在可是马列岛,我是你家老板的贵客,而且你们也急需跟我们欧家合作,如果你还算识实务,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何许还会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什么都不说。”
“同学一场?”罗亦骁又朝何依雪走近了一步,语气轻挑地说道,“依雪,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也是接过吻的关系。”
何依雪想到上次在地下室他强吻她的情景,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不过她表面上却波澜不惊,笑容微凉地说道,“那次,我当被猪啃了。”
“但我却记忆犹新。”
“是吗?这么说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叙这种旧?”何依雪的目光越过罗亦骁的头顶看到纪修哲正往这边走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好好叙一下旧。”何依雪朝后退了几步,让身形隐到了黑暗中,她朝罗亦骁招了招手,“你过来!”
罗亦骁有些迟疑,但是好奇还是让他朝何依雪走了过去。
何依雪一把抱住他,尖声大叫,“非礼呀,阿曾,快来救我!”
说完,她松开有些发愣的罗亦骁,然后看着纪修哲一拳将罗亦骁干翻在地。
何依雪站在一边,冷冷地对罗亦骁说道,“我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叙旧的。”
……
何依雪从海滩回到宴会的地方时,舒青十分惊讶地打量着她,因为她的样子实在是太糟糕了,头发乱成一团不说脸上好像还有伤。
“怎么回事?”舒青问。
何依雪指了指海滩的方向,十分平静地说道,“你爸的助理乔治先生说是想找我叙旧,最后却动起手来,他是疯了还是喝多了?我劝舒青小姐快点派人下去找他的,晚一下恐怕只有收尸了。”
说完,她十分不开心地带着阿曾进了屋。
回到房间,海藻并不在房间里,可能被韩夜希弄到自己房间去照顾了。
何依雪一进房间就连忙关上门,十分兴奋地问纪修哲,“怎么样,你查到了吗?”
纪修哲点点头,但是他的目光更多地是落在何依雪的脸上,刚才听到何依雪喊非礼,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他不应该为了任务这么晚过来。
看着何依雪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微微红肿的脸,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这一次他又把罗亦骁打得只剩半条命,要不是何依雪最后拉他,他想依他的愤怒,他肯定会把他打死。
“罗亦骁胆子太大了,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敢对你下手!”纪修哲没有回答而是心疼地捧起何依雪的脸。
何依雪笑了笑,拉开他的手,“这不是罗亦骁打的,是我跟尹秀敏打架时被她抓的。”
“什么?你跟尹秀敏打架?”纪修哲有些疑惑,刚才她不是在喊非礼,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尹秀敏?
“是这样的,尹秀敏想去讨好罗亦骁,但是被罗亦骁数落了一下,她就找我来理论,说我指使罗亦骁骂她,于是就跟我和海藻打了起来,我跟海藻都爱了一点轻伤,尹秀敏比我们惨,整张脸都被我挠花了。”
说道这里,何依雪开心地大笑起来,“没想到打架挺好玩的!”
纪修哲一头黑线,这还是他认识的何依雪吗?
不过,尹秀敏这个女人倒是要好好修理一下,居然趁他不在跑来欺负何依雪,这明显是把上次的警告没有当回事!
“对了,我问你,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何依雪扯了扯纪修哲的衣服,她想知道他任务的进展怎么样。
纪修哲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凑到何依雪的耳边说道,“我已经查清楚了,但是我担心他们很快会查出有人进入他们的禁地,所以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
“这个好办。”何依雪明亮地大眼珠转了转,转身拉开房门去了韩夜希的房间。
她敲了好一会门,韩夜希的房门才打开,韩夜希脱了外套穿着白衬衫,衬衫袖子挽到小胳膊处,好像在做什么精细的活似的,而海藻则端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小脸红扑扑的,见何依雪进来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何依雪又把目光投向韩夜希,她惊奇地发现,韩夜希的嘴唇上有闪闪的东西,那是唇蜜。
今天晚上海灌藻的嘴唇上就涂着这种闪闪的唇蜜。
哎哟,可以呀,才这么一会儿,海藻就拿下了第一步。
看来搞定冷酷大哥指日而待。
“阿曾怎么样了,他抓到野兽了吗?”韩夜希清咳了一声问何依雪。
“抓到了,当然抓到了。”何依雪也不进去,站在房门口对韩夜希说道,“夜希哥,麻烦你去跟舒家人说说,我想今天晚上就走。”
“为什么?”韩夜希不解。
何依雪叹了口气,有些忧虑地说道,“事到如今我只能跟你说实话,舒家的那个乔治以前跟我有过节,而且刚才他看我在海滩上等阿曾就对我动手动脚,刚才阿曾赶到,我让他把他揍了,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口气。”
“还有这样的事?”韩夜希很吃惊,不过他对舒家那个叫乔治的人也没有好感,总觉得他有些心术不正。
何依雪很郑重地点点头,“夜希哥,我们走吧,反正该送的礼也送了,生日宴也参加了,算是对得起舒家的盛情邀请。”
韩夜希犹豫了一下然后对何依雪说道,“原计划我们是明天吃了早饭才走,所以今天要离开,乌家跟闵家不一定想走……”
“他们会走的,只要我跟乌凯和闵金贤单独聊聊,他们肯定比我们还积极地想回去!”
果然,在何依雪找到乌凯,指着自己的头发告诉他,她的头发是被尹秀敏给薅的后,乌凯决定马上离开这里,只有快点回去,他才能公开强调已经跟尹秀敏分了手,要不然这个狗皮膏药就只能自己贴上了。
欧新月要走,舒家人自然不敢挽留,现在罗亦骁被欧家带来的保镖打成昏迷不醒,他们连让他起来赔不是的机会都没有,除了听从客人的意思让他们离开外,他们也没有其它办法。
船连夜起程。
第二天,在大家各怀心事吃早餐的时候,二楼突然传来尹秀敏的一声鬼哭狼嚎,然后就见她咆哮着冲下一楼,指着自己被人剃了一半的头发问何依雪。
“欧新月,这是不是你干的?”
何依雪抬眸看她,只看了一眼就把嘴里吃的食物喷了出来,然后就是哈哈大笑。
因为尹秀敏的样子简直太滑稽了,先不说脸上的被她挠得伤,就她现在新做的发型,那简直就是电视里常演的小丑装扮的翻版,除了头顶一边留了一束,其它的全都剃光了。
说是剃也不对,应该是剪光了,而且这个剪刀手手法还不好,剪得像狗啃的似的。
“这是我干的!”在何依雪的大笑声中,乌凯站了起来,十分轻蔑地看着尹秀敏,“怎么样,宝贝,喜欢我给你设计的新发型吗?”
“乌凯,你为什么要剪我的头发?”尹秀敏吃惊地看着乌凯,她不敢相信这一切。
“为什么?”乌凯不屑地朝何依雪翻了一眼,“你以为我是瞎子,在马列岛的时候你不是想去勾引那个叫乔治的男人吗?后来别人说你像猪,你又去找人家欧小姐理论,是,那个乔治是说欧小姐是他们学校的校花,欧小姐是校花跟你是猪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去扯别人的头发,我是看不下去所以趁你睡得像猪的时候帮你把头发修剪了一下。”
“你,你这样做让我回去怎么见人?”尹秀敏又捂住脸哭着跑回房间。
一头长发可是她为满意的地方!
早餐桌前,乌凯见她跑开,目光却讨好地投向何依雪身后的阿曾。
阿曾眼神流动,似乎对此很满意。
回去的路程比预期的要早,何依雪下船时,欧洛生带着十几个人过来接她,那阵仗像何依雪是出去微服私访了一般。
乌凯的老爸也带了两个人来接乌凯,当然,他的目的一是想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欧家保镖打成什么样,第二个目的是如果乌凯伤的不重,他顺势让乌凯再跟欧洛生道个歉。
乌凯脸上的红肿早以消失怠尽,几天的旅途下来他也没掉几斤肉,乌家见他平安归来,连忙拉着他去跟欧洛生道歉。
欧洛生大手挥了挥,对乌家人说道,“事情既然不是你们乌凯主动挑起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以和为贵,为了减少你们乌家的损失,舒家的这笔生意我们欧氏不参与竞争,他们想把钱存入普塞纳镇的钱庄,就由你们乌家出面洽淡吧!”
说完,他领着何依雪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尹秀敏是最后一个下的船,因为头发被剪,她下船的时候头上顶着一件外套,刚下船就被自己的父亲尹校长一把抓住。
尹校长一直在镇上,自然是知道乌家跟欧家大大出手的事情,后来得知是自己的女儿得罪了欧新月,他心里十分的忐忑不安。
刚才他又听到欧洛生说对乌家继往不究,心想自己的女儿跟乌凯的事情说不准还有转机,他见尹秀敏最后一个下船,连忙一把拉过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正准备上车的乌凯面前。
“乌女婿!”他拉着尹秀敏对乌凯说道,“你看欧家都说算了,小敏在外给你惹的事情我来给你赔个不是,你不要生气,今天晚上到岳父家去,我让小敏的妈妈做好吃的招待你!”
乌凯坐在车里,连眼皮都没抬,他冷冰冰地说道,“尹校长,我跟尹秀敏已经分手了,你以后就喊我乌凯或是乌经理,请不要再喊我乌女婿。”
说完,他准备关车门。
尹校长一把按住车门,有些蛮横地说道,“我说乌凯,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当初是你上门求的婚,现在说分手就分手?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乌凯一听也来了气,他下车迈着肥胖的身躯指着尹秀敏就骂,“你去问问你的女儿,一天到晚在外面勾引汉子,勾引欧家的保镖不成还去勾引舒家的助理,就她长那样还当自己是天仙似的,顶个大鸡毛还穿件透视装,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说着,他拿出手机亮出尹秀敏当天的造型,挨个给码头上的路人看。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不是伤风败俗吗?”
码头上的人拿过手机纷纷传看,然后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顶着外套的尹秀敏。
乌凯为了洗清自己,挽回自家钱庄被欧家砸的丢人事情,再次揭尹秀敏的老底。
“我告诉大家,尹秀敏勾引人家舒家的助理不成跑去找欧家大小姐的麻烦,就因为那个助理是欧家大小姐的高中同学,当着她的面赞美了欧小姐几句,她就嫉妒的想毁别人的容,幸好欧小姐身手不错只被她薅了一点头发,她的脸却被人挠了一个稀巴烂。”
说着,他走到尹秀敏面前,一把扯掉她盖在头上的外套。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声,随后就是大笑。
尹秀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扑到了父亲的怀里。
尹校长一见自己女儿脸被人挠烂不说,头发变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对着码头上的人吼道,“笑什么笑?我女儿被欧新月欺负的这么惨,我会找欧洛生评理去的。”
这时,乌凯的父亲下了车,他走到尹校长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去找欧洛生评理?人家还没有找你算帐算你运气好,你女儿薅别人头发时海家的女儿可是在现场的,我听说海家的女儿也被你女儿打了,头上隆了一个大包说不准还有后遗症,你养的那是女儿,简单就是母老虎!”
说完,他拉着乌凯拂袖而去。
尹校长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在人们的哄笑声中,拉着尹秀敏快速地离开。
而尹秀敏除了哭就是哭,只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惹了一个并不能惹的人,而且她深深地体会到欧新月当初跟她说的那句话:她如果不是乌凯的未婚妻,在普塞纳镇连个屁都不是。
可惜,等她醒悟时已经晚了。
何依雪回到欧家大院,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母亲孟歌已经到了这里,此时她正坐在主屋的客厅里焦急地等她回来。
孟歌一见到何依雪的身影,飞快地从屋里奔了出来,欣喜又激动地上前抱住了何依雪,“小依,你终于回来了!”
“是呀!”何依雪也很激动。
孟歌热烈地看着何依雪,上次匆匆一别,她真的十分想念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特别是前几天听人说她在外面还差点被人给打了,她就更揪心了。
“你还好吧!”孟歌捧着何依雪的小脸看。
“我很好。”
“可是我听说你好像跟人打架了?”孟歌说的是欧洛生让人砸乌家钱庄的事情。
何依雪以为说的是她跟尹秀敏打架的事情,连忙解释道,“不是我要跟她打的,是她过来非要跟我打,我见这种人是吃硬不吃软,于是冲上去跟她干了一架,不过没有输,虽然少了一些头发但是她的脸却被我挠得不成样子了。”
她说话的语气有点像调皮的孩子在跟妈妈撒娇。
孟歌心疼地看着她,“女孩子怎么能跟人打架呢,万一受伤怎么办,以后见到这种人咱们躲远一点,啊!”
何依雪听着她的嘱咐,心里莫明地一暖,曾经她被人欺负,谢月河要么不管,要么就是拉着她找别人赔钱,从来都不关心别人为什么要欺负她或是她被人打了会不会疼。
妈妈果然就是妈妈。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躲着点的。”何依雪听话地跟孟歌保证。
母女俩的亲热看在欧洛生的眼里,他突生了许多感概,如果当初他狠一狠心带着苏丽文离开,现在他们会不会一家三口像现在这样其乐融融。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苏丽文来的这些天,一直都不理他,只是默默地等着女儿回来,他们之间鸿沟恐怕是迈不过去了。
正在欧洛生感概岁月弄人时,屋里的管家过来传话。
“欧先生,闵英小姐来了!”
管家的话音一落,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的微妙。
何依雪扫了一眼大门口,心里暗想,这边关系还冰封着那边却又过来渗和,自己老爸的复合之路恐怕有些难。
想到这,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韩夜希。
韩夜希也看着她,很显然他的脸上写着四个字: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