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浅元并不知道段氏夫妇请了卓玉儿,他接到素沁的电话,对方说是为了感谢他昨天的帮忙,想在家里请他吃顿饭。
邵浅元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想到素沁他们结婚他还没有随礼,不管怎么说,他跟素沁还是朋友。
他选了一份礼物,开车去了段鸿逾跟素沁的小家,然后按照素沁给他发的地址找到了门牌号,按下了门铃。
素沁正在厨房跟做饭的阿姨讲话,段鸿逾则用冰块正冰镇他开的红酒,见有人按门铃,坐在客厅里等吃饭的卓玉儿站了起来。
“我来开门吧。”她对正欲停下手中活计的段鸿逾说道。
段鸿逾嘴巴上说好,但是脖子却伸得老长,这个点会有谁来他们家。
素沁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撞了撞老公的腰,小声说道,“可能是邵浅元来了,我刚才跟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
“你打电话,为什么?”
素沁朝正往大门走去的卓玉儿抬了抬下巴,“你说呢?”
段鸿逾也看了卓玉儿一眼,嘿嘿地笑道,“哎呀,我们儿子以后肯定能当总统,瞧他爸妈做了多少好事,帮纪修哲搞定了他岳父,现在还帮情敌找女朋友,我简单就是一善人!”
卓玉儿打开大门,见到门外的邵浅元时她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下来。
“是你?”
邵浅元也是一愣,他也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怎么会是你?”他想是不是素沁故意给他发了卓玉儿的家庭地址,要是这样那他这样过来是不是太唐突了。
“我……”他解释一下。
没有想到卓玉儿把身体让开了一条道,对他说道,“饭马上就好了,你先进来吧。”说着,她回过身对屋里的段鸿逾说道,“鸿逾哥,客人来了!”
她说的是客人并没有直称邵浅元的名字。
不知为何,现在的她突然失了勇气,不敢再像过去那样喊邵浅元一声邵表哥。
邵浅元看到屋里的段鸿逾,瞬间松了口气,他真担心屋里出现的人是玉清泉,那样还真是万分的尴尬。
“就等你了!”段鸿逾过来迎接邵浅元,半开玩笑地说道,“今天我们两个人可要好好喝一杯。”
“我开车过来的。”邵浅元回答道。
“不要紧,卓玉儿不会喝酒,等一下让她帮你开车。”
卓玉儿一听连忙想告诉段鸿逾自己也是开车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段鸿逾堵了回去,“你,到厨房端菜去。”
他指挥的模样,就像卓玉儿是他家的佣人似的。
卓玉儿只好老实进厨房端菜。
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段鸿逾做为男主人,十分合格地调动着饭桌上的气氛,加上邵浅元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一瓶红酒很快就见了底。
“要不要再开一瓶?”段鸿逾征询地看着邵浅元。
邵浅元有些微醉,他朝段鸿逾摆摆手,“够了,我不能再喝了。”
段鸿逾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老婆大人,用唇语示意道,“这样行不行?”
素沁可没想过要灌邵浅元的酒,她本来是想让邵浅元过来大家吃完饭喝点茶,然后由她出面把两个人的想法挑明,来一个当场表态。
但没想到段鸿逾一上来就猛跟他碰杯,不知道是他想喝酒还是邵浅元想喝酒。
现在突然见段鸿逾跟她打唇语,素沁马上就明白过来,老油条段鸿逾大概是想让邵浅元酒后吐真言,果然是老江湖。
吃完饭,素沁没有留两人喝茶聊天,她以自己身怀六甲需要休息为由,打发卓玉儿送邵浅元回家。
“我们邵老师住在尚品员工的单身公寓里,你一定要送上楼,知道吗?”素沁十分不放心地交待卓玉儿,好像她很担心如果不亲自送上楼,邵浅元就会躺在大街似的。
此时的邵浅元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他听素沁这么安排,突然了然地笑了起来,他似乎知道这对夫妇喊他来吃饭的目的。
上了车,卓玉儿系上安全带,然后提醒邵浅元,“你也系上吧,我开车水平不是很好。”
邵浅元躺要座位上,微闭着眼睛,他没有动的意思而是对卓玉儿说道,“我们先坐一会,好吗?”
卓玉儿见他这样,以为他喝多了酒难受,十分听话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两个人坐在车上,都没有讲话。
过了很久,卓玉儿才问道,“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你说你比我大一辈的事情,不是在拒绝我对不对?”
邵浅元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有些迷茫有些悲伤,他没有回答对与不对,只是微微一笑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沉默让卓玉儿有几分心伤,她撇了撇嘴继续问道,“你是不想让别人说我对不对?因为现在你们邵家给人的感觉春风得意,而我身在玉家,我如果喜欢你会让别人以为我想高攀你对不对?”
“不对。”邵浅元再次睁开眼睛,他微侧过头看着卓玉儿,“我是不想你在你父母面前为难,再说纪修哲的妈妈曾经是怎么为难何依雪的,我心里很清楚,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遭受这样的待遇。”
是的,如果卓玉儿跟了他,先不说辈份,就玉美丽的性格,她会放过自己的侄女吗?
万一她要回来要求玉清泉阻拦呢?
他能说什么,他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喜欢人家一个小姑娘,本来就是他高攀她!
卓玉儿其它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了一句,那就是邵浅元说她是他喜欢的人,这让她瞬间喜上眉梢。
“你喜欢我,你刚才说你喜欢我,是不是?”
“是,谁不喜欢小姑娘!”邵浅元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借着酒劲。
“你喜欢我就行了!”卓玉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其它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在意。”
“我怎么能不在意?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关系受一点点委屈,你应该一直快乐下去。”邵浅元说到这里脸上的悲伤更重,“而我,是个注定孤独的人,你不应该为了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卓玉儿有些难过,她觉得邵浅元太悲伤,他不应该悲伤的,他应该享受幸福,因为他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
邵浅元整个身体完全陷进了车座里,停车场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更加的颓废,他垂下眼帘,长睫在光影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此时的他很像被天使遗忘的孤儿,让人看着心酸。
“我总是抓不住自己的心。”他缓缓地说道,“为了苏小墨,我迷失了自己,走过那么漫长的孤独时光。后来,我以为被人喜欢就是爱情,但是却忽略了自己的心有没有真实爱过,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爱不动了,也不愿意为了爱情费神。但是……”
他侧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卓玉儿,“有个声音,很细微的声音,它告诉我,如果我再勇敢一点有可能会抓住快乐的尾巴,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声音是否是我的内心。”
说完,他沮丧地笑了,“我都三十三了,大叔的年龄却总是考虑些小孩子的问题,而且还一直都想不明白。”
“因为你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卓玉儿按住了他的胳膊,十分真诚地说道,“真的,邵表哥,你就是太喜欢为别人着想了,就像现在你跟我。是的,我是纪修哲的表妹,你姐姐确实嫁给了纪修哲的爸爸,但是你别忘了,我姓卓并姓玉,我妈跟我爸离婚了,而且我爸爸现在也有自己的老婆跟孩子,整个蓉城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玉清泉的女儿。”
卓玉儿说的是事实,她在蓉城工作,进了风行工作室,这些都是她的努力,他的爸爸在他跟妈妈离婚之后就没怎么管她的事情了,要不是她后来到了蓉城,她几乎跟爸爸玉清泉没有联系。
现在,面对她要喜欢的人,玉家没有权力出来说三道四,而且卓玉儿很清楚,她也不是那种因为你阻止了我就停止的性格。
“邵表哥,如果你只是因为担心我受到伤害,我觉得你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我现在最伤心的事情就是喜欢的拒绝了我。”
邵浅元看着她,似乎有些没听懂。
“就是你对我的伤害。”卓玉儿一副被打击的模样,“你说你是长辈,这对我来说就是赤果果的拒绝。”
“我不是拒绝,我是担心。”
“现在我知道了。”卓玉儿又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张脸生动极了。
邵浅元看得竟然有些痴。
“邵表哥,我们在一起吧,看看谁敢说一句,说一句我们就抵十句,惹急了我们就拿出宪法来,让他们指出国家是不是有这种规定。”
“你真是可爱。”邵浅元突然被她逗笑了。
“我也觉得我很可爱。”卓玉儿解开绑在自己的安全带,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对邵浅元说道,“邵表哥,我们来个更可爱么么好不好?”
邵浅元又没有听明白。
卓玉儿才不管他听没听明白,她像只快乐的鸟似地扑进了邵浅元的怀里,然后喜滋滋地亲上了他的唇。
这……就是么么?
在十一长假的那一天,卓玉儿带着邵浅元回家见了母亲。
卓玉儿的母亲开始并不知道邵浅元的身份,只是觉得他的年纪大了一些,但是见到他本人后,又觉得自己的女儿这迷糊蛋的性格,找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也挺好。
本来男人的心智比女人成熟的晚,找一个大一点的男人当老公,两个人在心智上会平衡一些,也不容易闹矛盾。
加上邵浅元得体的谈吐,温和的笑容加上让人着迷的模样,卓玉儿的妈妈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婿不错。
后来,她向女儿打听他工作的情况。
“他在管理一家公司。”卓玉儿没有告诉老妈公司的名字。
“是打工的那种吗?”卓玉儿的妈妈想知道邵浅元是不是跟玉清泉一样在别人公司打工。
“不是,算是继承父业吧。”卓玉儿说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虽然尚品是他父亲跟姐姐创办的,但是现在邵丽媛成了纪家夫人,公司的事情就不再插手了,现在花都跟蓉城的分部都由邵浅元负责。
不过,现在因为业务整顿,蓉城的分部可能要关闭,必定高定行业是顾客找过来而不是他们主动出击,留一个总部就行了。
卓玉儿的妈妈还不死心,继续问,“那他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高级订制,一般只有大牌才能穿的衣服。”卓玉儿说完就开始岔开话题。
但令卓玉儿没有想到的是,在邵浅元跟自己老妈见面后的一周,邵浅元独自去找了她老妈一次,把他是邵丽媛弟弟的事情告诉了卓妈妈。
“我不想瞒您。”邵浅元问道。
卓妈妈脸上掠过惊讶之色,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下来,她问邵浅元,“你能保证一辈子对我们家玉儿好吗?”
邵浅元点点头,“我保证。”
“那就没什么了,玉美丽已经不是我的小姑子,再说当年我之所以跟玉清泉离婚都是拜她所赐,现在我怎么会因为她的事情阻止我女儿的幸福?”卓妈妈说的很坦然,但是脸上还是露出对往事的恨意。
也许,每一对感情破裂的夫妻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邵浅元松了一口气,再次感谢这位明事理的母亲。
在临近春节的时候,邵浅元把卓玉儿带回了家,邵父见到自己最为操心的儿子突然领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顿时开心地合不拢嘴,马上就想张罗着给儿子操办婚事。
年末,邵浅元跟卓玉儿登记结婚。
在他们登记结婚的那一天,素沁顺产生下一名男婴。
段鸿逾在婴儿房里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收到卓玉儿发来的短信。
“鸿逾哥,我跟邵浅元今天登记结婚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何依雪!”
段鸿逾一看,顿时垮下了脸,心里恨恨地想到,邵浅元呀邵浅元,当初你跟我抢素沁,现在又来跟我抢喜讯,我生儿子你登记结婚,嘿,还真有你的!
在新西兰的一个古镇,已有几个月身孕的何依雪站在楼下,仰着头看屋顶上的纪修哲。
“你确定自己能修好屋顶?”她问他。
屋顶上的纪修哲穿着一件汗衫与工装裤,正一手拿着砖头一手搅拌着桶里的泥沙,他正在砌屋顶的墙。
“放心吧。”他抹上泥砌上砖头,对楼下的妻子说道,“我昨天晚上看了一夜的教程,绝对不问题。”
说话间,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脱下手套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朝楼下的何依雪说道,“好消息,你猜是谁的?”
何依雪自然知道是谁的,素沁前两天打电话过来说她去医院待产,今天发信息过来肯定生了。
哎呀,那个调皮的小家伙终于出生了!
“几斤?”何依雪没有正面回答纪修哲的问话,直接问孩子几斤。
“看来你猜错了,信息不是段鸿逾发过来的,你再想想。”纪修哲寻了一处坐下来,居高临下地考验何依雪。
何依雪摸着自己的肚子歪着头认真地想,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难道是自己的爸妈又怀上了。不可能,自己的弟弟才过的一百天,他老爸应该不会这么猴急。
难道是纪修哲的后母邵丽媛怀上了?
邵丽媛可不年轻呀,听说她整整大邵浅元十五岁,算一算也快五十的人了,不会不会。
是云山吗,纪云山是不是谈恋爱了?
哎呀,她想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何依雪对屋顶上的纪修哲说道。
纪修哲摇摇头,“你还说你大学是侦探社的,连这种推理都推理不出来,果然是一孕傻三年,你开始傻了,亲爱的。”
何依雪愤愤地叉起腰瞪着屋顶上的纪修哲,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趁机说她傻,因为昨天她骂他笨蛋了。
这男人,还不是一般的记仇。
“你说,你承不承认你傻?”纪修哲继续逗她。
“我为什么要承认?”
“因为只有傻瓜跟笨蛋是一对呀!”
何依雪被他逗笑了,绕了半天他就是想说他就算是笨蛋也要跟她是一对,哎哟,老结婚这么久了,还需要表忠心吗?
“知道啦,我跟你永远是一对,行了吧。”
“这才是我老婆应该说的话。”纪修哲站起来,单腿踩在墙头上,大声地念起了短信。
何依雪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邵老师终于成了我表妹夫!”
纪修哲站在墙头,看何依雪又蹦又跳,连忙制止,“别乱动,你现在怀着孩子呢。”虽然才三个多月,但是这样乱蹦乱跳也要不得。
何依雪根本不理他,转身进了屋,她要打电话喊邵浅元跟卓玉儿到新西兰来玩,结婚旅行或是度蜜月都行!
打完电话后,她又跑出了屋,站在院子里对纪修哲喊道,“喂,亲爱的,你动作要快一点,我表妹表妹夫过了春节就要过来玩了,到时候我们这家旅馆可不能还这么破破烂烂,OK!”
“给我一个星期,我还你一个奇迹!”纪修哲胸有成竹地说道,然后直起腰看着身下的房屋,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巨人。
卓玉儿跟邵浅元的婚讯很快也传到玉美丽的耳朵里,起先她对自己侄女嫁给自己前夫现任妻子的弟弟的一事很是介意。第一时间她就打电话质问玉清泉。
玉清泉正为自己新公司的忙得焦头烂额,那有时间管卓玉儿的事情,再说卓玉儿在他跟前妻离婚的时候就判给了前妻,她现在要嫁给谁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他没有理会玉美丽,只是说了一句我不会管就挂了电话。
玉美丽马上把电话打到了卓玉儿妈妈那里。
卓妈妈正在为女儿的婚礼准备宴会菜谱清单,一听玉美丽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
“怎么我女儿结婚碍你什么事了?”
“这不是碍我什么事的关系,邵浅元是邵丽媛的弟弟,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呀,但是邵丽媛跟我又没有关系?”
“她现在是纪昌平的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玉美丽很生气。
卓妈妈不屑地一笑,“纪昌平顶多算是我们家玉儿的前姑夫,我们家一跟他没血缘关系二又不来往,他娶谁不娶谁关我们屁事!”
“你,卓美枝,你怎么好坏都不分?”
“哎哟,我说前姑子,我就是太会分好坏了才让女儿嫁给邵浅元的,你看现在邵丽媛成了纪氏集团董事长夫人,而邵浅元呢又是尚品的老板,我女儿嫁过去,不仅成了尚品的老板娘还成了纪氏集团董事长夫人的弟媳,说出去多大的面子。”
说到这里,卓美枝把脸一沉语气不善地说道,“玉美丽,当初你让你哥跟我离婚时可是说我这种女人根本不配进你们玉家,现在我女儿嫁谁不嫁谁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算老几?”
说完,她恨恨地挂了电话。
玉美丽被卓美枝怼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气得差点吐血,最后她把电话打到儿子纪修哲这里。
纪修哲很坦然,他反问玉美丽,“卓玉儿跟邵浅元结婚也是您能左右的事情?”
一句话让玉美丽哑口无言。
“妈,我觉得像这种事情,如果别人把您当回事,自然会考虑到您的感受,但是他们都已经登记结了婚,看来是希望您最好当不知道。别人都这么想了也没有特地打电话通知您,你就当不知道,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为什么要为了您的面子让别人做出妥协,别人为什么要为您做出妥协?您是有恩于别人吗?”
玉美丽说不出话来。
纪修哲继续说道,“换个角度想,您应该觉得高兴,如果您认为邵丽媛用婚姻抢走了您的所有,那么您就当卓玉儿是您派出去的,她现在不也是用婚姻得到了邵家的所有,邵浅元还有尚品集团都是她的。”
纪修哲这么一说,玉美丽豁然开朗。
是呀,这么一想,玉家跟邵家的一场战争算是平局。
跟玉美丽通完电话,纪修哲看着妻子何依雪,然后用讨好的口吻说道,“亲爱的,我可是按你教的说的,怎么样,语气神态是不是可以打一百分?”
何依雪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作为官方发言人,你的用词十分恰当,就是……没有感情,略有些失败!”
纪修哲十分不满地给了她一记大白眼,何依雪假装看不见,继续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