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凛冽,我将自己缩进了被子。
然后,我便握着手机,久久的沉默着,突然想起了一首歌词。
我们已无路可退,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寒冬清晨,我顶着一双熊猫眼醒来。
手机还在手里,多了一条微信。
是葛彦,他说:“绵密缠绵,突然间思念如潮,茶思,我想你,你可好?”
我看了很久,最终放下没有回。
葛彦,就这样,我们到此结束。
时间在走,思念会淡。
我从暖暖的被窝爬了出来,突然就想起了娅菲送我那条白色围巾,一股暖流在心田,我翻了出来,围在了脖子上。
我在镜子里端出来职业文秘该有的微笑。
我明白,在这事态多变的世界,很多时候,我们要学会适应与遗忘。
适应无路可退的命运,遗忘见缝插针的忧伤,然后一步步与残酷抗衡。
整理整理了情绪,我拿着包包出了门。
萧颜竟然在楼下,依然是无限殷勤的模样,左右都是说,他萧公子要挣外快,他萧公子穷的没钱加油,他萧公子开豪车跑出租,没人赶搭,苦思冥想还是顾奶奶我最合适。
他说,顾茶思,这叫各取所需。
我愣了好半天,才对他怒吼:“萧颜你个瘟神,我取什么了,我公交花两块钱,我坐你车最少得花几十块钱,我取什么了?”
他很痛苦的皱起眉头,他说:“顾茶思,有你这样讨价还价吗?五折,五折啊,不能再少了!”
我说:“滚!”
萧颜做出了一副小受的表情:“顾小姐,你就同情同情我吧,我得加油啊!”
我说:“萧颜,你少来祸害我。”
左右想着,我还是不要坐他的车,万一被欧东辰那太岁给看见了,那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谁都知道,他们是死对头。
萧颜愣住。
然后,我说:“行了,萧颜,你也别折腾了,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去坐车了!”
我说着,就越过他,他一把拉住我,神色间有些暗淡,他说:“你是不是怕被欧东辰看见。”
“才不是!”我立刻否定。
他的嘴角轻轻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紧紧的看着我。
“你既然不怕被欧东辰看见,那就给我上车。”
我为了证明我不是为了怕欧东辰看见,对着萧颜蹬鼻子上脸,我说:“上就上,顾奶奶才不怕被欧东辰看见。”
可是,当车开动时萧颜那笑得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我就后悔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怕被欧东辰看见了,我怕他,误会我什么。
好吧,我承认。
所以,当萧颜将我送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我下车,猫着腰,掩着面,也不管萧颜冷嘲热讽,一路狂奔。
远远的将萧颜和萧颜他车甩在了屁股后面。
萧颜的目光,幽幽的注视了我很久。
最后,我给他发信息,我说:“萧颜,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来接我,我承认,我很在意欧东辰。”
萧颜没有回。
公司里的格子间流言蜚语依然连绵不断,像凌厉的剑,无坚不摧。
连从乡镇宣传回来的包美美,看着我神色间都多了份不正常。
自然不能正常,不过一日不见,我从被公司炒鱿鱼的新人摇身一变成了总裁秘书。
然而,我的愤怒还未出口,包美美的怒吼已经抢了先。
她说:“你们够了啊,太过分了,人长的这么标志,没想到这样人面兽心。”
然后,我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全部融化在了包美美的仗义里。
突然不那么冷,却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她说:“茶思,你忍个屁,爱慕总裁怎么着了,咱们还得再接再厉光荣前进,追总裁咱得一路降妖除魔不畏艰辛。”
我哭笑不得,本该有的愤怒狠狠停在了喉间,我发现,但是,我却不能回答包美美的问题,我本该回答的话凝固在了思绪里,我的眼睛惊愕的看着门口。
欧东辰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助理
闵显,闵助理。
他努力的憋着笑,一双眼睛逗趣的看看我,又看看欧东辰。
所有人惊觉总裁大人的到来纷纷闭了嘴,缩写脖子低着头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俩闹事的美女娇容上一阵青一阵白。
然后,我在欧东辰面前,狠狠委屈了一把。
当然,这样的委屈,在欧东辰看来可能大快人心。或者,这样根本还不够。
他走过来,我低着头,冷的瑟瑟发抖。
他冷着一张脸,压根不看我,进了办公室。
心口,那一刻划出了一道口,狠狠的滴血狠狠的疼。
我以为,他在怎么也会出面为我主持公道,哪怕,这是一个上司对下属最该有的态度。
可是,他没有。
与现在,判若两人。
很多人悄悄的幸灾乐祸,那俩美女大大松了口气,包美美气愤不平。
而我,全身湿透,冷的彻骨。
我想,或许我该请假回家换衣服,可是,他欧东辰会同意吗?他这是故意在折腾我,他不会同意吧。
我的屁股还未落座,秘书席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欧东辰,他说:“顾茶思,你给我滚进来。”
我脸色一沉,好吧,折腾来了,顾茶思,见招拆招吧。
我进办公室。
他说:“关门。”
我抿了抿嘴,很想说,总裁,我们得避嫌。
可是,欧东辰寒透了的眼让我浑身再次一抖,关了门。
他说:“刚才,你为什么会从萧颜的车里下来?”
他看见我。
我一惊,看向他,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说:“回答我!”
“我……”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欧东辰冷笑,言语轻蔑:“顾茶思,看不出啊,你勾搭新贵豪门可真是有一手啊,怎么,葛彦走了,你按耐不住寂寞,这又勾搭上了萧颜?”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欧东辰,他竟然这样看我?
心口疼痛蔓延,我突然间倔强了起来,咬着嘴移开眼,不看欧东辰。
“傻女人,冷吗?”
他说:“你怎么都不知道反抗?”
“别动,把湿衣服换了。”
我从没见过他温柔,也从未见过他失措。
心口被温暖塞满,我却推开了他,哭得更伤心。
我说:“你滚,谁要你关心?”
他看着我,那一刻,他眸子闪着痛苦,纠结,薄怒和震惊,像缠绵的水草,纠结着,似乎被什么困扰和震惊,渐渐的,他的琥珀色眸子恢复了冰冷。
他冷冷的转身,说:“办公室有毛巾,将湿衣服换了,我的身边,不允许有生病的人。”
冷却冷不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