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要给一个,不缺钱不缺健康的富贵老太太送礼物,也许“情谊”和“心思”,就真的用的上了。
就好比,一个有钱没时间的人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和一个有时间没钱的人愿意在你身上花钱一个道理。怎么看别人对自己好不好,不仅仅要看对方给你什么,更要看他拥有什么,而什么对于他来说最珍贵。
她从前,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一点。
“你要给奶奶画画像”陆楚惟好奇,“你行么?跟你说,F国多的是画家,她的画像也许多到堆满一个房间了。”
“奶奶之前住在F国是不是?”萧黎又捕捉到一点信息。
陆楚惟点头,“是啊,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但这个不太重要吧?”
“怎么会不重要……”萧黎要瞪他。
可因为找到了能送出手的礼物而欣喜,她板不起脸,殊不知那又笑又想生气的样子十分勾人。陆楚惟看准了,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豆腐偷成功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走,给你买画板和水彩。”
萧黎听他这么说,也忘了计较他占便宜的行为,眉眼柔软:“好啊。”
下午萧黎在家里作画,而陆楚惟一开始还陪着,后来到点儿了就跟人说自己有点事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吃。如果晚上不回来,那么他会第二天早晨来接她。
萧黎正忙着,就随口应他,更专注于笔下。
她坐在落地窗前,橘黄色的阳光落在地上,她已经换上了便于手臂舒展的抹胸长裙,又穿着奶牛斑点的围裙。面前是架好的画板,边上的小凳子上放着水彩,边上则是面容慈祥又平易近人的老太太照片。
萧黎认真的样子看得人心动。
陆楚惟突然想到以前他下班,回到别墅,也能在厨房门口看到她认真做菜的模样。
那个时候,最惹人心动。
他总也忍不住,走上去抱抱亲亲,好几次都会害得某道菜失了美味,可他不能嫌弃,在她的监视下,每道菜都吃。
可现在的萧黎不是他认识的其他女人,陆楚惟告诉自己不要太着急。
不要给别人太着急,太自我的印象。
见面的时候给彼此留下的印象就不太好,他必须得在相处间,将那些负分印象都一一删除,然后为自己博一个更好的分数。
哪怕这样想,陆楚惟一只脚都跨出房门了,最后还是掉头,来到她身边弯腰亲了一下。
萧黎根本不防人去而复返,惊呼一声,握着铅笔的手也一抖。
幸好没有在上色,而是最基础的轮廓描摹。
可她依旧有些恼,“你……”
话没说完,陆楚惟温柔的托起她的下颔,给了个清浅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萧黎坐在小凳子上,身体不觉往后仰,可又没地方退。
陆楚惟又凑上去亲了一下,这次是轻触一下就分开,他说:“我晚上会回来的。”
萧黎顿时红了一张脸,羞赧的叫:“陆楚惟!”
陆楚惟低低笑,也不敢再看她,怕耽误时间,到时候接机会迟到,于是揉揉她脑袋,直起身,“好了,你加油,我先走了。”
男人离开,关门的时候发出极小的一声动静。
萧黎垂眼,捡起刚刚手软掉下的铅笔,继续作画。
铅笔和纸张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让人觉得舒服又动听。
萧黎在纸上堪堪化了个轮廓之后,放下笔,起身去了洗手间。
漱口。
“萧黎……”她喊镜子里的人,看着里面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记住你最终的目的,不能被影响。”
去机场接机的陆楚惟没意外的扑了个空,刚拿出手机要打航空查询,就接到陆妈的电话,说是两位老人都已经安全抵达,这会儿在家里睡觉倒时差。
陆楚惟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本来这个时候他可以看萧黎画画的,结果白跑一趟。
可陆妈也没给他想要的解释,只在电话里笑吟吟的说忘了通知他,让他现在回去,明天上午早点带女朋友回家,别让长辈等。然后都没说其他闲话,直接给挂了电话。
陆总有种失宠的感觉……
他不想回公司,那就回别墅一条路,不过陆楚惟很快想起一件事,他得绕到二环,去取让人定做的服装。
才上车门,手机又响了。
陆楚惟以为是陆妈的电话,看也不看的接起,一边带上车门,“喂?别让我现在回家,我生气了,我要明天才能消气。”
“楚惟……你说的……是真的?”
一听这声音,陆楚惟就皱了下眉,才发动的车子熄了火,“芷溪。”
“我回国了……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电话那端,就是接了个分手电话后贫血晕厥,在国外几天,都等不到陆楚惟一个电话的白芷溪。
听到她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陆楚惟叹了一声,“芷溪,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说。”
“我才下机场。”
陆楚惟没想到这么巧,开车门下车,说:“来南边出口站,我就在机场。”
朝城是省会,经济繁荣,外贸的发展也很不错,邻市就是国内的5A级旅游胜地之一,每天的机场人来人往,多不胜数。不远处的白芷溪戴着墨镜,大夏天的还披着米色风衣,手里拎着个小小的行李箱。
周围没有引起轰动,也不见柳妆妆,很显然,她是偷偷回国的。
率先看到她的陆楚惟迎上前,本来打算伸手接过她的行李,却被她扑了个满怀。
他没发现,角落,有闪光灯亮起。
陆楚惟四下扫了眼,机场多的是拥抱,也没人注意这边。他想将人推开,“芷溪,别这样。”
白芷溪却没应答,她死死揪住陆楚惟胸前的衣服,不愿离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那墨镜形同虚设。
她摘下墨镜,拿袖子擦了下眼睛,才抬头看他,努力笑,“楚惟,我是不是变丑了?”
她没有化妆,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也很明显,看上去脆弱极了。
“没有,你还是很好看。”陆楚惟看着她,帮她落在面前的头发撩到耳后,“你是一个人回来的?你经纪人呢?”
“我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他们不让我出院,楚惟……可是我怎么能不出来呢?我再不出来……你,你就要被抢走了啊……”白芷溪眼前又是一红,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划过那苍白如纸的脸。
陆楚惟心情复杂,也不想她被发现,“先上车,上车再说。”
他带白芷溪去了最近的医院,白芷溪看到医院很抵触,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尖利的叫他的名字。陆楚惟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回车上,有些无可奈何,又有种深深的疲倦。
这种疲倦,不是突然的。
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包袱,在他不断的自我催眠中背负了一路,沉重的压着他,让他的步伐越来越难迈开。
他捏了捏鼻骨,“芷溪,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不着急不着急。”白芷溪立刻抢先,又打开自己的小手提箱。
在里面拿出两个包装的十分严实的小盒子,打开后,取出两盏水晶制裁的莲花灯,她看着他,眸中水波粼粼带着期冀,“过几天就是朝城的花灯节,这是我们之前去日国的时候让人定做的,我回来前特意跑去取了回来。”
“芷溪……”
“楚惟!”她又打断,见他看向自己,才软软的可怜的说:“楚惟,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知道是我的工作太忙了,我以后会让经纪人酌情的帮我选剧本,如果要出国,或者档期太长,我就直接推了。”
“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陆楚惟抬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终于想起,是从哪里开始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