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秦磊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秦彬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让你没事少撸多看书，就是不听，懒得跟你解释！”
其实，周秉然心里也犯嘀咕。
虽然他在这一次考核之中，成绩还算不错。能够那座深山老林中，按时活着走出来，算是几十年来第二个。可是，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委以重任吧？
他总觉得，吴多帕对自己这么倚重，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
但是，对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加长车内，吴多帕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周秉然很尴尬地坐在对面，度过了非常无聊的几个小时。
下午，曼城。
一座老旧却有情调的咖啡馆内，店主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但是店内，却是人头攒动，东南圈四大公司，都集中在这里。
一个五十来岁，光头，一脸凶相的黑面人，他就叫梁邦，是曼丽公司的老板。他一只眼是灰白色的，另一只眼就像虎豹一样凶狠。
他身后，站着清一水的光头，一个个身高马大，皮肤黝黑，都是本地人。
另一个，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皮肤白皙，模样斯文。他叫霍森，是港城天河公司的老板。
还有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他叫周元，背后站着的，都穿一身青衣，青水公司。
据说青水公司传承自旧上海滩，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一帮人，却非常惹眼，一水的热辣女郎。每一个都身材热辣，但是可看得出，没有一个是善茬儿。她们是蓝门公司，东南圈非常出名的娘子军。
她们身前的老板位子空着，也不知人去了哪里。
周秉然跟着吴多帕进来的时候，梁邦、霍森和周元都站起来，热情的招呼他。
“吴老板，好久不见啊，你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霍森笑着说。
“老吴，你该退休，享清福去了。”梁邦不软不硬道，“现如今的天下，可是要用拳头来保护的，太斯文不行啊。”
他意有所指，也不知是说吴多帕，还是在说霍森。
周元则道：“小吴啊，我可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能有今天，我十分为你高兴。来，今天我们不说别的，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周元，你跑题了吧？”一道宛若青葱流水一般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那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美妙女人，麦色的肌肤，吹弹可破。她拥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以及好听的让人心尖颤动的嗓音。
她就是蓝门公司的老板，蓝姐。
蓝门公司，就是她的丈夫创的，她丈夫去世之后，蓝姐接手蓝门公司，成了老板。并且逐步排除异己，现在的蓝门公司，已经完全以她为尊，清一色的亲信。
她一出现，立刻就给这现场阳刚碰撞的气氛注入一丝阴柔，大家的情绪都缓和下来。
梁邦看着蓝姐的眼睛，都是放光的，他喜欢蓝姐很久了，人尽皆知。
“阿蓝说的对，今天是讨论市场划分的，可不是来叙旧的。”梁邦道。
周元淡淡的笑，他在这里年纪最大，也最让人看不透。他的手下，同样也都是非常沉稳的，和梁邦身后那群锋芒毕露的家伙不同。
大家按次序坐定，五位老板开始商议正事。
周秉然原本以为，公司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看了他才知道，原来这些公司都不简单，有组织有纪律，不能小瞧。
他们讨论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走货的渠道。原本运输是霍森家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被吴多帕夺了去。
事情商定的最终结果，就是走货渠道五五分账。看起来吴多帕让步，吃亏，但实际上，他却获得了霍森的支持，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第二件事，就是一个名为小花的人，或者是人吧，周秉然虽然努力的听，却没听懂。他决定，今天晚上和莫峰聊聊这个小花。
五个公司，就小花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结果是不了了之。似乎都想占据小花，但是谁都无法独霸。
头两件事谈妥，就进入第三个环节。
梁邦首先发难：“我认为，世界是大家的，有钱当然要一起赚。你有些人一口吃个胖子，难道就不怕得病吗？”
“话糙理不糙，我觉得阿邦说的对。市场那么大，总得让别人喘口气是不是？”之前最热情的周元，此时不软不硬，夹枪带棒，也开始向吴多帕开火。
吴多帕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温和儒雅。这让周秉然对他有些敬佩，他也是个有气质的大佬。
霍森一直骑墙之势，左右逢源。而蓝姐，则完全是当自己局外人。她的地盘多在赌，和吴多帕倒是没有多少冲突。
最后，他们抛出一个所谓的协议，协议上，要求吴多帕让出四分之三的地盘。
“小吴，我们五家，你一个人占四分之一，是不是还占了便宜呢？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周元道。
周秉然这才发现，这个叫周元的老家伙才是最奸诈的。那个梁邦，一直被他当枪使。
“就是，我们四家分三份，已经够忍让你了。”梁邦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吴多帕终于收起笑容，“你们所说的市场，是十五年前的市场吧？那时候的市场有多大？”
他扫视了一番众人，摊开地图，给大家画了两个圈子。
红笔圈着的，是旧市场范围。蓝笔圈着的，是新的市场范围。
就算周秉然对他们所谓的市场一窍不通，也是知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吴多帕的集团已经把市场扩大了至少五倍！
而现在，这帮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腆着脸要来分四分之三走。现在就连周秉然都忍不住鄙视他们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市场的繁荣，可不是靠你一个人能完成的，周老，你说对不对？”霍森终于开始站队，他选择众者。
周元点头：“没错啊，大家一起努力，才能让货品越来越好卖嘛……”
听他这句话，周秉然简直想上前给他两耳光。
“当初你们放弃了这一块市场，我才接手过来的。如果没记错，那时候我还给你们签了一个合同，十年，每年每人给五十万美金。我老吴，做到了吧？”
吴多帕冷冷道。
争论中，梁邦理屈词穷，忽然拍案而起，指着吴多帕的鼻子骂道：“老东西，让你从东旭出来吃口饭，算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想怎样？今天我告诉你，这个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