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果真是来了,这天夜里玄天镜中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中肖逸臣缓步走入荷华的房间,荷华正坐在镜前梳妆,见肖逸臣过来,马上站起身来,温顺地唤了一声:“主人。”
“坐吧,我过来看看你。”肖逸臣将荷华重新按坐在镜前,他抬眸向镜中望去,那镜中清晰地映出两个绝色动人的身影,男的风流俊酷,女的美艳性感。
“其实我们两人倒是挺般配的。”肖逸臣伸手将荷华头上的白玉簪子取了下来,一头青丝如云般散落肩后,他从桌上取来龙骨梳,一缕一缕一丝一丝地帮荷华梳理着头发,荷华的发丝并不太长,只垂到腰际,不过摸上去柔顺丝滑,手感不错。
“荷华,其实在心中我是感激你的,是你把我从‘如意阁’里救了出来,还帮我报了灭门之仇,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想我早就死在‘如意阁’那肮脏的地方了。”肖逸臣边说边为荷华打理着青丝,想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过往,他抬头看向镜中的影像沉默了一阵,然后忽然一声冷笑,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原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全家抄斩时,我被拉去陪斩,就那样跪在刑台之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哥哥姐姐们被刽子手用刀一个一个地将头砍下。他们离我那么近,血都喷到了我身上,溅了我一头一脸,那浓浓的血腥味洗都洗不掉,一直都留在我的身上,留在我的梦里,留在我记忆的最深处。我起初以为是我母亲给仇人下跪嗑头,苦苦哀求,他们才放过了我,留了我苟延残喘。其实不是,司马悟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死,满门抄斩并不能让他完全解恨,他要留下肖家唯一的血脉,折磨他、羞辱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他成为成为任何人都可以作践的奴隶,成为肖家永远洗刷不干净的耻辱。那天晚上,他们把我从牢中提了出来,清洗干净,然后,然后三个男人脱掉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在了身下。我拼命地挣扎、求饶,求他们放过我,可是我的软弱,我的眼泪却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兴奋,然后用更加残忍的手段对待我。所以,从那以后我把所有的恐惧、仇恨都埋藏在心里,我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要怕,要学会面对学会忍耐,他们付诸于我身上的痛苦,终有一天我会用同样的手段还给他们。”
“荷华,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和无尘有点相似,你恐怕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肖逸臣轻扰着荷华的秀发,挑起一缕于鼻尖轻嗅,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述说着自己的过往,眼睛却望着镜中的荷华,面上带着温柔似水的微笑,仿佛在和荷华说着一个有趣的故事。
“‘如意阁’里教训不听话的姐儿和小哥,有三十六套刑罚,件件都能让人感受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其中有二十五套我都受过,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绝望之后还是绝望,我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报仇是我活着唯一的念想。荷华,遇到你前,我以为我这一生都要在地狱中沉沦,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光明,当你挥剑砍下司马老贼的头颅时,你就象个仙子一般,威风凛凛、光芒四射地站在那里,让人膜拜,我是真心地臣服在你的脚下。”
“经历了太多的绝望和黑暗,你知道吗,我的内心是多么渴望强大,你把我带到了玄天镜,让我看到了这世间强大的所在,我无法拒绝那些让我变得强大的诱惑。我马上就要突破元婴了,荷华,你也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吧,可惜,你不可能见证这辉煌的时刻,因为,我需要你全部的奉献。”
肖逸臣微笑的眸子幽晦下来,他低下头在荷华的头顶亲吻了一下,然后将荷华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经常服食媚药让荷华变得非常的敏感,她躺在床上,樱唇半张,眼睛里水雾氤氲,那性感的模样让人怜惜。肖逸臣迎了上去,将荷华的唇含入口中,这是他与荷华第一次接吻,两人唇舌相绕,极尽缠绵,肖逸臣挥手熄了灯,一件一件解开了荷华的衣服。
这一夜肖逸臣极尽放纵着自己,和荷华抵死缠绵,两人难得的契合,同时到达了极乐。肖逸臣将荷华按在身下,毫无节制地运起了“吸星大法”,荷华的元气如滔滔江河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肖逸臣体内,直至枯竭,肖逸臣才收了功,将荷华干瘪的躯壳踢到床下,他披上衣袍,直接便在床上盘膝坐下,化起功来。
夜深人静,守护在魂堂外的弟子正昏昏欲睡,一道黑影咋现堂中,向排在前排的那盏刚刚熄灭的魂灯走去,指间轻弹,一滴精血落入灯中,那魂灯便又慢慢燃烧起来,火光灼灼。
议事堂是玄天镜的重地,而长老会则是议事堂的最高决策机构,分别由五位持有玉令牌的长老组成。传说这玉令牌是玄天镜开山鼻祖所制,本是一块整的玉玦,后来太乙真人将其分解成五块由自己的四名弟子各执一块,设立了长老会。玄天镜中日常派中事务皆由掌门和议事堂各执事决定,只有遇到重大事项或者议事堂决定不了的事情才会启动长老会程序,由长老会定夺。
议事堂大门平日里很少开启,这天一早,紫云峰上钟声骤起,响彻云霄,议事堂沉重的大门徐徐而开,为了表示郑重,议事堂的执事弟子们个个鹅冠黄裳,脚踏云履出现在众人面前,整齐地排列在议事堂大门两侧静待各位长老入席。
无尘在三日前便接到长春真人的通知,这一天他起得很早,也不象平日里穿的那般随意,挽了一个道髻用白玉云冠束在头顶,一身蓝色的道袍广袖博带缓缓向议事堂走去,议事堂的众弟子见了纷纷让路向他行礼,问候声此起彼伏。无尘没有任何语言,一脸冷峻地与众人擦肩而过步入堂中。屋里正中位置摆放着一张长桌,桌边配有五张盘龙交椅,分别为五位长者而设,而其它执事弟子只能站在一边,只有旁听却无发言的权利。
长春真人已在堂中早早坐下,桥松也早无尘一步先到,只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到无尘进来急忙站起身来,无尘向他抬抬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在一旁落座。这时候门外忽然一阵骚动,暗夜流殇和玉虚掌门姗姗而来,暗夜流殇一身白衣,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白色的丝带系于身后,他带着一脸温文尔雅的笑意,向众弟子们点头回礼,那惊如天人的样貌着实惊叹了派中许多女弟子,引来一阵阵低声尖叫。
“对不起,议事堂只能本派的执事弟子和长老入内,还请玉虚真人留步。”一名弟子在门外将玉虚真人拦了下来,玉虚真人当场脸色一变,说道:“我才懒得管你们玄天镜中的屁事,我只负责暗夜流殇的安全。”说罢身形一闪,便进到屋中。长春真人见状,只得吩咐弟子在一旁加了一张椅子,说道:“烦劳玉虚真人在此等候。”
玉虚真人鼻中轻哼了一声,在一旁边坐了下来。
“如今人来得差不多了,长春掌门,我看可以开始了。”暗夜流殇径直在上位坐下,毫不客气地催促道。
长春真人看了一眼堂中,然后低声对暗夜流殇说道:“议事堂持有玉牌的长老一共五位,现在只到了三位,荷华师伯已着人去请了,还未曾到,要不先等等?”
“长春掌门召集我们来是为何事?”桥松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那个,那个……”长春真人在桥松的目光下终是有些心虚,呐呐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这事情我来说吧……”暗夜流殇站起身来,向众人微微欠身。
“你不是长老会的人,没资格说话。”桥松猛地站起身来打断暗夜流殇。
暗夜流殇看了桥松一眼,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来,对桥松说道:“桥松师叔,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
桥松一愣,问道:“你,你怎么会有长老令牌?”
暗夜流殇呵呵一笑,说道:“我是百里逍遥的外孙,他的令牌不给我给谁?”说罢暗夜流殇将玉牌放置桌上继续说道:“既然桥松师叔问起,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百里逍遥临死之前将这块令牌交给我,并嘱咐我一定要挑起玄天镜掌门的大任。”
暗夜流殇此话一出,议事堂中便如一石击水激起千层浪般沸腾起来,众弟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暗夜流殇冲长春真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将话给接过去。
“咳,咳,”长春真人干咳了两声,众人陆续安静下来,长春真人看了一眼在坐的各位长老,心中虽然是千万个不情愿,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接着暗夜流殇的话说下去:“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既是乾坤掌门死前留有遗愿,还请各位长老同意我辞去掌门之职,由流殇接任。”
“我不同意。”无尘入坐后一直都没说话,这时候抬起头来,眼睛看向暗夜流殇,清明澄净,没有任何情绪。暗夜流殇闻言也看向无尘,脸上笑意盈盈,没有说话。
”我也不同意。“桥松跟着说道。
百里逍遥死时,无尘和荷华都没找到玉令牌,后来长春真人接受授箓时用的是太乙真人留下的那块,当时大家只以为是百里逍遥死得突然,所以玉令牌下落没有交待,也没太在意,不想竟然落到了暗夜流殇的手里。无尘看了一眼暗夜流殇,又看了一眼长春真人,心中大致也就明了今天这个局势了,好在势力各半,也不能决定什么,他于是站起身来向长春真人一揖,说道:“按长老会的规矩,少数服从多数,今日各占两人,这事情就此罢了,以后不要再提,掌门之位还望长春师兄勉为其难。”
长春真人闻言,心中悲喜各半,正准备结束议事,突然堂外远远传来一阵笑声,肖逸臣手摇玉扇疾步走了进来,他眼睛向在坐的众人掠了一圈,然后将玉扇收了,抬手一揖笑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放肆!是谁放你进来的?议事堂岂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长春真人怒斥道,起身衣袖一挥向肖逸臣拍去。
肖逸臣面上笑容不改,眼中却闪过一丝冷色,他右手一伸便向长春真人的掌风迎去。无尘在肖逸臣进门的时候便发现肖逸臣修为已破元婴,长春真人根本不是对手,他身形一动急忙上前去救,纵是救得及时,长春真人也被肖逸臣的掌风所伤,摔倒在地,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肖逸臣这一掌本就是想立名扬威的,所以用上了八分的实力,不想无尘轻轻松松便给解了,肖逸臣心中暗暗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径直走去坐到第五张交椅上,顺了下衣角,然后眉眼一挑,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放置桌上,对长春真人说道:“我是什么人?莫非长春掌门当荷苑的都不是人吗?”
长春真人气得不行,可技不如人也只有认了,他爬起身来,坐回主持位置上,一脸黑沉。肖逸臣手中的玉牌是最后一张长老令,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起着最终决定性的作用,众人的目光齐齐望了过去。
肖逸臣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玉牌,他抬头睨了长春真人一眼,说道:“就你这点修行的确不太适合做玄天镜的掌门人,卸了吧。”一语尘埃落定,暗夜流殇笑着站起身来,对众人一揖,说道:“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堂中渐渐响起祝贺之声,无尘没有再做争执,他默然无语地向外走去,桥松追了出去,一把将无尘拉住急急问道:“师叔,就这般任由暗夜流殇那小子胡意非为吗?”
“那还能怎样,难不成要在这里打上一架?”无尘淡道,桥松闻言一愣,慢慢松了手,他望着无尘逐渐走远的身影,心中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