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蚕寄之术
浅语千雪2018-03-16 13:145,360

  不久夜魔宫里传出一个惊天的消息,暗夜魔君要正式迎娶魔后,而这位魔后竟然便是玄天镜无尘子的徒弟云朵,这消息在世间传得沸沸洋洋,暗夜流殇还唯恐天下不乱,派人给各门各派送去了请柬,无论正邪都邀请来参加婚礼。玄天镜作为道界第一大派自然也收到了请柬,千金道人看着手中那印着大红喜字的请柬心中后悔不已,当初在青云涧一念之慈,放过了云朵,结果却让这两个小魔头走到了一起,龙凤和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魔宫一天天做大,自己却是无可奈何。无尘自和云朵分开后整日将自己泡在酒中,躺在无为谷丹阳子的酒窖中昏昏然不省人事,玄天镜中也就只剩下肖逸臣和桥松还算过得去,但桥松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而肖逸臣此人亦正亦邪,千金道人又相信不过,放眼整个修行界,真还找不出几个人来与夜魔宫抗衡。

  “无尘近日如何?”千金道人将请柬递予桥松,问道。

  “师叔一直都在无为谷中。”桥松接过请柬打开一看,眉头微蹙。

  “还是天天醉酒?”千金道人脸上怒气渐现。

  “嗯。”桥松点头。

  众所周之云朵曾经是无尘的妻子,可这丫头一离开玄天镜便急不可耐地投入了暗夜流殇的怀抱,甚至还厚颜无耻地将婚事公之于众,千金道人越想越气,一把将请柬抢过来撕得粉碎。

  “师祖,这个婚礼很有可能是暗夜流殇布下的陷阱,我们去不去?”桥松问道。

  千金道人脸色阴沉地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去,当然要去,夜魔宫禁忌甚多,易守难攻,我们真好趁此机会端了小魔头的老巢。去把长青子叫来,我要给夜魔宫送去一份厚礼。”

  肖逸臣很识趣,知道千金道人因自己与暗夜流殇的关系心有疑虑,所以对于他们商议怎样对付夜魔宫的事情避而远之,无聊之余他一个人在山中闲逛,却看见自己的徒弟慕云急冲冲地向山后奔去,肖逸臣心中好奇,于是悄悄跟在后面。后山碧螺潭瀑布下站着一名翩翩少年,见慕云来了,高兴地迎了上去,肖逸臣认识那男子是谨鸿。由于瀑布声响,肖逸臣在远处听不到他们在说着什么,不过却能清楚地看到两人说说笑笑,相谈甚欢,特别是慕云笑得极为灿烂。肖逸臣心中不免有些妒忌,当初便是见慕云长得极美,才将她收入名下,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常亲芳泽,不想慕云为人却是极为古板保守,平日里总是冷冷冰冰的,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还以为是个冰山美人需要慢慢去焐,没想到的是她面对着谨鸿的时候却是这么一副春光明媚的模样。肖逸臣心中冷笑,暗暗潜伏在树后。

  落日黄昏的时候,谨鸿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因为怕人看见招来非议,慕云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在瀑布下坐了一会,想等谨鸿走远了再出去。肖逸臣衣袖一挥,悄无声息地在潭边设下结界,然后向慕云走了过去。

  “师哥。”听到脚步声,慕云以为是谨鸿去而复返,一脸笑容地回过头去,见是肖逸臣,赶紧收了笑站起身来向肖逸臣行了一礼,恭敬地唤道:“徒儿见过师父。”

  “不是你谨鸿师哥,慕儿是不是有点失望?”肖逸臣轻摇着玉扇问道。

  “不是。”慕云回答道。

  “刚才不是还笑得很开心吗,现在怎么不笑了?”肖逸臣收了扇子,伸手向慕云的脸蛋摸去,神色甚是轻佻。慕云眼眸一冷,向后避去,低头说道:“请师父放尊重一些。”

  “哼,光天化日之下你连与男人偷情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还装什么清高?”肖逸臣说罢,人已上前一步一把揽住慕云的纤腰,强行抱入怀中,隔着衣服便抚弄起来,果然是凹凸有致,让人浮想翩翩。慕云又羞又急,抬手便向肖逸臣脸上扇去,肖逸臣一时色急心迷吃了一记耳光,那双火热的眸子瞬间便冷了下来,他反手便回了慕云两记耳光,慕云便抽得扑倒在地上,血红的指印瞬间在慕云雪白的脸上显了出来。

  “看来你喜欢更激烈一点的,好,为师满足你。”肖逸臣冷笑着骑坐在羡云身上,便去撕她的衣服。慕云在肖逸臣身下拼命地挣扎,对肖逸臣又抓又挠,肖逸臣只道慕云不过是个女人,教训一下便会慢慢地服软,便抓了撕下的衣服将慕云的手给绑了,不想慕云心中甚爱谨鸿,哪里受得了肖逸臣的侮辱,她竟趁机曲膝向肖逸臣跨下顶去,肖逸臣吃疼抬手又抽了慕云十几下耳光,只打得那张漂亮的脸蛋面目全非,嘴角溢出血来,他才悻悻地住了手,骂了声:“小贱人!”

  “你才是贱人,”慕云吐出一口血水,回嘴道:“从如意阁里出来的贱人!”

  肖逸臣这一生最忌讳的便是“如意阁”三个字,别人私下里笑话他也便忍了,如今自己的徒弟竟然也敢这般公然骂他,着实把他给激怒了,他面色一黑,伸手便向慕云的喉间掐去,慕云眼皮翻白,挣扎了几下身体渐渐软了下来。肖逸臣只不过是一时怒极攻心,气昏了头,没想到失手竟然将慕云给活活掐死了,他心中一惊,将手指放在慕云鼻尖下方探了一下,气息全无,还好七魂六魄还未完全消散,肖逸臣急忙将慕云的尸体整个封存住,扛起便闪到寒冰洞里,找了一个最深的洞穴将慕云的尸体藏在了冰层下面。

  回到荷苑后,肖逸臣对外只说慕云出山为他办事去了,将事情隐了下来。兴许是做贼心虚,肖逸臣一连几日都是心神不宁,他呆在荷苑之中没有出去。这日夜晚,肖逸臣正在书房作画,猛然间觉得头一阵眩晕,眼前画了一半的荷花恍惚起来,然后两眼一黑,毛笔从手中滑下,落在宣纸上,肖逸臣的意识又被拉入那片诡谲的黑暗之中。

  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太一样,肖逸臣虽然人晕了过去,可意识却是清醒的,他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深深的黑井里,伸手不见五指,周着静得出奇,他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这种诡异的安静与黑暗让肖逸臣想起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过去,他的心紧紧地收缩了一下,忍不住出声叫道:“有人吗?”,那声音竟然带着一丝颤栗,没有人回答,甚至连他自己的声音也被黑暗毫不留情地吞噬得干净。

  莫名的恐惧在心底如藤蔓般漫延,肖逸臣在黑暗中慌乱地向前奔跑着,终于在临近绝望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丝光亮,于是他朝着那微弱的光线跑去,走近才发现那向外透出光亮的竟然是一只白色的蚕茧。那茧子大约有一人多高,通体洁白如玉,向外散发出淡淡的莹白的光晕,蚕茧上面缠绕着千丝万缕的蚕丝,那丝的另外一头如珠网般向四周伸展开去,没入黑暗之中。

  肖逸臣心中惊愕,为什么自己的识海深处会有一只蚕茧?他静静地盯着那只茧看了好久,明明知道这东西来历不明,但还是忍不住将那丝茧一层一层地剥开,里面露出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来,肌白如雪、颜容如玉。她倦慵地抬起头来,一双凤眼微微开启,如刚从梦境中苏醒的美人般睡眼惺忪、姿态懒散。肖逸臣看到那双睁开的凤眼后惊悚地倒退了一步,冲口而出:“荷华!”

  那茧中包裹着的人便是荷华,她躺在茧子里轻轻伸展了一下腰身,然后望向肖逸臣妩媚地一笑,说道:“见到我很意外吗?”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是我亲手把你埋在院子后面的!”肖逸臣诧愕地说道,眼中如见鬼一般透着深深的惧意。

  “你怕我?也是,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怎能不怕?”荷华轻笑,玉腿轻舒,从茧子中站起身来,青丝如烟如雾在胸前半遮半掩,身形极尽诱惑,不过看在肖逸臣眼中却只有恐怖两字,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后狂奔而去。

  “呵呵……”身后传来荷华轻脆的笑声,肖逸臣只觉得手脚和身体一轻,无数雪白的蚕丝从蚕茧中激射而出将他整个人紧紧缠裹住拉离了地面,随着肖逸臣的挣扎,那蚕丝越吐越多,不久便将肖逸臣整个人裹成了一个大大的茧蛹,他最终在茧中动弹不得。荷华指间光华闪过,口中念了个“收”字,肖逸臣身上的蚕丝便化成了粗大的几缕如绳索般将他的身体五花大绑地缚住,然后掉落在地上。

  “你……你想怎样?”肖逸臣躺在地上惊恐地问道。

  荷华的身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轻纱,举手投足间素白的腿和胳膊露在外面,她走到肖逸臣身旁,将白得如雪的脚从裙下伸出脚指尖在肖逸臣的腰腹部滑过,还故意在腹脐周围绕了一圈,然后踩在肖逸臣的下腹部,力道不重不轻。荷华低头俯身而下望着肖逸臣,笑得花枝微颤,风情万种,就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放心好了,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舍不得杀你,老实说自从有了你之后,日子过得比以前有趣多了,只可惜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不过也没关系,以后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我还是会疼你一辈子的。”荷华暧昧地笑着,眼神逐渐变得灼热,两人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肖逸臣当然知道荷华在想些什么,他低声骂了一句“贱人”作为垂死前心有不甘的挣扎。

  “彼此彼此。”荷华的声音逐渐靠近。身下微寒,肖逸臣的身体本能地颤栗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被一只冰冷的蛇缠住,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他想要挣脱,想要逃避,然而一切反抗只会激起荷华更强的怒意和控制,直到将他整个人拖入潮湿阴暗的蛇洞之中,逃无可逃。他在黑暗与束缚中横冲直撞、奋力挣扎,直致眼前渐露微光,就如黑暗中预见的黎明,他使劲地全力地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终于一道星光划破了黑夜,头脑中是一片的白。

  肖逸臣的身体软了下来,两眼迷茫地望着荷华餍足地离去,那婀娜摇曳的白色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肖逸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嘲,自己终究还是逃不出任人玩弄的命运,这一生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罢了。

  随着荷华的离开,那只蚕茧渐渐失去了光泽,周围漆黑一片,寂寞无声。肖逸臣的意识被囚困在那只蚕茧之中,没有自由,没有光明,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独还有没有尽头的岁月和时间,以及荷华偶尔间过来的探望。

  阳光从窗口穿梭而入,暧暧地照在书房之中,那个昏倒在地的男人终于身体动了一下,然后眼睛睁了开来,那是一双妩媚而带着万种风情的眼神,昭示着这具身体的灵魂已不再是原来那个冷酷阴柔的男人。

  荷华坐起身来,刚刚接受这具身体,对她来说还有一些不太熟悉,不过也就是片刻间,她便能操控自如了。推开窗户,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淡淡的清风吹拂着面颊,晨风中还夹杂着荷叶的清香,自从将灵魂驻入肖逸臣的识海之中筑丝成茧后,有多久没有晒过太阳了?有多久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了?荷华都记得,在那冰冷的蚕茧中她忍受了漫长的黑暗和寂寞,终于等到今天这破茧重生的时刻,她比谁都渴望和想念这温暖和煦的阳光,还有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

  “公子,你醒了。”素琴推门而入,一边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笔墨纸砚,一边谨慎地问候早起的主人。荷华皱了皱眉头,愉悦的心情被这个艳俗的女人打断,她有些厌恶地挥挥手,说道:“出去,这里不需你伺候。”

  “是,公子。”素琴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荷华的背影,然后低下头小声地应了声向后退了几步,正准备转身出去。

  “等等。”荷华望着院子里那棵早已枯死的梅树,唇边溢出一丝冷笑,她指着那棵梅树对素琴说道:“把那棵梅树挖出来,丢到后山去烧了。”

  “啊?!”素琴吃了一惊,这棵梅树可是公子心爱之物,怎么竟然要烧掉,莫不是自己听错了不曾?

  “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荷华转过头来,冷冷地望着素琴,素琴打了个寒战,赶紧低下头,应道:“是,我马上去办。”

  “把天一阁收拾一下,我日后住那边。”荷华又淡淡地交待了一声,然后人便从窗户跃了出去,几个纵身向紫云峰奔去。

  千金道人自从接到夜魔宫的请柬后,便吩咐长青子秘密联络几个大的门派,暗中筹划在婚礼当日于夜魔宫中发难,绞杀暗夜流殇和云朵两个魔头。为防止无尘知道云朵嫁人后去夜魔宫闹事,坏了众人的计划,他叫人把无尘关到了石牢之中用玄天链锁了。

  无尘是被抬着去石牢的,因为他在酒窖中早已喝得人事不省,一直在石牢里关了两天两夜才从酒醉中清醒过来。没有酒的日子真的很难过,脑海中全是云朵的影子,她的一笑一颦都在眼前晃动,无尘闭着双眼盘膝趺坐在石牢之中人虽然在静坐思过,可是心却一直平静不下来。都说时间可以让人渐渐淡忘,可是无尘却觉得,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思念就像是丹阳子酒窖里收藏的老酒,时间越久,酒味则越淳。

  一阵淡淡的酒香飘来,无尘睁眼便看见肖逸臣鲜衣怒袍地向自己走来,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象极了另外一个人。无尘眼眸微眯,视线落在那人腰间的一把宝剑上,那是荷华的本命剑——玉女剑。

  “荷华?”无尘喃道。

  “师弟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有了云朵那死丫头后心中便没有我这个师姐了。”荷华在无尘身前停下,她仔细地将无尘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摇摇头,说道:“你怎将自己弄得这般狼藉。”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无尘不喜欢荷华这般提起云朵时总带着酸酸的味道,面色有些不虞。

  “你知道我的蚕寄之术。”荷华微微有些惊讶。

  无尘眉头微蹙,说道:“师父传你蚕寄之术时我也在场,不过我记得师父曾经叮咛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这种邪术。”

  “呵呵,什么叫做邪术?师父是可怜我骨根太过普通,根本修不成大道,所以才传我蚕寄之术,让我择身重生。况且肖逸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将灵魂注入他的识海深处,筑丝成茧,择机取代他罢了。”荷华不屑地笑道。

  “恐怕是你先相中了他那身麒麟骨吧,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自是懒得去管。”无尘说罢又将眼睛闭上,不再言语。

  “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弟的火眼金睛,好歹有段时间没见了,师弟还是对我这般冷漠,真让人伤心。云朵那丫头有什么好的,如今才离了你便和流殇那小子勾搭成奸,枉你天天为她醉酒浇愁。”荷华冷笑道,她夺了肖逸臣的身体后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来见无尘,可无尘却对自己冷冷淡淡,她面上薄怒,从袖中抽出暗夜流殇与云朵大婚的喜帖向无尘扔去,然后愤愤地拂袖而去。

继续阅读:第123章:剥皮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堕魔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