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谁里三层外三层的軍,到底谁站了便宜,在大家互相围困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在冰雪全部融化之后的季节里,一个最大的问题出现了。
粮食没了。
先是幽州城告急,有粮食的地主家开始把粮食拿出来卖,也不贵,一石才一千金。而没有粮食老百姓纷纷宰掉了瘦得皮包骨头的猪啊牛啊羊啊马啊,能吃的全部都吃了。什么?不能宰杀牛羊?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杀了再说。
然后是九皇子那边出现了怨声。
粮食哩?肚子吃不饱怎么打仗,原本在锅盔山中住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被拉到了这种地方来,来了就来了,你得把粮食供应足了啊,怎么刚到这里就看见屁古后面冒浓烟了,谁是管粮食的官,你出来,老子保证不砍死你!
九皇子也在郁闷,本来他只是帮着萧解忧出出气,谁知道自己的冒失导致了五万軍被困在幽州城外连天都没吃饱肚子,将士们带来的干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宰杀战马了。
大周的战马全部采购自西凉,养活一匹战马比养活一个士卒还要花钱,现在要杀战马,古晟污也杀不得。同样,骨子里就流淌着不能宰马基因的萧解忧,也不赞成杀马,她现在也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目前的窘境,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样局面的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而萧籽那边还算好一些,他们的粮草却很充足,可是胡帖儿不理自己了,四十万軍卒有十万人站到了胡帖儿那一边,吵着嚷着要去收复蒯城,不然的话就哗变,现在看情形,他们和哗变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胡汉三也在抓耳挠腮,他也没有想到一直听话的孙子居然会在这时候发神经。
他老了,不中用了,他想借着这一次机会,为胡家捞一点在北齐存活下去的本钱,可是好好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胡帖儿的“造反”而变得不可预测。
头疼啊。老胡家难道就这么一蹶不振了?
萧籽也在头疼,十年蛰伏,换来的却是被人家围困的境地,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想要干掉胡帖儿,但是他却没有那个胆子。
因为那十万从蒯城及附近来的軍卒本来不向着胡帖儿都向着自己的,结果却是在这个时候神奇般的向着胡帖儿,想要和胡帖儿一起回到蒯城把蒯城收回来!
真是……
一锅粥。
……
问题出现了,而且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古雨濛这里却不是问题。城门关闭之后古雨濛来到城门之下叫了半天才把城门叫开。刚入城古雨濛便把胜骅一把推到在了地上。
“你混蛋啊!?”
胜骅在众将士面前被推倒在了地上,顿时为自己冒失地关了城门而担忧。敌軍攻城了,大把大把的軍卒在城楼下凶猛的进攻,他却是忘了现在北齐临时领导人古雨濛了。
求饶不符合胜骅的性格,不求饶古雨濛怒气难消,正在尴尬之际,将士们终于迎来了第一批攻上城墙的大周軍。
杀声四起,而古雨濛却是气呼呼的站在城墙上,远远地看着萧解忧,嘴中呢喃:“你真的不相信我了吗?”
胜骅的错误决定让萧解忧发起了攻城的信号,大周軍凶猛的攻城趋势虽然并没有给幽州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将士们在听到自己后方的粮草库被烧了之后顿时失去了所有抵抗之心。而大周軍也是在想着同样的问题:我们攻打进来有什么用?幽州城內的粮草也被烧了……
这等于是放弃了空碗去找了一个空锅,找来找去都是空的,但没饭吃。
所以,攻城的人没完全用心,而守城的人也没有全部尽力。而不管是攻城的人或者是守城的人,在看见古雨濛之后都很礼貌……
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仿佛不管是攻城的大周还是守城的北齐,都指望着古雨濛能从某个地方弄来粮食。
现在,古雨濛才是真正的他们所期望领袖。
啊……
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
接连攻了三个时辰,总中午攻打到了晚上。然后大周軍又试着攻了几次,一直攻打到了第二天天亮,都没有“成功”。
大周在死了千余人,北齐在死了八百余人之后,双方休战。
因为,大家都饿了。
北齐和大周一样,端出来的馒头的个头明显都小了很多,原本两个可以吃饱肚子的,现在成了吃四个也吃不饱,大周軍中出现了怨言,北齐城內怨声载道。
没有粮食怎么办,大周軍想出了打猎的好办法,可是附近别说是鸟,就连鬼都没有。而幽州城內的将士和百姓也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把馒头做得再小,把稀饭懊得再稀,实在不行,那就加点糠进去。
之后的几天,古晟污又试着攻了几次,结果都一样,将士们在城下吆三喝四,就是攻不上去。而守城的幽州将士们也习惯了,才城头上叫喊着你上来你上来啊,就是不敢下去应战。
一来二去,攻城守城战,演变成了骂战。
又过来五六天,将士们连骂都不想骂了,开始用断掉的弯刀、箭矢往城下扔,而城下的大周将士们便解开月要带,裹上小石头往城墙上砸。
真是一副极其和谐又美好的画面。
这种你砸我我扔你的情况持续了五天,将士们连扔东西都懒得扔了,北齐将士开始在城墙上拉大便,就顺着城墙上往下拉。大的,小的,一股脑全都解在了城门之外。
花开四月,空气回暖,昔日美丽的幽州城外的风景之中,竟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大便味……
大周軍再开始攻城的时候,一看见城下一片脚都插不进去的大便,干了的,还没干的,顿时涅紧了鼻子,没有人愿意靠近。
城口上的北齐軍卒似乎发现了这种好处,竟然邀请百姓们来城楼上大小便,随便拉,不要客气,屁古务必要对准外面,一定要把大的小的都解在城门之外。
那是北齐幽州史上最臭的一年。“大战”结束之后一年的时间,幽州城內的百姓都在后悔自己当初怎么那么虎,竟然相信了将士们的话,在城墙上拉大便,最后还不是自己去清扫的么,真是无法想象打开城门之后那些即将漫了半个城门的臭烘烘的大便,百姓们就忍不住想吐……
呕~~
太恶心了。
接连大半个月,大周軍疲惫(恶心死了)了,幽州的守軍也是饿得前月匈贴后背,实在是没心再战,大家就休战吧,别打了,大家都是人,你打我我打你,有什么意思么?
你们回去吧,啊,反正你们来的时候要踩着厚厚的大便来,不如就干干净净的回去,倒是省去了你们洗衣服的麻烦,再说了,幽州城外的护城河內已经全部被小便所代替,别折腾了。接下来,你们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该吃什么,我们也想一想吃什么,要不然,可是什么都拉不出来了。
这种极其搞笑但却很严肃的情况,终于在北齐一位交尉的屁古被一箭设了四个洞之后而结束,听大周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称,一位饿急了的大周軍卒拿着弓箭坐等天空中有鸟儿飞过,突然的听到了攻城的号角吹响了,他机械地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城墙之下三丈外停了下来,却是看见头顶上有一个白*花的东西,他想也不想的就放了一箭,心想天神眷顾,务必让他这位箭术很差的軍卒设中一只白天鹅来吃,结果就听城墙之上哎呦一声,天鹅没设着,倒是设种了一位正在解手的交尉的屁哦。
这位在攻城十天以来第一个伤了敌軍的小兵,荣幸地从一位不起眼的小兵,升到了伍长。
吃,成了最大的问题。
古雨濛实在不想在城墙上看着将士们个个光着屁古一边解手一便嘲笑着城楼下大周軍不敢上前的样子,直接回到了何权家。
在大家都在想着吃喝问题的时候,古雨濛却是在何权的家里焦急地等待着。昨天她刚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三月饿坏了身子,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急着出来见爹娘,竟然让三月的羊水提前破了,腹痛难忍的三月立即让瑜儿赶紧请接生婆。
瑜儿大惊,立即跑出去请了接生婆来,接生婆刚到,娃娃便落地了。
三月为老何家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带把的!
这可把老何高兴坏了,把家里全部的米面都拿了出来,先是给乡亲四邻发了一些,然后留了一些让瑜儿包了许多许多的饺子。这还不算完,他有让两位夫人去街上钱地主家里买了一百斤大米,又去集市上花高价买了活鱼、一头活猪、一只活养以及两头褐牛!
两位夫人都从来没有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可老何说了,无论如何也得买,就是跑遍了整个幽州城,也得买到!
两位夫人自然不敢怠慢,上街一天,终于把这些东西买齐了,可是一回到家,却看见院子里已经挂上了刚宰杀的猪肉和大草鱼,正在奇怪,却听古雨濛说道:“要吃这些东西,怎么去街上买,我这里就有!”
何家添丁的喜悦和整个幽州笼罩在被围困的阴霾之中有所不同。
然而,老何家正在庆祝之时,內务处的一位小太监又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不好了,何公公,宫里的娘娘们要出宫!”
何权一听,却是愣了神:“为什么?”
“要逃跑!”那位太监说完,却听古雨濛一拍大月退:“还反了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