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莫大的恐惧向小渝袭来,带着刺骨的风,让他瑟瑟发抖。
拼命的想要逃脱,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手脚,使他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悲泣……
冰冷,绝望……“不要……”随着一阵凄厉的高喊,小渝猛地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蓝色眸子中溢满惊慌和不安。
这几天来,她天天做噩梦,睡眠质量严重下降,以至于身体也更加的不好。
多少天没见到安少离了呢?好想他。
房间的窗户昨晚忘了关,冷风夹杂着雨丝飘进来,小渝蜷缩在被窝里的身子又聚拢了几分,一双手冻的冰凉。
侧目看了眼放在床头的闹钟,早上七点十五分,九点五分有安少离的国语课,想及此,小渝苍白干涩的嘴角染出一抹略带虚弱的笑。
兴奋地翻身起床,可能动作有点猛,一阵突如其头晕目眩又让小渝跌倒回去。
可恶!
痛苦地皱眉,他用手按揉着太阳穴,心里开始后悔这几天没好好吃饭,把身体折腾的这么虚弱。
可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跟父母抗议,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安静的等眩晕感过去,小渝才再次起床,这一次,他的动作缓慢小心了许多。
穿好衣服,洗漱完,小渝来到餐厅,不出所料的,父母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并留了便条:“亲爱的儿子,我们去上班了,早餐已经准备好,吃之前记得要热一下,小心不要把自己烫伤,亲爱的爸爸妈妈。”
虽然心里对父母让他退学这件事很恼怒,但小渝还是听话的热了早餐,毕竟吃坏了肚子,他就更不能去学校了。
上午八点十分,小渝完成了所有事情准备出门,可当他背着书包,拿着雨伞走到门口时,发现,门是从外面被反锁着的。
看来,父母是存心不让他出门,心里升腾起仇恨,这不是软禁吗?
用力地踹了几脚门,小渝生气地将雨伞和书包扔到一边,换下胶鞋,重新返回屋里。
剩下的时间,小渝开始在房间里找家门钥匙,可惜的是,他放在床头柜里的备用钥匙,也不知道何时被父母拿走了。
低骂了一声,小渝烦躁地抓乱自己的头发,她不死心地又去父母房间找了好久,仍然是一无所获,而心脏恰恰在此时,不舒服起来。
她立刻停止找钥匙的事情,冲到自己房间,拿出几颗药片放进嘴里,坐在床上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
她不能在此刻发病,抚着胸口喘气,小渝再次看向闹钟。
已经九点十五分,安少离的课已经开始,纵然他现在长了翅膀飞过去,也来不及了。
无力地倒在床上,小渝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呼吸不畅,唇齿张合,喘气的同时还低唤着安少离的名字,无尽的相思让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安少!安少!为什么你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忽然小渝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睁眼,对啊,她怎么忘记了,安少离有他家的备用钥匙,那还是几个月前他硬塞给她的。
说什么万一她在家犯病了,她可以及时就救他,虽然安少离一次也没来过,但好在,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开心地抹去眼泪,小渝拿起手机,拨通了安少离的手机号码。
原本以为他可能因为上课而拒接,没想到只响了两声,那边便传来了安少离刻意压低的声音:“喂,小渝,有什么事吗?”
他的话音中,明显带着意外和担忧,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刚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泛滥,小渝抽抽鼻子,哽咽着回答:“安少,你下课快来看看我吧,我好难受。”“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安少离急切地追问,生怕他出什么事。
这几天,他给小渝打了很多电话,但都是关机状态,他一直很挂念她。
小渝知道以往安少离上课时从来不接电话,这一次,他是为了她而破例,这让她很感动也很满足“放心吧,不是身体的问题。”小渝强颜欢笑道:“总之,你先上课吧,等放学了来看看我就好,记得带上我家的备用钥匙,就这样,拜拜喽,安少。”
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所以小渝没等安少离回话,便挂断了电话,留下安少离独自一人疑惑了好久。
怔怔地举着手机好久,安少离才反应过来,他收起手机,对同学们说:“好了,我们继续上课,刚才讲到……”
…………
胡小年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斜依在沙发上,脖子酸疼的难受,蜷缩在一起的腿也麻木了。
对面的电视还开着,此刻正播放着某档娱乐节目。
昨晚,胡小年原本是打算等白泽回来的,结果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他手机关机。
他一夜未归。
他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让她担心难过吗?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胡小年还是忍不住地拿起手机给白泽打去了电话,这次没让她失望,他很快便接通了。“怎么了?老婆。”白泽的声音中带着慵懒,显然是刚睡醒不久。
怎么了?他居然还敢问她怎么了?压抑下心里的愤怒,胡小年平静地说:“你在哪?”“酒店。”对方回答的言简意赅,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胡小年不禁一愣,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去酒店干什么?跟谁一起去的?什么时候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说出口,胡小年怔了一下,忙又补充道:“老公,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心你一晚上没回来,所以……”“我跟剧组的同事在一起。”白泽的声音清醒了些,胡小年并未听出他有任何不悦,同时,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她紧张的心平静了下来,温柔地笑了:“老公,我想你了,中午回来吃饭吧,我会做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洋葱炒蛋。”“看情况吧。”白泽说道:“因为剧组不是要解散了嘛,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想趁这几天好好聚聚。”
心情沉了几分,胡小年突然有些难过,因为他们剧组的事,她昨天还特意跟父亲说了情,让他不要撤资。
她时时刻刻惦记着他,把他的事情摆在第一位,可他呢?“行了,就这样吧,老婆,我先挂电话了。”眼看着白泽要掐断电话,胡小年忙说:“老公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她实在是很想念他,平时大家工作都忙,好不容易休假,胡小年非常希望能够跟自己的老公在一起。“我爸已经答应不撤资了,所以,你们都不用难过。”胡小年说完便听到白泽惊喜地回应,叹了口气,她继续用轻柔略带撒娇的声音说:“老公,这次我是不是帮了你大忙?”
“当然算了,亲爱的老婆,我代表剧组的所有人谢谢你。”白泽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大家。“那,我想要奖励。”胡小年继续撒娇。“好,送你一束你最爱的玫瑰花好吗?”白泽问。
“花很容易凋谢的,不要不要。”胡小年嘟嘴拒绝。“那,就送你一条漂亮的连衣裙好吗?”白泽又问。“我的衣服多到衣柜都快塞不下了,不要不要。”胡小年再次拒绝。“哦,好吧。”白泽想了想又说:“对了,现在新出了一款香水,我们剧组的女明星都在用,听说味道很好,你想不想要?”“那款香水我已经有了。”胡小年有些不满了,身为服装设计师的她,自然是紧随潮流的,那款香水刚上市一个星期,她跟闺蜜便一人买了一瓶。“那就送你口红好了。”白泽又说。
他想,这下她该满意了吧,毕竟女人都爱口红,谁知道,胡小年几乎是大吼着拒绝了他,这让他非常的郁闷。
一连又说了好多种礼物,都被胡小年拒绝了,白泽快要崩溃了,他实在想不出女人还喜欢什么。
痛苦地扶额,胡小年简直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她深吸了几口气,又慢慢地吐出:“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是陪伴。”
白泽:“……”
…………
下课后的安少离眼看着时间临近中午,他去食堂买了一些好吃的后,便开车前往小渝的住址。
他的家离学校很远,待安少离到达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安少!”趴在窗台上等候许久的小渝见安少离从车上下来后,兴奋地冲他招手。“开门。”安少离说。“我被反锁在家里了,开不了门。”小渝无奈地摊手。
安少离:“……”
看着安少离一脸诧异的表情,小渝忍不住笑了:“我是说真的啦,不然,我为什么让你带备用钥匙。”“哎呀!”安少离突然一脸严肃:“我今天换了衣服,钥匙在那个口袋里。”“啊?!”小渝的笑僵在脸上,随即,他又换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那怎么办?”
看着他戏剧性的表情变化,安少离强压着想笑的冲动说道:“我现在回去拿。”“等一下。”见安少离转身,小渝急切地喊住他:“我从窗台跳下去,安少,你接住我。”
小渝说着,就要迈腿,他才刚见安少离几分钟,不想让他那么快离开。“你疯了啊?!”安少离大声呵斥他:“这么高,你是不想活了。”
被他声音震慑到的小渝呆在那里,有些木讷地看着安少离。
无奈地摇摇头,安少离只得实话实说:“我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带?”
这个傻孩子,怎么那么呆板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