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府外面看起来不过稀松平常,进去之后才是另一番天地,一幢小木楼前是一汪清泉汇成的小泊,周围是葱葱树木,太阳温暖地照着,凉风习习,身在其中甚是舒爽,跟我想象中佛门氛围浓厚的样子分外不符。
“我在二楼。”
我“噔噔噔——”从外部的木梯上了二楼,从镂空的木窗外,看到一楼的室内并没有什么装饰,只有几张木桌椅,还要一个小壶正放在炭火中烧着水。
我到了二楼,这里连伸脚的地方都没,满屋子的书架,连地上都散落着很多书本,我只好弯腰先将脚下的书本收拾起来。
“呵呵——麻烦你了!”
和我第一眼见到似乎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迦叶大师不一样,只穿着一身灰色素袍,脚上的蹬着双棉布鞋,似乎还有些磨损,露出里面的脚趾来,整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得道高僧,反而像个普通寺院的穷僧人。
他见到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光脑袋,将我手上收拾的书本接了过去,依次放到了书架上。
我看着他随意的动作,此番是仔细看到了他的容貌,仙盟的人都知道这迦叶大师修为深不可测,此番看来年纪却不是很大的样子。
乍一看皮肤很白,容貌俊秀,看似文弱的模样,带着一股子仙骨和慈悲,等我再想看清一些容貌,却觉得五官模糊起来,眼前却浮现出琴姨、凌阿娘、凌云、叶珊,还有战公子的模样,我时而愤怒时而忧伤,各色|情绪交杂在一起,霎时觉得自己身处地狱一般的乱世,捏紧了拳头想要疯狂出手袭击。
“呤——”
我只觉得眉心一热,一股清流冲散了脑海中的鬼魅画面,我呼出一口浊气,看向了面色有些凝重的迦叶大师。
“为师忘了收回身上的六道迷障,徒儿切不可沉迷于往事。”
“是——谨遵师傅教诲!”
“你可是唤作花楚漪?”
“回师傅,正是徒儿的名字!”
“你尚未受戒,没有法号,还是喊作之前的名字。”
“师傅唤徒儿小漪便可。”
“好——”
迦叶大师点点头,将二楼的书室中打扫出一块空地,随手放置了两个蒲团,便率先坐了下来。
“小漪,坐罢——”
“是——”
迦叶大师便不再理会我,旁若无人的入定修行,我也不知道这地位超然的师傅是否对我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又为何会想要收我这平凡无奇的人作徒弟,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却不敢打扰师傅的修行。
不敢乱动,干脆也闭眼修炼吧,我沉下心神,进行每日的吐污纳新,吸收附近还算作充沛的灵气,不过五行杂灵根实在吸收太慢,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吸收了一丝精粹的灵气到了经脉中,等汇聚到丹田的时候也没剩多少了,不知何时才能出现幽凰和我描述过的识海呢。
等我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波澜不惊的一双眼眸。
“小漪,修行最基础的便是定性,你做的很好!”
我摸了摸脑袋,师傅这算夸我了吗?心里一阵美滋滋的,不过我就算定性再好,灵根决定了我的吸收速度,一切都是枉然啊。
“师傅,我灵根太杂,修行实在太过慢了。”
“无妨,不急,灵气入体只是修身,修心才是最重要的,你已经做到心无旁骛,已经很是难得了,至于修灵的速度——你可试过其他法诀了?”
“徒儿几本修行的初阶术法都尝试过了,效果都差不多,只有修行那传说中的上古法诀捕灵心法时,会——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
“捕灵心法?那是上古渡灵族的法诀,如今早已不适宜在当今零碎灵气的环境中使用了,一般修士根本触发不了,你使用会发生什么?”
“我好像灵魂离开肉|体一般,还能穿过墙壁,总之很是神奇,等我回到身体之后,却觉得浑身乏力,好一阵子缓不过来呢,之前还差点没气了。”
师傅听完后,略一沉吟,将手中佛珠往上一挥,瞬间造出一圈朱红色光圈笼着我,身侧暖意洋洋,很是舒服。
“这里也有捕灵心法残卷,你且试试,为师为你护法。”
“是——”
我心中一喜,其实我早就想再试一试那捕灵心法,总觉得与那套法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公子早就收起了那套法诀,就算我记得那口诀,却也不敢贸然一试,如今有师傅为我护法,可真是太好了。
“徒儿,这便开始了!”
见师傅冲我点头,我便凝气,缓缓运至全身,念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口诀。
“万物为灵化,体嗜灵,需补气,气中杂物盛,淬炼可引之入体……
灵术施使而心念起,引灵线而穿四围,竖四象法线而避杂气……”
果然,刚一念完,天地间顿觉变得昏暗,空间被无限扩大一般,我只占其中坐落一个小空间。
身旁的师傅却严肃地看着我的肉|身,不时操纵着那串佛珠向我身上传送什么,我能感觉到那具肉|体的蓬勃力量,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徒儿可能听到?”
师傅对着空气中说道,我能听到却不知怎么样回复,正着急着师傅又说话了。
“按照法诀运起一根灵线。”
我连忙靠在身体边一坐,用力从身体中抽出灵力,幻化成一根灵线。
果然灵线周围开始密密麻麻出现一颗颗亮色小球,应该就是实体灵气了,附着在那根灵线上面,我因着本心,将它们一点一点拽回体内,只觉得很是神奇地感觉到很多灵气涌入了经脉之中。
这——这便引气入体了?我刚准备再试一次,却发现师傅眉头紧皱,额头上满是汗水,正紧盯着我的面容,不时以灵气探入我的经脉中查探。
我此番这般顺利,肯定是师傅的功劳,我不敢再试,心念一起,便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我感知到了四肢都能正常活动,也没有像上次那般头晕四肢乏力,周身还暖洋洋的,身前的师傅将头顶的朱色屏障撤去,我这才看到迦叶师傅的脸色十分难看,看来为我耗损了不少灵气。
“师傅,您——小漪受之有愧!”
我连忙跪下,师傅为什么会对我这般好,我竟然这般幸运,遇见公子,又遇见这样悉心相待的师傅。
“灵力可有提升?”
“有——比我一年修炼的还多。”
“呵呵——你体质特殊,也不枉为师助你一臂之力。”
“师傅——究竟你为何会收我为徒。”
“万般皆是缘,小漪,待到时机成熟,为师必定会为你解释,你先安心修行罢。”
“是——”
很快半月便过去了,我一直在师傅的洞府中修行,因着捕灵心法耗神极大,我也不愿师傅替我耗费灵力,便一直没有再运行过,每日看着师傅二层上的书籍,修炼灵气,只感觉日子过得非常快。
“小漪姑娘,有位自称冷小霜的姑娘前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