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劳务市场来了个自称姓汪的老板,穿着户外服装,说是找两个人陪着他进一趟熊瞎子山,一天给一千元的工钱。这个日赚千元的价钱,一下子吸引来一大帮人,都围着他问具体的工作。
汪老板说:“没别的事,一个人背上三十斤大鲈鱼,我走到哪你们就跟到哪,就这么简单。”
这个价钱不错,可是一提进熊瞎子山,都知道那儿有黑熊,太危险,没有人愿意去。
汪老板见没人去便又说道:“每个人再加一千,两千元一天,有去的没有?”
“我去。”一个大胖子站了出来。
汪老板上下打量他一番说:“你不行,跟着我是要爬山的,你这一身肉,爬山肯定不行。”
那个大胖子有点窘丧,说道:“你这位老板啊,坐桥嚎丧,不训抬举。这么多人都晒你的台,只有我捧你的场,你还让我难看,不仗义。”
汪老板一听,这位老兄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便大声叫道:“老兄,你先慢些走,虽然咱俩没有成交,但你是第一个站出来给我捧场的,我得奖励你,”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来放在胖子的手上,说道:“这下你老兄心里平衡了些吧。”
胖子手里拿着百号大钞,不住地点头说:“平衡了,平衡了。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汪老板一阵哈哈大笑,说:“没什么,不足挂齿。”他笑声爽朗,人也痛快。
其他人见了都称赞这个老板大方,有两个壮汉站出来说:“汪老板,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哥俩儿跟你走一趟怎么样?”
汪老板仔细地打量了二人一番,用手拍了拍二人的肩头,觉得二人的身子骨还算结实,先问姓名。一个叫张伟光,一个叫张光伟,这俩人是哥俩,张伟光是老大,张光伟是老二。
这汪老板大声说道:“好家伙,就你二位了。走先买鱼去。”说着,三个人一起来到鱼市,汪老板调大个的鲈鱼买了六十斤,平分两份,做好了包装让二人分别背了。又买了三把洋镐把,一人一把带上。先把鱼装上车,弄到北边的黑瞎子山脚下,在再往前没有路的情况下,下了车。
汪老板就地找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把车扔到那儿,让兄弟二人分别背了鱼,三个便向山里走去。
这兄弟二人也不知道这位老板让他们背来这些鱼是卖给谁,就凭他们哥俩加在一起四千元钱的工钱,你这鱼得卖多少钱一斤吧。
二人虽然心中纳罕,但嘴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紧紧地跟在这位汪老板的身后。打定一个主意,只要你给够了两千元钱就行,往哪儿走我们不管。
山中没有路,有的只是草丛荆棘,开始还可以,走起来不怎么费力,可是后来越来越不好走。草丛越来越密,坡也越来越陡。高高的松树下边有灌木丛,灌木下边有草棵子,荆棘茂密,无所不在,一团一团的,每次通过都要被扎伤。人走在这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要说走这样的路,上这样的山,都要选好一点的路走。可是这老头却专挑林密的地方,草厚的地方走。
眼看着前边汪老板连蹦带跳的,走得起劲。可是张家兄弟身上负着三十斤的重载呢,走起来吃力,便累得不行。
主要是目标不明确,两千元钱是讲明了,可是背到哪里没说清楚,现在累得不行,有点实在走不动的感觉。便觉得有些怨言,老大张伟光把背上装鱼的背包往地上一扔说到,老板你饶了我们吧,实在是背不动了。
他这样做也有些后悔,想老板非生气不可,要是就坡下驴,说一声,“实在背不动了,那你们就回去吧。”哥俩就前功尽弃,两千元的工资不翼而飞了。
可是汪老板却乐哈哈地从前边走回来,说道:“怎么,熊了?熊了咱就坐在这儿歇一会。”说完找了个平整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从行囊中取出白酒香肠之类的食品,和张家哥俩吃喝起来。
三个一边吃喝,一边唠起家来,汪老板十分开朗,说起话无拘无束的,声音十分洪亮,惊得树上的鸟都飞起来。张家兄弟想:要是附近有野兽也会吓跑的。都说熊瞎子山里野兽多,走了这么半天,连个影都没看到,就是与汪老板的声音有关吧。
还是老大敢说话,他问道:“我说汪老板,看你这个年岁我想也有五十出头了吧,我们兄弟应当称你一声大哥,不见外吧。”
汪老板洪钟般地说道:“叫大哥我是最高兴了。从现在起你们就叫我大哥。哈哈、哈哈。”
张伟光双说道:“大哥那我来问问你,咱们这样背包掠散的是干什么去?”
汪老板听后一阵哈哈大笑,说:“你们猜猜,这是要干什么去。”
张伟光说:“我猜不到。”张光伟也摇摇头说:“我也猜不透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哈哈、哈哈。咱们哪,今天就是个玩!”看得出来,这位汪老板为自己的杰作十分得意。
“玩!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个玩?”这哥俩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张伟光问道:“大哥,既然是玩,你让我们背来这么多的鱼干什么?而且还都是这么贵重的好鱼。”
汪老板大眼珠子一瞪说道:“傻瓜,你以为这个熊瞎子山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野猪黑熊便是狼群,咱们又没有枪,不带一点吃的,万一要是遇到了这些猛兽,拿自己喂它们啊?”
张光伟说:“啊,原来你让我们背这些鱼来,是专门为了喂那些野兽的。那为什么还非拿这些好鱼呢,买点破烂就得了呗,何必要多花那些冤枉钱呢?”
“我说你们俩真是目光短浅,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弄那么破烂来,万一那些野兽相不中怎么办,它们只爱吃鲜肉,而你给弄来一堆臭鱼,还不是等于没有,最后还是白送了自己这块活肉了。”他的声音嗡声嗡气的,把前来觅食的苍蝇都给震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