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挨打人这样老实厚道,看得张平凡有些不忍心,便对邢凯燕说道:“你怎么这样对待人家呢。”
邢凯燕没有理会张平凡,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票子,递给挨打的乡下人,说:“这是我们讲好的工钱,你拿着。”
那挨打的乡下人接过钱,转向便走,好像是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般。不料邢凯燕还没完了,大声喝道:“站住。”
听到她的喊声,那乡下人立马定在那儿了,张平凡见他的身子好像都矮了几分。
邢凯燕却“哈哈”地笑起来。说道:“这位大哥你也忒老实了,就这样白白的让人给打了,也不让她赔偿点精神损失费?”她用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刚刚打过人的右手说道:“看我的手都打疼了,难道你的脸儿不疼?”
那乡下人说:“你还想怎么样,总不能让我赔给手疼的钱吧?”
这时人群中一人高声说道:“给她钱,凭什么给她钱,她打人还打出理来啦!”随着这铿锵有力的声音落地,一位气宇轩昂的老奶奶走到前面来。先是对那个乡下人说:“别怕,有老太太给你做主。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乡下人抹拭了一下挨打的部位,说道:
“这位大姐老板,买的水果太多了,找人帮忙给拎一下,说是给一百元的工钱,我见这个活够肥,就接下来了,她在前面买,我就在后边拎着,谁知半路上这个小伙子跑了过来。,将这几袋水果都给撞到地上了。你说这能怨我吗?”
这时他才发现方才撞他的那个小伙不见了。着急地叫道:“诶!那个小伙子哪里去了,那个小伙子呢?”乡下人真的着急了,哭丧着脸儿叫苦不迭:“我的妈呀,他跑了这一地的水果我赔不起呀!”
老太太说:“你不用怕,有我老太太呢。”
这时邢凯燕也发现张平凡不见了,同样着急地大声呼喊道:“儿子,儿子!儿子你去哪了?”她四下张望着,在人群中寻觅着。同时也呼喊着:“儿子,小凡!”
“小凡!”老太太有些警惕起来,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是不是来行骗的?”
人群中又“嗡”的一下:“原来是骗子,亏着没上前,要不然说不定被敲诈的人就是自己。”人们在幸灾乐祸。
邢凯燕没有理会老太太,她又拿出一打钱来对乡下人说:“这位大哥,我得找儿子去,没工夫和你玩了,我打了你两个嘴巴子,一个五百,你点一下,这是一千。”说完,将钱交到乡下人手里。那张下人接了钱后,一个劲地“这这”一时还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了。
老太太说:“你别傻子似的,看看那个钱是不是假钞。”
乡下人看也没看,将钱又塞回邢凯燕的手里说道:“这钱我不要,要了就是不义之财。”
不等老太太说话,邢凯燕先说了:“怎么是不义之财呢,我打了你,这是补偿费,你拿着吧。”说完将钱又塞回到乡下人的手里。
那乡下人说:“打就给钱啊,我老婆时不常的就打一两个嘴巴,打了小半辈子了,也没见她给过一分钱。我要了你的钱,她的账就算不清楚了。”将钱又塞了回来。
老太太一把将钱抢了过去,放在了乡下汉子的手里说道:“你家里有小孩子吗?”
乡下人说:“家里有三个小孩子呢,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问这个干啥?”
老太太说:“你老婆打你嘴巴,她给你生儿育女,你们不分彼此,可是这个人和你没有关系,是外人,外人打你,给你补偿费是应该的,这钱你是可以要的。”
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那富婆已经离开,不远处传来她的呼唤声:“小凡,我的儿子,你去哪里了?快回来带妈妈回家。”
她站在道边上,那儿停着一辆人们都没见过的高级桥车。她又拿出一打钞票,举在手里向人群喊道,“有谁知道张平凡的家,给我带路。我给一千元的劳务费。”
“你把钱收起来吧,没有人给你带路的。”说这话的又是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太太。
邢凯燕“嘿嘿”冷笑一声说道:“我就不信,你们这地方人见了这么多钱不动心。”她又大声喊叫起来。“有谁知道张平凡家呀,给我带路,给他一千元钱。”
老太太没有理会她,手里提着肉馅,径自离开。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地找孙子,嘴里还叨咕着,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
让邢凯燕不解的是她拿着一千元的劳务费找一个向导,竟然没有人出来应聘。她不知道,这里凡是知道张平凡是谁的人,都认识张平凡的姥姥,有张平凡的姥姥在这里,不去欢迎这个女人,别人谁还好意思为了一千元工钱去丢人。
姥姥方才已经放话没有人给她带路,就说明姥姥并不欢迎这个女人,所以就没有人出来给带路了。
但是邢凯燕坚持这样一个信念: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我就不信还有和钱过不去的人。
她从包里又取出一打钱来,和原来的那一打重叠在一起,攥在手里,大声叫道:“两千,有谁不怕钱咬手的,知道张平凡家的,过来帮个忙就可以得到这两千块钱啦。”
张平凡并没有走远,就在人群不远处偷偷观看着邢凯燕。他不敢出来,怕邢凯燕的大喜大悲,怕她的夸张,觉得那样会很丢人,尤其是这里还有他的女同学荷花在。
当他看到姥姥提着肉馅走过来时,便迎上前去,说道:“姥姥,我们得把那个人接回家去,她是来找我的。”
“嗨你个小兔崽子,跟我捉起迷藏来了。”
张平凡见姥姥没理他这个茬,便又重复了一遍:“姥姥,您得回去把那个人接回家。她是来找我的。”
姥姥说:“你说的是谁?把谁接回家?”
张平凡回过身向站在那儿举着钱正吆喝雇人的邢凯燕一指,说道“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