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开妍对着镜子拢了拢流海儿,掏出手绢来擦了擦眼角,说道:“我去找巴赫尔书记来。”
“找他?”张平凡一听说是找巴赫尔,便想到了巴赫尔看着幸开妍的那个眼神儿,不由得心里有些酸流流的。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看那个书记也是个腥猫儿,找他去干什么?”
幸开妍继续整理着脸容,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哈哈里特镇上足球俱乐部的事,在那个地产商王建富那儿受阻。得想个法子啊。”
张平凡说:“你就想到巴赫尔那儿去了。”
幸开妍说:“是啊,他是书记,只有他出面说话,王建富才能把你的俱乐部给吐出来。”
张平凡却说:“我看这事还是和当事人直接说比较好,免得让人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幸开妍说:“我们是正常要求,谁能说出什么话?”
张平凡唯唯诺诺地说道:“人家说啥还用得着点明了吗?”说完脸扭向一边。眼睛看向窗外。
幸开妍忽然觉得这小子今天说话有些酸溜溜的,心中暗道:“难道他吃巴赫尔的醋?”
其实女孩子一般是在出嫁之前是喜欢让心爱的人吃点醋的,她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也只有他心中有我的位置,今后的日子里,才会倍加疼爱,这样的婚姻才会幸福美满。
此时看到张平凡在为自己吃醋,幸开妍觉得心里美滋滋的。面上有些红润,一双大眼睛罩上了一层水汪汪的物质,闪出了柔和的光芒来。
这个时候,最希望这个傻子能看自己一眼。
可是到张平凡的头并没有转过来,窗外好像有什么事物将他的眼球吸引住一般。
幸开妍知道,此时外面可能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在闹情绪。
因为她看到了他的两腮又鼓起了那个爷爷说的,具有自己家族标本作用的咬肌。
而这也是她的一块心病,看到它,就如同爱情长了肿瘤一样让她恶心。
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便扭过身子去,有些黯然神伤。
但又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
张平凡的脸依然没有转过来,而且此时他的目光还有些全神贯注,他的咬肌越鼓越大,难道外面真的有让他关心的事情?
幸开妍忍不住也凑到窗前来。顺着张平凡的眼神看上去,嘴里说道:“你在看什么呢,这样投入。”
张平凡向对面一指说:“你看。”
幸开妍看到了,原来对面正是长途客运站的出站口,那儿站着她熟悉的身影,正是邢凯燕阿姨。
一身艳装的邢凯燕站在那儿十分显眼,此时正站在闸口外边,向站内不停探头探脑。“她这是要干什么,走,坐车要直接从旁门进入站内呀,怕是要接人吧。会有谁能到这儿来呢?”
不想说完这话之后听到张平凡在那里“哼!”了一声。
幸开妍明白,邢凯燕一定是将张不凡给招来了,要不这小子又吃醋了!
果然听到张平凡阴阳怪气地说道:“都是冲着你来的,看你人缘多好。”
幸开妍有些委屈地说道:“怨我吗?我又没让他来,来,也是你的那个妈给叫来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平凡说:“那还不是因为你长的太显眼。”
幸开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自己的脸蛋说道:“长的啥样,不应是罪过吧,要不你把这样给毁一毁。不让她这样看着扎眼。”
张平凡说:“薛朋他妈说过:‘丑妻近地家中宝。省着人惦着。’”
幸开妍本来想向他表白一番,可是一想到方才看到他腮帮子上的那两条咬肌,所有的话都咽进肚子里边去了。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这本来是一句感伤的话,没想到却引起了张平凡的强烈不满。“都是你态度不明朗,羞人答答的,让他总是觉得还有希望。”
幸开妍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像你说的那样羞人答答来?要不是你那个妈妈,通风报信,他怎会找到这儿来。”
这时客运站的闸口开始向外走人,只见在众多的人流中,张不凡有穿着一身警服,身材高窕,步伐矫健,且神采飞扬。在出站的人流之中,有如鹤立鸡群一般显著,好一个风流倜傥少年郎。
老远就听邢凯燕的高声呼叫:“小凡,妈妈在这儿呢。”她的双手高高兴起,并不断地来回挥动,在幸开妍和张平凡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像马戏团里的一只穿着花衣服的大猩猩,在舞台上手舞足蹈地表演节目一般,在接站的人群之中同样是特别显眼。
而张不凡则是高高的扬起了头,像国旗兵一般从邢凯燕的身边超过来。邢凯燕想抱他的胳膊,却被他冷酷地躲开了。
那张不凡大步流星地向招待所这边走来,邢凯燕如同一只跟在主人身旁的宠物狗,为了跟上儿子的速度,一边气喘吁吁的小跑,一边说着什么。
张平凡有些气愤地说道:“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不认亲妈的冷血动物!”
幸开妍在旁说了句:“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她看到张平凡的眼里含着泪水,知他善良,便用有些揶揄的口气说道:
“这邢凯燕阿姨也真是的,不是有你这个儿子呢吗,还非得拿着自己的热脸儿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张平凡白了她一眼,说道:“那能一样吗,啥叫血浓于水,这个都不懂。”
幸开妍嫣然一笑,心里话:“小屁孩儿,还说我啥也不懂呢。”便有意的要气他一气,说道:“张不凡这小子虽然驴了点,可是他长的还是很帅的,你看到没有,他的回头率多高。”
“什么回头率?”对于回头率这个词儿,张平凡有些不懂。
幸开妍又是一笑说道:“这个还不懂啊,你看看张不凡附近的女孩子们都在干什么就明白了。”
经过她的这一提醒,张平凡才发现,在张不凡的身后,真的有那么三两个女孩儿,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也是从站内着外面走,可是她们看的不是路,她们的眼光像风一样在张不凡的身上脸上来回的飘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