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新点头。
对上叶婉的眼睛，柳佳如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像是同意了。
“你们先吃饭吧，还好不是什么特别隆重的大活动。”她语气里带着浓重的不满说，“原来约好的化妆师太不讲信用了，明明先跟我们约好的。别人大牌不能拒绝，就能拒绝我们了？”
叶婉看向洛新。原来不仅仅是简单的放鸽子？
相比柳佳如的愤怒和不满，洛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已经习惯了，一点也不生气。他语气平静地说：“姐，算了，反正我们已经找到人了。”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柳佳如说。
洛新从小在剧组长大，虽然现在年纪不大，但戏龄比现在许多年轻演员要长。他对人情冷暖看惯了，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她之前却还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
他身上的沧桑和老成就连叶婉也感觉到了。她原本决定吃完了饭再认真告诉他另找化妆师，可是现在忽然说不出来了。
洛新吃的并不多。吃完了后他放下筷子，看着还在吃的叶婉，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答不答应？”
叶婉吞了吞口水，放下筷子忐忑地说：“好吧，我尽力。”
出席活动的衣服是提前定好的，洛新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叶婉已经准备就绪。
临时要化妆，她没有带工具，好在洛新家里有一些。虽然不是很齐全，但是可以勉强凑合一下。
洛新坐下后抬头看向她说：“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西装，内搭白色的衬衫，是最经典、最不会出错的配色。他本来气质就很干净，五官精致，黑白的配色使得他的眉目变得更加清晰，眉清目秀中又因为这一身正装，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成熟。
不化妆就已经很好看了，化妆只不过是锦上添花，遮一下脸上的一颗痘，修饰下五官，难度不算太大。叶婉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洛新私下里是个话不多的人，柳佳如又出去了，上底妆的时候气氛变得很安静。
首都五月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细碎却灵动。
叶婉因为第一次给艺人化妆，一开始有点紧张，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化妆这件事上，一直仔细盯着洛新的脸，后知后觉才发现这种微妙的安静。她看向洛新的眼睛。
洛新似乎一直在看她，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视线正好撞个正着。
他移开了眼睛，上了底妆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叶婉一直觉得男戏子涂脂抹粉的太娘气，所以给洛新上的底妆很轻薄。看着他脸上透出来的红晕，她眨了眨眼睛问：“要不要给你把粉打厚点儿？”
洛新咳嗽了一声，冷冷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尴尬，说：“不用了。”
“闭上眼睛。”
洛新闭上了眼睛，脸上可疑的红晕久久没有褪去。
化完妆后就要开始弄头发了。
叶婉在弄头发这块跟陈潇学的还不够多，这是她的弱项。
“头发你自己会不会弄？”她问。
“不会。”洛新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对发型有什么想法？以前都是怎么弄的？”
“没有，随你。”
心里没由来一阵气，叶婉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那我一会儿能不能问问陈潇？”
“可以。”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洛新的手指轻快而有节奏地无声敲击着。
叶婉在微博上找出了洛新以前的照片做参考，给他大概做好了发型。
然后，她在微信上给陈潇发了条语音问她在哪。
陈潇回复的很快：“在宿舍。”
在确认她舍友都不在后，叶婉给陈潇发了视频请求。
接了视频后，陈潇问：“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我在给人化妆，头发这块儿不太有把握，想让你帮我看看。”叶婉说。
“你都接私活了啊？好啊。”陈潇问，“你在哪认识的客户？靠不靠谱啊，别被骗了。”
“是洛新。”
在陈潇听到“洛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的时候，叶婉把镜头转到了洛新的脸。
陈潇像是被忽然出现的明星脸冲击到了，惊呼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恢复了镇定，换上了一副完美笑容，说：“你好，我是陈潇，我们以前一起吃过饭的。”
洛新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好。”
等叶婉把镜头转回来，陈潇才松了一口气朝叶婉挤眉弄眼。
“怎么样？你觉得哪里还有要改的吗？”
陈潇压下了一肚子想问的八卦，认真地想了想说：“其实整体挺好的，就是刘海太整了……”
在她的意见下，叶婉几次修改后终于搞定了洛新的发型。
柳佳如三点多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全部弄好了。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叶婉完成的比她想象中好。
六点的活动，五点半到场，他们四点半出发。
临出发的时候，洛新问：“你怎么回去？这里离B大有点远，要不然留下来晚上我回来送你回去？”
叶婉想起陈潇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就拒绝了，选择自己打车回去。
见了陈潇，叶婉自然被她八卦了很多问题。
同时，陈潇的一句话也让她有点心动。
她说她今天帮洛新化的妆挺好的，至少比她学文学好得多，可以考虑从事这个行业。
叶婉深有同感，觉得学化妆比背书简单多了。
她对读书实在没什么兴趣。或许等下一次阿现，应该告诉他，她下学期不想再上学了。可不知道下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