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洛新看到自己了，叶婉偷偷朝他招了招手，笑了笑。
给洛新化妆的是另外一个化妆师。下午，叶婉和陈潇继续跟着黄老师忙碌。
一整天下来，叶婉对片场还有自己要做的工作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她说话总是软软的，长得甜美漂亮，又很愿意做事，很得黄老师喜欢，跟群演们相处得也很好。
晚上快收后，叶婉跟陈潇一起整理东西的时候，来了个工作人员，说是叫叶婉过去。
“是洛新的助理。”陈潇小声提醒说。
叶婉有些疑惑。洛新找她？
陈潇说：“你快去吧，这里我收拾就好了。我等你一起回去。”
叶婉跟着洛新的助理到了一个单独的化妆间。
拍完戏的洛新正在跟化妆师聊天。
看到叶婉进来，他眼中那原本在眼底的笑意浮现了上来，说：“李老师，我给你介绍个助理怎么样？”
李老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叶婉，立即明白了。她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说：“好啊。”
叶婉一进来就被指派给了一个新的化妆师，有些发懵。在洛新的提示下，她才开口说：“谢谢李老师，我会好好干的。”
“我还有点别的事，给洛新卸妆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李老师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化妆间一下子就只剩下洛新和叶婉两个人。
叶婉今天才知道她平时看的电视剧是这样一点点拍出来的，镜头里看着只有两三个人，实际上旁边围了一大堆人。下午洛新拍戏的时候，她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当演员很不容易。不知道林现平时拍戏是不是也是这样？
“站在那里干什么？没有别人了。”没有别人的时候，洛新不再像白天那么阳光，表现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
叶婉回过神，想起还有正事要做，走过去拿起卸妆水说：“我给你卸妆。”
卸妆的时候，两个人离得很近。洛新抬着头，借着镜子旁边的灯光可以看到叶婉脸上浅浅的一层绒毛。
外面还是一片吵闹的声音，化妆间里却很安静。
看了一会儿后，洛新移开了眼睛，问：“今天适应得怎么样？”
叶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过，嘴里回答说：“挺好的，我觉得很好玩。”
“你以后是想当化妆师？”洛新问。
叶婉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地说：“是这样想的。”但是怕有人不同意。
洛新突然笑了：“你确实不适合上学。你以前帮我写的论文每次都是勉强合格，分数都很低。”
“你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叶婉不满地皱眉瞪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在快要好了的时候，洛新忽然问：“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暗含着的情绪让叶婉的手一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本来说好拍完戏再问你答案的，没想到你来了剧组。”洛新语气很平静，可脸上浮现红晕出卖了他，“所以我忍不住想问你答案了。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叶婉的脸红了起来。
她是想要拒绝洛新的，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手了，一不小心狠狠地刮到了他的鼻梁。
洛新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叶婉慌张地收回了手，抱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洛新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她，等待答案。
叶婉好不容易想到了借口，说：“我看你现在拍戏挺辛苦的，还是先好好拍戏吧。我怕影响到你。”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拒绝别人，她觉得非常尴尬，眼神满化妆间乱飘忽。
其实她表现出的愧疚已经很明显了。
洛新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眼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一层“冰霜”。“为什么？”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
“我……”叶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洛新从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里猜出了些什么，表情更加冷漠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叶婉点了点头。
要承认喜欢上了一个人类实在怪不好意思的。
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要两情相悦。
“洛新，你——”
叶婉正想劝他看开一点，却被他打断了。
“出去。”
他的声音并不大，叶婉刚开始没有听清楚，“啊”了一声。
洛新重复：“出去。”他换回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副冷漠疏离的表情。
这次叶婉听清楚了。她看了看他的脸说：“可是你的妆还没卸完啊，我先帮你卸掉。”
洛新偏过头躲开了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稍微又提高了一些声音说：“你现在就出去！”
还恼羞成怒了？
走就走！
叶婉放下手里的东西，气呼呼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出化妆间，她看到外面站着两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正看着自己，立即收敛了脸上的怒意。
陈潇还在等她，看她走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对，关心地问：“怎么了？”
叶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想起洛新给自己介绍的化妆师，她对陈潇说：“明天开始我可能不能一直跟你一起了。洛新让我跟着李老师当化妆助理。”
“他这是照顾你啊！”陈潇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得了洛新的好处，她觉得叶婉还是跟洛新更合适一些。
叶婉想起洛新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心里更加生气了。
第二天，叶婉和陈潇来到片场，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大家都在看她。
原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叶婉得罪了洛新、被狠狠骂出化妆间的事情，现在几乎整个剧组都知道了。
陈潇一脸莫名，小声对叶婉说：“哪来的谣言啊？”
就在这时，洛新来了。他从她们面前走过，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陈潇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叶婉，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不可思议地问：“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叶婉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的。”
没过多久，准备开工了，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忙碌了起来。
“那你还去不去李老师那儿了？”陈潇问。
“不知道啊。”叶婉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去吧。”
叶婉刚准备去洛新的化妆间，就被人叫住了。“你，叶婉是吗？去孙老师那里一下，孙老师那边正好缺人帮忙。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好的。”
“这些人都太会见风使舵了，刚听说你得罪了洛新就把你安排到席云珠那里去。”陈潇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说，“加油吧。”
她们小小的助理化妆师只能听从安排。
叶婉还没走到席云珠的化妆间，就听到了她在里面发脾气。
她的助理被她骂得红了眼睛，其他工作人员在旁边很不走心地劝着。
好不容易席云珠不再骂了，工作继续。
叶婉跟孙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就在旁边帮她做准备工作。
席云珠坐在镜子前，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自拍了几张，每张照片后面的背景里都有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就是叶婉。她正专注地整理着化妆工具。虽然照片里她只有半张脸或半个身体被照了进去，但因为夏天穿着短袖手臂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像个小灯泡一样很抢镜。
席云珠皱着眉把照片全都删掉了。
她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说：“你，帮我去倒杯热水来。”
叶婉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叫的是自己。
席云珠不满地说：“怎么反应这么慢？”
因为昨晚的事心情也很不好的叶婉一句话都没有说，拿着保温杯出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孙老师已经开始给席云珠化妆了。
“孙老师，要我帮忙吗？”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后，叶婉问。
这时，打开了保温杯的席云珠说：“这水太烫了，你让我怎么喝？去倒个温的。”
明明是她自己要热水的。
叶婉忍了。
可再次回来席云珠依旧对水温不满意，让她再重新去倒。
在把叶婉当助理指使的同时，席云珠还不断地对妆面提出各种要求。明明是她自己前一天晚上非要吃串串，吃完长痘了，今天却怪化妆师。
一直到打完底妆，叶婉倒的水才让席云珠满意。
自从醒来遇到林现开始，叶婉每天都过得很舒服，偶尔犯错惹林现生气，撒个娇就过去了，最多就是被罚站或者打手心，哪里被人这样指使过？
盆也是有脾气的！
“把那盘大地色的眼影拿给我。”孙老师说。
叶婉看了看面前各个色系的眼影盘，鼓起腮帮子拿了大地色……旁边的那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