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收缩着瞳孔,从底处慢慢的泛出来晶莹的东西来,施鑫雨松开手,移向身侧的沙发,拇指紧掐着食指的指腹。
施鑫雨心里彻底的慌乱了,甚至参杂着绝望,连自己这个亲姐姐都不成功,那再寻着合适的是不是更加难了?可是……弟弟他等不了了。
两颗盛不下的泪珠滑过施鑫雨脸颊,吴院长站了起来,走过来,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他也叹气出口,病人家属他见过太多了,大吵大闹,哭着哀求的,他的心早已经习惯了平淡的对待,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他竟然心生不忍的怜惜。
接过纸巾,施鑫雨站了起来,无助的哀求:“吴院长,那到底怎么该怎么办?我弟弟他等不及了。”越说越慌,她的泪,流的更凶了。
“哎!”吴孝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事他也头疼:“你也别太着急,下午我会联系专家,必要的话开一个研讨会,再商议一下,肾源方面我会再让人紧盯着的。”
“谢谢吴院长。”施鑫雨感激涕零。
施鑫雨终于止住泪水,又问了一些详细的弟弟的事情,这才打算告辞,她跟吴院长告辞,转身,手还没碰着门,身后的吴院长又突然出声:“那个。”
瞧见施鑫雨转身看着自己,吴孝先迟疑了下,说:“没什么,你去吧!”
“哦。”点点头,施鑫雨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重新掩上的门,吴孝先看着桌子上施鑫雨的匹配结果,脑中突然想起,当初她说要先给她做匹配的结果的时候,被她的父母那样严词拒绝。
再次看向纸上的某一点,吴孝先想,他知道是为什么了。
从吴院长办公室出来,施鑫雨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思绪,想着之前吴院长都说了要尽快找到肾源,如今连自己这条希望都没有了,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弟弟他还能等的起吗?
此刻施鑫雨心里依旧的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一切,仿佛自己掉进了一湖深潭,在她拽着一根稻草,拼尽所有的一切即将游到岸上的时候,那救命的稻草却突然断了,又将她重新打回了潭底般。
如果弟弟真的就此。
施鑫雨不敢往下想去,她如丢了魂般,游移在医院的走廊上,没干回去病房,怕家人看出端倪,她出了医院,又开始游荡在大街上。
一遍遍的警告自己,要振作起来,如果连自己都绝望了,那不知道谁还能给家人希望,所以施鑫雨不容许自己再瞎想下去,她开始想着一切能想到的办法。
突然,她想到了凌筱晨,这线是他抛给自己的,也许他能再跟吴院长使把劲,让他更上一下心,她想,作为吴院长拼力的话肯定会比目前更有希望。
这样一想,施鑫雨就迫不及待的给凌筱晨去了电话。
电话又是响了很久,就在施鑫雨都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才接了起来:“喂。”
施鑫雨明显的听出那边的大舌tou,她不由得微皱着眉,这家伙喝酒了?
“喂,凌筱晨,你。你在哪里?”她心里奇怪,他怎么大白天的也喝酒?
“我……没事啊!怎么了?”凌筱晨果然喝醉了,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没事你怎么会喝酒?凌筱晨你要把我当朋友就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施鑫雨有些急了,自从上次凌筱晨走后,他就一再的不对劲儿,她想,他肯定是出了什么大的事情。
那边的凌筱晨慢悠悠的看向手机屏幕,努力的聚集着焦点,这才看清楚是是施鑫雨打来的,他振作了一下:“我真的没事,只是喝点酒而已。”他撒着谎:“你怎么了?是不是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因为想到这个可能,他强自撑着身体,从家里酒柜边的吧台上撑起身子,却没站稳,踉跄了一下,一手没抓住,扫掉了酒瓶,自己也摔坐在地上。
施鑫雨在这边听瓶子摔碎的“哗啦”声听的清楚,此刻她早已经忘记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了,她更加着急了:“凌筱晨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你就说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凌筱晨坐在地上,喘着气,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吼声,他突然笑了,他一手握着拳头,强力忍着自己笑出来的眼泪,久久的,在施鑫雨的再次威胁下,他说了自己家的地址,那边便挂了电话。
自从侦查社给他回馈了信息之后,凌筱晨觉得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事实,怎么去面对从小疼他爱他的母亲。
所以他能做的,就只能是灌醉自己,也许那样,他就不用去面对了。
可是能逃避的了吗?
凌筱晨看着手里的手机,笑的更加抓狂了起来,心里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他一把将手里的手机摔了出去,手机在被他摔的几乎“粉身碎骨”。而这声音也刚好引得回来的杨凤芝听到,她拧着眉,向着儿子的房间走去,立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下,儿子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她的心难受的一疼。
自从儿子回来,他就不愿意跟自己打照面,她想是自己逼他回来,他正给自己使脾气,想着过几天就会好了,谁知道他都这么几天了,都把自己给关起来,每天都在里边喝酒,更是不愿意见家里人,只有等他睡着了,自己才能进去……
儿子的哭泣哭的杨凤芝心都碎了,她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施鑫雨打了车,直奔凌筱晨的家而去,她一路上都在想着,凌筱晨帮了自己那么多次,不管怎么样,作为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不好,要她不闻不问,那她真的做不到,就算是要面对他那个“凶狠”的母亲,她也要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