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和关廷谈过恋爱?”半根烟之后,我问周京昀。
“嗯,但是关廷之前的背景有些不太好,打群架关过拘留,我爸妈不同意,一度闹得很厉害。”周京昀没有避讳我。
“然后呢?”我又问。
“家里反对的厉害,当时我姐夫也在追我姐,我姐就同意了,也是不想跟我爸妈闹翻吧。”周京昀说。
“你啊还是不够了解你姐。”呼出一串烟圈,我看了看周京昀。
周瑾是那种主意特别正又特别执拗的人,十年后都依然看得出她对关廷流转在眼眸间的感情,当初又岂会是那种为了父母就放弃爱情的人呢?
其中定是有什么被人不知道的曲折。
“了不了解又有什么关系?我姐已经结婚有了孩子,他们没有可能的。”周京昀说。
“怎么没关系呢?了解了才会知道你姐现在过的有多么不快乐。”就像我一样,“你是个男人,到底还是迟钝了些。”
我叹了口气。
周京昀愣愣看着我,没有说话,沉默着将剩下的烟抽完,然后扔到地上,用脚在上面踏了几下。
“再来一根?”我将手里的烟举在他面前。
想了想,周京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却不忘告诫我,“以后没事儿不许抽烟知道了吗?”
我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周京昀的头发,像他小时候那样,“你也不了解我,我和你姐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听话和妥协的人。”
我的话让周京昀有些茫然,有那么一刹那,他看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陌生,然后他扭过头去,看着深夜的马路,“不管如何,我会尽量去理解你的。”
很温暖的话啊。
我笑笑,然后深呼吸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胸口的郁闷似乎都散了,此时此刻的灯火,将会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像电影画面一下,隽永悠长。
我和周京昀站在街边,你一根我一根,将关廷的那盒烟给抽光了。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抽烟,又抽了这么多,只觉得嘴里发苦,咽喉发痛,我扭头看周京昀:“你感觉怎么样?”
“我不喜欢抽烟,以后也不会抽。”周京昀摇了摇头。
“我也不喜欢。”我表示附和。
正说着,周瑾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你们站在路边干嘛呢?走了,回家。”
我回头,看着周瑾走到车边,周京昀打开车门,周瑾坐了进去。
关廷站在烧烤店门口,将目光从周瑾身上收回来之后又看了看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微微点了点头。告别。
周京昀先送我回家,路上周瑾一直闭着眼睛,我也就不说什么,关于关廷的事,往后她会告诉我的。
周京昀也不说话,此刻已过午夜十二点,我们都有些迟缓而消沉。
回到家,打开门,大厅里亮着一盏壁灯,大厅的地板上,散放着一些汽车枪支之类的玩具。这些玩具提醒我,那个叫浩宇的小孩子真真实实地侵入了我的生活空间。
在大厅里愣怔了会儿,我上了楼,洗洗上床,很快便睡了。
我就是这样,一旦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反倒可以安心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