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能难相处到哪儿。”一旁的胡老板忽然冒出一句。
“老板，你的孩子多大了？”胡老板的话让我愣了下，而后下意识地问道，胡老板也快四十的样子，应该会有孩子吧。
“要不要再烤几只虾？反正今天是王天时请客。”胡老板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扭头问罗四顾。
“行，那就再来六只虾和二斤海蛎子。”罗四顾毫不客气地摁了呼叫铃。
“再加一份鸡爪子。”我补充了一句。
罗四顾笑了，然后举起果汁和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刚刚的问题就这样嬉笑着过去了，但是我不迟钝，我猜道，关于孩子，胡老板定是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的。
我决定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偷偷问问罗四顾。不然，好奇心会一直折磨着我。
这顿烧烤，是胡老板请的，他趁上厕所的时候跑去结了账。
罗四顾先将胡老板送回家，然后送我。
“真的没事？”路上，罗四顾又问我。
这一次，他的表情是认真的。
我知道，他问的是关于浩宇的事。
“嗯，现在想想无非也就是多了一个吃饭的人啊，白天我上班，晚上回去收拾收拾也该睡了，也不怎么接触。”我回答。但是语气里有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虚弱感。
“那就好。”罗四顾没有再说什么。
“胡老板……没有孩子吗？”我想起这个问题。
“哦……”缓缓，罗四顾说道：“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出了意外，都不在了。”
我呆住。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由小声念叨：“现在的医疗这么发达，还会发生这种事……”
“活在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呢。”罗四顾也小声回了句。语气感慨，又有些忧伤。
是呢，他说的很对，活在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呢？那些好事或许不一定会发生，但是坏的事情谁敢保证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就好比我，从前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准备离婚，生活里又莫名多了个养子呢？
然后，我们再没有说话，沉默了一路。
回到家，何劲依然在。
自从浩宇来了，他似乎变成了个居家男人，看他穿着家居服和浩宇玩耍的样子，真是个好爸爸。
看到我回来，何劲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下来，然后说：“怎么这么晚，浩宇今天吃饭的时候还问你为什么没回来呢，以后不回来吃饭打电话说一声。”
哦。我应了一声。没有反驳。
因为懒得反驳。这个房子如今的功能就只有夜里睡个安稳觉，除此之外，我不想说话，也不想跟这里的人有任何交流。
浩宇也看我，目光由昨天的怯怯，变成好奇，我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转身上楼。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我听到浩宇小声问何劲。
“不是，妈妈上班太累了，浩宇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何劲耐心温柔地解释。
回到卧室，发了会儿呆，这才起身去冲了澡。
从洗澡间出来，看到手机里有周京昀的微信，他说他拜托人去福利院做了调查，关于浩宇的记录，只有最近一个月的。
这说明什么？我回问。
这说明浩宇刚进福利院，何劲就开始办理领养他的手续了，是不是有点太凑巧了？我会让那人继续追查浩宇之前的来历的。周京昀给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