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种被看透心事的窘迫,仓促间莫名其妙地回了句:“食不言寝不语嘛。”
说着,我扭头看向橱窗外,外面,那个每周都来买花的女孩站在外面,看着我的罗四顾,似乎站了很久的样子。
与我视线相对后,女孩笑笑,然后走了进来。
我起身,“是要买花吗?”
女孩摇了摇头,“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然后,她看了看馆里新布置的桌椅,又看了看罗四顾,虽然是目光轻轻扫过,但她那一眼是刻意看的。
“以后店里会有咖啡时间,有空可以过来喝一杯。”我说道。
那女孩急忙应了,然后说了句她还有事,就离开了花艺馆。
她的背影依旧带着深深的落寞。
“这人谁啊?”待那女孩走了,罗四顾问道,语气里有一股子深深的不喜感。
“经常来买花的顾客,这么年轻,可是总觉得她心事重重的。”我的目光追随着女孩,直到她彻底不见,“我刚刚看见她眼眶这里有些乌青,也没好意思问是怎么了。”
我重新坐下,却没有继续吃饭的胃口。
“总不至于是撞到门框上了吧。”罗四顾带着了然的语气。
“被人打的?”我惊了一下。
罗四顾看着我,“你呢?姓何的打过你没有?”
罗四顾对何劲的称呼越来越不客气了。
我想起曾经挨过的何劲的那一巴掌,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被打,即便我们之间没有发生别的事,单凭那一晚的一巴掌,我也会铁定跟何劲离婚。
我没法跟一个打过我一巴掌的男人一起生活。
“没有。”但是在罗四顾面前,我否认了自己曾被打的事。
罗四顾哦了一声,但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话。
他扭头看了看外面,似乎有些烦躁,而后他忽然回头看着我:“我记得有次在海边见到你,你的左脸颊有些红,想必何劲打你的时候很用力吧。”
之前所有的温情脉脉忽然戛然而止,被罗四顾拆穿,我有些恼羞成怒。
“你看错了。”说完这句话,我走到桌子边,将桌上的外卖盒子收拾了,“吃完就走吧,以后没事也别来了。”
罗四顾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转身取了自己的外套,穿好,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我说:“你以为我提起这件事是羞辱你吗?不是的,我是心疼你。”
说完这句话,罗四顾推门走了出去。
剩我一个人在店里,忽地湿了眼眶。
我爱上了一个人。过了会儿,我给周瑾发了一条微信。
哦,就是那晚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吧。周瑾回。
嗯。我坦然承认。
很好啊,恭喜,怎么?晚上要出来喝几杯?周瑾问。
好。我回答。
正好,我也有很多关于关廷的事要问周瑾。离婚诉讼也快开始调解了,还有我渐渐对浩宇的喜欢,好多好多事,我都想跟周瑾说说。
下班时,天色擦黑,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卸下疲惫,在暮色里松弛自己紧绷的神经。
我也是松弛的,开车走在路上,听着车载音响里的音乐,有种浮游于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