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辗转不能睡,我给周瑾打电话,“在做什么呢?出去喝几杯怎么样?”
周瑾应了。
我们约定了见面地点,各自从家里出发。
我穿了条到脚踝的长裙,外面罩了件薄衫,一出家门,初秋的风吹来,微微有些凉。
周瑾比我先到,我到的时候,她正坐在大排档那里,静默地看着烤着各种串的大排档老板,连我到了她都没发觉。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大排档老板大约四十岁的模样,清瘦,五官利落,认真烤串的样子竟然有些吸引人。
我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打趣她,“眼珠子都掉了要。”
周瑾回过神,对我笑了一下,“来了。”
我们要了各种烤串,一打啤酒,什么话也没说,先倒了一杯啤酒,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然后,周瑾拿出电话,“给小昀打个电话,让他一会儿来开车。”
小昀是周瑾的弟弟,名叫周京昀,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说是一起长大,但他比我小六岁,在我眼里就是个小跟屁虫。
“你开车来的?”我往路边看了看,没看到周瑾的车。
“你,是帮你喊的。”周瑾白了我一眼,她一向认为我迟钝,我也就乐得不操心了。
我笑了笑,“我住那地方,不大好叫车,本打算一会儿喊个代驾来的。”
“让小昀送你,不然我不放心。”周瑾一直有说一不二的大姐大气质。
又几杯酒落肚,我叹了口气,“你猜何劲有几天没回家了?”
周瑾皱了皱眉,等着我公布答案。
“他在浦市的那块地拿下来了,说是去运作,去了大半个月,大概是长那块地上了。”我笑了笑。
“也许是真的忙,我家老胡有时候有时候出差也走个十天八天呢。”周瑾的老公是城建局的领导,出差或许会去很远的地方。
但浦市离滨城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距离,再怎么忙也不至于半个月不回家。
“这个月他回过两次家,我们吃饭,隔着大大的餐桌,没说上两句话,真的,我们越来越没话说了……”
“老夫老妻的都这样,我和老胡也没话说。”周瑾仍旧和稀泥。
但我们不过结婚五年而已,便已经过早地对彼此丧失了热情。
“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女的,说要跟我谈谈何劲,你猜会是什么事?”我终于说出这顿午夜撸串的真实目的。
周瑾拍了一下桌子,“王天时,你TM以后说话能不能别绕这么大圈子,明天什么地方?我陪你去,踹死她。”
果然,周瑾和我一样的想法,何劲在外面有女人了,这个女人想要与我开战了。
“我不会去和她打架的,太丢人了。”我笑了下。
“那你打算怎么做?拱手相让?”周瑾看我的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我没说话,扭头看了看邻桌,一个男人正在抽烟,我起身,去跟那个男人借了一根烟。
周瑾看着我,没有制止我,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我抽烟。
但我刚抽了一口,烟就被人从手指间夺走。
“怎么还抽上烟了?”是周京昀,他将烟放进口中吸了一口,“要造反了?”
我白了周京昀一眼,没有搭理他,举杯和周瑾又碰了一下。我和周瑾一向都忽略他的存在。
周京昀于是不再说什么,一边抽着烟,一边探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