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OOL2017-09-20 20:294,243

  在南禺村里的一个小公园内,梨樱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太阳慢慢地沉入地平线下,光线由明亮转入昏暗,周围房屋的灯光逐渐亮起,在四面八方的灯光照亮下,梨樱的影子如钟表的指针一般从她脚下延伸出来。

  梨樱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后呆了多久,在梨樱刚刚到小公园的时候,公园里面还有一些年幼的孩子在里面玩耍,那些都是还没有到入学年龄的小孩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因为其他的使徒不是在上学就是在工作中。

  刚开始的时候,梨樱只是默默地坐在公园旁边的空地上看着面前的小朋友,但是渐渐的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回家,就只剩下梨樱独自一个人还留在公园里。梨樱看到孩子们都回家了,就走到了秋千的面前然后慢慢地坐下。梨樱还很清楚的记着这个秋千,在她还小的时候,都是杉源哥哥陪着她在这里荡秋千,当时的梨樱还很小,坐上去后脚还不能着地,只能靠着杉源哥哥在她的后面推着她荡秋千,那段时光,可是说算的上是梨樱孤寂童年中难得的欢乐回忆。

  梨樱晃了一会便停了下来,看着天空中的繁星。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自己从记事起发生的事情,从小的时候自己被哥哥照顾着,到自己上了念力学校认识了穗菡清泽和云樘,一直到现在马上就要毕业工作,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度过。直到几天之前,梨樱在梦境中遇到了那个女人,梨樱才意识到,自己不是“自己”,自己的记忆和身世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但是在今天之前,梨樱对于那个女人所说事情的真伪,和自己的想法还是带着一定抗拒的感情,毕竟要让自己颠覆之前的记忆,还是有些难以做到。

  直到今天梨樱又在梦境中遇到了那个男孩,在看见那个男孩脸庞的时候,梨樱原先所有的抗拒之情全部瓦解了。虽然梨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看到男孩时梨樱就肯定的相信了自己一定是认识男孩的,并且之前和男孩关系非常亲密如同恋人一般。但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自己和他之间的一切记忆却记不起来了,很明显是不正常的,一定是有人消除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把那个女人和男孩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了,然后用清泽代替了记忆中的那个男孩。

  但又是谁代替了那个女人呢,梨樱双手紧紧地握住秋千的绳索,眉头紧皱。一个可怕的想法从梨樱的脑海中冒了出来,然后梨樱使劲的摇了摇头说“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冷汗顺着梨樱的脸庞划下。

  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女人和男孩,莫名其妙失踪的同班同学云樘,莫名其妙念力失控的嘉禾,莫名其妙流传在村子里的恶魔传说,还有那些在上学之中莫名其妙消失的孩子,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着,又有多少事情,是自己知道却又被强行抹去了。

  梨樱慢慢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思索着离开了公园,梨樱走路的样子,像是一个浑身创口失血过多的伤员一样,摇摇晃晃。

  在梨樱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时,公园旁边的暗处里走出了一个人,浑身黑色的长袍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围巾,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包裹。那个人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的样子,从梨樱出现起就一直看着梨樱,直到现在,那个人还在望着梨樱最后消失的方向,只不过那已是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梨樱走到自己家前,家里的灯光全部亮着,看来是杉源哥哥早就回到了家里。梨樱在门外停了一下,然后才开门走进了房子里。梨樱一进门,就看见在杉源坐在餐桌的旁边,桌子上摆放着晚饭,很明显是刻意留给梨樱的晚饭,而杉源则是等了很久的样子,所以看到梨樱回来,好像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样。

  “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杉源关心的问道。

  “穗菡的弟弟生病了,我在医院陪着他呢。”梨樱随口答道。

  只见杉源的眼神变得有些哀伤,慢慢地说:“是这样啊,那快点吃饭吧,我已经吃完了特意给你留的,还热呢。”

  “哦。”梨樱淡淡的回答道,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你先吃吧,晚上我村子里还有任务,要去巡查水渠,可能就不回来了,看家就拜托给你了。”杉源笑着说,把刚才哀伤的表情替换了下来,说完就起身穿上了外套,走到门口正要出门。

  “哥哥。”梨樱突然叫住了杉源。

  “怎么了。”杉源的一只手已经把门打开了,突然被梨樱叫住,回过头来看着梨樱。

  “哥哥,你会骗我吗?”梨樱并不看着杉源,手里还端着碗筷,顿了顿说。

  在梨樱印象中一向聪明机灵的杉源哥哥突然愣住了,杉源的手还在死死地握着门把手,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杉源愣了好久,才笑着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哥哥怎么会骗你呢,哥哥一直是最爱你的啊。”

  “是这样啊。”梨樱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那我走了。”杉源还是笑着说,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这时喵咪哆啦跳到了梨樱的旁边坐下,看着梨樱“喵”的叫了一声。但是梨樱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去抚摸它,只是慢慢的嚼着嘴里的饭菜,然后用力的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是••••••”梨樱默默地说着,脸上流露出极其悲伤的神情,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感受得到,你骗了我。”

  说完梨樱手中的碗筷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猫咪哆啦被吓了一下连忙跳到一边,梨樱就趴在桌子上,身体慢慢地蜷曲起来。

  然而梨樱没有发现的是,刚才杉源握住的那个铁质门把手,已经扭曲的变了形。

  晚上的医院里十分寂静,因为南禺村的医院里有规定,在晚上除了病人之外,所有的家属都要回家不允许陪床,病人会有医生来照顾,所以下午的时候穗菡给嘉禾吃过晚饭后就离开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点着一盏蜡烛,靠着微弱的灯光照亮着走廊。在走廊的尽头,两个护士正趴在护士站里睡觉,因为得到了念力的使徒不会生很严重的疾病,所以晚上会需要到护士的情况很少,像是嘉禾这样被紧急送到医院的病人更是少之又少,对于护士们来讲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觉了。就在那两个护士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走廊里的灯火瞬间全部熄灭了,一个围着围巾身穿长袍的人走进了医院里,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那个人走路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鬼魂游荡一般,走在医院漫长的走廊里。

  医院的病房里,嘉禾正在熟睡着,突然嘉禾睁开了双眼,像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人来到病房里,但是嘉禾并没有马上起身,还是和之前一样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洒在病房里月光,平静地说:“你是谁。”

  在嘉禾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膝上平放着一把古剑,嘉禾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入的病房,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门也没有开关过的痕迹,像是穿墙而来的一般。这个男人坐在嘉禾的面前可能已经很久了,但是直到刚才,嘉禾才在熟睡中感觉到了有人来了。

  深更半夜,一个男人拿着长剑坐在自己的面前,怎么想都不会是来看望自己的,而且男人还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自己。

  “你是下午来看我的杉源哥哥吗,不,你不是他”嘉禾犹豫了一会,却又平静的说:“不过我好像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个了。”

  “你还这么年幼,心智却是这么成熟。”男人身处黑暗之中,月光没有照到他的脸,只是照亮了他的下半身,还有膝上的那把古剑。

  那把古剑是一把极其精美的宝剑,剑首用尾铆装配,剑镡和剑璏都用金玉装饰,剑匣上涂抹着连云黑漆,整个宝剑极尽奢华,看上去像是礼器一般。

  “谢谢夸奖了,你是刚刚才来的吗。”嘉禾问道。

  “不,我已经来了很久了。”

  “不要说的这么吓人好不好啊,既然你已经来了这么久了”嘉禾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为什么不动手呢。”

  “你就是来杀我的恶魔吧。”嘉禾狠狠地说。

  黑暗中的男人沉默了,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慢慢的拔出了膝上的宝剑,只见剑刃一寸一寸的拔出,剑刃发出的寒光就充满了整个房间里,甚至让月光都相形见绌,等到剑刃全部拔出的时候,嘉禾才看出这是一把八方古剑,男人缓慢的转动剑刃,寒光就像是开春化冻的河水一般在病房里流转起来,甚至整个房间的温度都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这根本不是什么礼器,而是一把真正的杀人利器!

  男人慢慢的起身走到嘉禾的面前,剑刃就悬停在嘉禾的面前,嘉禾看着面前的寒光,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入了一个冰窟窿一般,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嘉禾闭上了眼睛,但是依然可以感觉的到那把八方古剑正在慢慢举起,准备着那了解一切的一刺。

  嘉禾没有准备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反抗这个男人的实力。

  眼泪顺着嘉禾的眼角流了下来,嘉禾的双手死死的握住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但是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胆怯之情,更多的是一种介乎于愧疚和不甘的神情,像是有着无法割舍之物的样子,又像是一个违背了诺言的孩子一般,在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面前,只能一边愧疚,一边不甘的哭泣。

  持剑的男人看着病床上的嘉禾,眼泪浸湿了枕头,双手撕碎了床单,但却依然闭着眼睛,等待着最后的了结。男人的眼角微微抖动,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八方古剑猛地刺了下来。

  嘉禾能够感受的到剑刃飞至的寒气,随着那寒气的来临,嘉禾也感受到了剑刃刺入身体的疼痛,虽然只是瞬间的痛觉,但是剑刃那种刺骨的寒冷,和身体被刺穿的炙热,两种感觉一起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最后汇聚在大脑里,原来身体被刺穿是这种感觉啊,原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啊。

  虽然说过一言为定了,但是我没法继续给你添麻烦了,姐姐。

  “对不起••••••”嘉禾在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缓缓说道。

  最后的眼泪也顺着嘉禾的眼角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头,但是马上就被汩汩的鲜血染红了。鲜血很快就将整个病床染红,然后就流到了地面上,一点一点的蔓延。

  男人睁开了双眼,看着已经死去的嘉禾,拔出了长剑,然后从长袍中拿出了一段白绫,擦去了剑刃上的血迹,收剑入鞘。

  “真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泠渊就站在了病房的窗前,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黑色旗袍上精美的花纹,窗户半开着,微风将泠渊的长发吹起。

  男人转过身去背对着泠渊,不再看床上死去的嘉禾,然后说:“你也感受到了吧,那个人来了。”

  “嗯,所以嘉禾才会被惊醒。”泠渊思索了一会说。

  “我现在就去找到他,善后的工作就麻烦你了。”

  “是。”泠渊微微鞠躬说道。

  然后男人就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泠渊的面前,房间的门没有被打开的痕迹,泠渊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一股扑面而来的微风吹散了,原先打开的窗户也微微晃动了一下。即使是使徒们口口相称的泠渊大人,也无法看清这个男人行动的身影,这就是“特使”的实力,获得了轮回之力的使徒,其实力凌驾于所有使徒之上。

  泠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到了病床前看着满是鲜血的嘉禾,然后把他眼角的眼泪擦去,脸上略带伤感的小声说:“对不起。”

继续阅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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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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