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听着宁无桑的话,笑了笑,面上没有什么得意,没有什么神情,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又猜对了的那种安慰的笑。
谁让宁无桑不相信自己,现在还不是让自己猜到他的心思。好在宁无桑不恼,因为一个下人,是不能僭越主人的地位的。
“可以啊,眉儿?”
宁无桑的手指在桌上滴答出有节奏的声音,审视着面前的黛眉。
自从黛眉进入水云涧以后,便一直在打听着玉佩的消息,更因为黛儿的要求,所以黛眉能够和他们一起,在朱云初的身边待着,更方便了这些活动。
“也都是因为将军之前低看了我,所以我才如此,不过能够为将军效劳,也是黛眉的荣幸。”
眉儿看着宁无桑,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果真有现在的进程,也多亏了眉儿。
“你可以暂时先休息休息了,皇上那边有了些许的动静,这几天的功劳,也都是靠你,所以皇上才对朱云初下了禁足令。”
宁无桑是一副和眉儿商量的语气,现在的两个人,已经不是主仆的关系,而是商人交易的关系。
“既然……在将军的这件事情上,已经有了一些苗头,那我的那件事……”
眉儿欲言又止,她知道宁无桑的心里明白,并不需要多说。只说了半句,便看着宁无桑。
他笑笑,摆摆手,示意黛眉左下。她便也顺着宁无桑的意思,坐在旁边。
“既然你能够完成我的任务,那你的任务我也能完成,多大的一点儿事儿,没问题的。”
宁无桑让身边的侍从从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个红色的绸缎布子,金色的镶边。
“皇上最喜的一种材质做成的最喜爱的形制,熏上皇上最喜欢的香薰,涂上皇上最喜欢的妆容,这是我能够帮你的了,过几日带你过去,在身边,到时候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你的福分。”
宁无桑揭开那红绸缎,露出衣服的一角,果真皇上的品味不同凡响。再加上黛眉的天生丽质与清新淡雅,相必要成功,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谢将军。”
黛眉从椅子上下来,向宁无桑微微福一福身子。但是宁无桑还真不曾想,这个身居偏殿的女子,心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志向,看来还没有对自己放弃。
他笑笑,示意黛眉站起来,不必客气。
“现在你我并不是什么主仆关系,而是一种平等的交易关系,况且你现在比我做的要好,所以我的犒劳,是应尽的义务。”
宁无桑当真从心里觉得这个女子的神奇,所以才能够以这种礼数对待,若是没有这样的礼数,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宁将军果然是人中豪杰。”
黛眉出言夸赞。
“过奖,竟不想黛眉有这样的气量与胆识。”
宁无桑小酌了一口茶,看着黛眉,眼中多了几分欣赏,欣赏她的精明。
“这几日要停一停,却不知你是要回去还是回来住。”
“当然是回去,将军既然已经将我赠予了水云涧,又怎么会有回来的道理,这让旁人看了,也说不通啊。”
黛眉的这一番考虑,并不是说没有道理,果真就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子。她何尝又不知道,宁无桑的这一问,也是对她的一个考验,不要因为事情只成功了一半,就泄了气,功亏一篑。
“也是。”
宁无桑的嘴角微微一挑,看着黛眉。
“既然这样,那就早点儿回去吧,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黛眉沉默半晌,便准备走了。
“稍等,最近几日,我可能还会过去几次。朱云初的秘密,暂时不用盘查了,可是她的动向,却还要向我汇报。”
宁无桑最后交代的几句,是重点。他好久没去了水云涧,不知为何,若总压抑着自己,故意不过去,还真有点儿不适应,还不如假装过去看看,拜访拜访,顺便可以给朱云初解解闷。
“遵命,将军。”
黛眉应声,便又回去。
水云涧的朱云初,因为一下午的无聊,所以早早的就歇下了,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了,居然还没睡着。
过于是因为几日太过于烦闷,所以脑海中竟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供自己想想,只能是黑乎乎的一片。
下午还在与小玉抱怨,为何皇叔会不让自己出去。
还有宁无桑,为何也已经好几日没有过来,不是约定好了,每隔三日一比武吗?为何迟迟没有再出现。
朱云初越想越气不过,为何男人们,说话也总是不算话。
为何自己的心情,也变的像一个深闺怨妇一样呢犹犹豫豫,踌躇不决。难道是因为沾染了深宫的气息不成,整个人变的优柔寡断,心事重重。
朱云初心头的怒气突然上来,从床上突然坐起,脑袋晃了两晃,便又坐定。站起来一手拿下墙上的剑。
径直去了后院,唯有这种方式,才能够将自己心中的愤怒与郁闷宣泄出来。
水云涧的水声,仍旧是一样的水声,而芳泽轩的花儿,已经败落的一片荒唐,只剩下绿油油的枝丫,准备结了果实。
朱做出在皎洁的月夜中享受着这夜的宁静与孤独,恍然觉得这几日的时光,好像因为有了一个很而变的歌仔戏有趣。
也因为一个人的疏远,而变的无趣。好像自己的喜怒哀乐,都绑在了他的身上。朱云初的胳膊因为过于用劲,而伤了肌肉,剑从手中落下,重重的落在地下。
不知宁无桑究竟有没有住在旁边,宁无桑的心里……
有没有自己。
朱云初觉得自己想到这里,有点儿羞耻,她怎么可能会对宁无桑动了那样的心思。
忙拾了地下的剑,回去了。
竖日清晨,朱云初说是要去面见圣上,用完早膳,刚准备出去时,却正巧宁无桑来拜访。那个让自己的心不安的男人,朱云初不知,相隔几日,自己的心思有什么变化没有,只觉得心中的怒气,好像被面前这个如沐春风的男人给抚平了。
那是多么神奇和治愈的一种感觉。见着宁无桑迎着清晨的光,像迎着自己心头的光一样。